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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泰丽莎现在知道,她对这位爱丽斯婶母已经产生了恶感,她无法想象,这种爹妈生出来的大儿子会有什么讨人喜欢之处。

  “我们应当做的是,”伯爵说,“把鲁宾逊小姐——她是叫这个名字吧?——接来,她可以和你住在这里,直到我们把家里的一切整顿就绪为止。”见他在发号施令,泰丽莎肯定,颐指气使叔父大人早已习以为常。

  他停顿了一下,象是在掂量要说的话,叔父继续说道:“丧事办完你可以去我们那儿,我们可以照顾你,直到你结婚。你婶母会帮助你准备嫁妆,我刚才说过,只要婚礼不大肆铺张,那六月底或七月初举行都来得及。订婚仪式举行后不久就可以办喜事了。”

  在他讲话时,泰丽莎知道,他之所以这样安排,真正的原因是怕她不上钩,这桩婚事在他心目中是最好不过,而对泰丽莎来说,这是她避之唯恐不及的火坑。

  父亲对她母亲的种种使她对所有男人产生了戒心,她对于与他人的身体接触也非常敏感。

  一想到要逼她同一个素昧平生的男人同床共枕,不管他可能是怎么样一个人,她就吓得魂不附体。她真想要冲着叔父大叫,亏他想得出这种坏招子,准是在发疯!不过她也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

  “在这个问题上我必须放聪明一点。”泰丽莎告诫自己。

  过了一会,她说:“爱德华叔叔,您为我着想,这样关心我的前途,您真大好了,但是,母亲尸骨未寒,而父亲又不在人世,我还必须有一段适应的时间,希望您能体谅,我会感激不尽的。”“这是可以理解的,”伯爵同意说,“当然,你可以和鲁宾逊小姐在这里待几个星期,不管怎样,我们在这几个星期的时间里要把屋子收拾好,重新整理一下。”“对,当然!”泰丽莎同意说。

  “好吧,就这么办了,”他说。

  这时,门开了,老管家端着一个银托盘进来,上面放了一只杯子和一瓶最好的红酒,泰丽莎知道,这肯定是从地窖里拿来的。

  管家把托盘放在靠墙的一张小茶几上,杯子里斟上酒,递给伯爵。

  他呷了一口,咂了一咂嘴,说道:“好酒,太好了!我想这是你父亲挑选的。”

  “爸爸把好多好酒贮藏在地窖里,等它们酿熟,”泰丽莎说。

  “真太聪明了!”伯爵附和说,“鲁珀特象所有青年人一样,必须学习大量有关酒的知识,然后他才能成为一个行家。但是他会学的,你可以放心。”

  他的声音中充满满足之感,泰丽莎知道,她叔父日后打算把这种酒喝个够。这更增加了她对叔父的反感,以礼相待真不容易作到呢。

  她大声说:“我很高兴这种酒能得到您的赞许,爱德华叔叔。”

  伯爵喝完了酒,管家离开后屋里只剩下他们叔侄二人。他说:“你母亲的律师——他叫什么名字来看?梅休?——今天上午会来看你,我告诉他,用不着来,因为遗嘱我已经看过,但是他坚持认为,你应当确切知道你母亲给你留下了什么遗产。”

  “我愿意知道。”

  泰丽莎很有把握,这笔遗产数目非常大,因为这个缘故,她叔叔想把她蒙在鼓里。他继续说:“当然,我今后会为你出点子、拿主意,告诉你什么钱该花,什么钱不该花。”喝完酒后,他又说:“你是一个幸运的女人,但是不要把这当回事。要知道,你也幸运地有一个家庭做你的后盾,它不会让你犯错误,落入坏人手中。”

  泰丽莎知道这是指猎取财富的人,他们为了她的钱而娶她,这正是叔父的儿子想要做的。

  她站了起来,平静地说:“爱德华叔叔,谢谢您来看我,事事为我想周全。我下午会派一辆马车去接鲁宾逊小姐。她住的地方离这里只有大约十五英里。我想,在她参加母亲的葬礼时,她就知道她要是来和我住在一起,我会感激不尽的。”

  “行!行!”伯爵说,“但是个要忘记,等到你婶婶把家养里一切都安排妥当,有足够的佣人确保我们过得舒服,你就立即到我们那儿,加入我们的家庭,事实上,等你一结婚,你就自然是其中的一员了。”

  “谢谢您,爱德华叔叔。”

  他拍了拍泰丽莎的肩膀,然后朝门口上人,泰丽莎跟在后面。

  他走过大厅,下了台阶,走向正在等待他的马车,那是一辆笨重的老式马车。伯爵爬进了马车,然后,好象他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一样,他说:“等我来这里以后,我一定要纵情享受一番,我要给自己买一辆新马车,当然是一辆新的敞篷四轮马车,我想,马厩差不多空了吧。”

  他没有等她回答就拿起了缓绳,然后说:“再见,泰丽莎。好好照顾自己!”

  他赶着车走了。

  她要照顾自己,这就是说,不做叔叔为她算计好的任何事情。

  现在他走了,她发现自己气得发抖,因为他连商量都不和她商量,甚至不考虑她对这个问题有什么看法,就为她策划好了她的生活。

  她穿过大厅,走进了客厅,她知道她得单独待一会,她必须好好想一想。母亲把这间房子布置得非常舒适。她环顾这间房子,感到自己全身心都在思考一个问题,它仿佛在她耳际回荡。

  “我怎么办?哦,上帝,我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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