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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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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您,小姐!”摄政王叫了一声,“是您!不过,您的母亲怎么了?” “她已去世了,殿下。” “很久了吗?” “大约有十四年了。” “可是,但愿她去世前是幸福的,没有什么困难吧?” “不,殿下,她是在绝望中,在极端困苦下死去的。” “那她为什么不来找我呢?” “殿下,那时您还在西班牙。” “哦,我的上帝,您说了些什么!接着说吧,小姐。您简直想不到,我多么想知道您讲的事情。可怜的克拉里莎,可怜的阿尔培!我记得,他们彼此是多么相爱!她一定不会比他活得太久……小姐,您知道您的父亲在纳万当附近救过我的命吗?” “是的,殿下,我知道,正是这件事给了我勇气来到您的面前。” “不过,后来您怎么过的,我的孩子,您怎么过的,可怜的孤儿?” “殿下,我们家的一位朋友,名叫让·布瓦的普通缮写员收养了我。” “让·布瓦?!”摄政王喊了一声,“您等等,这个名字我很熟。让·布瓦?……这就是那个可怜的抄稿的人,他揭露了全部密谋,儿天以前他亲自向我提过自己的请求。他在图书馆工作,还没有偿还欠他的债款,不是这样吗?” “是的,殿下。” “小姐,”摄政王接着说,“看来,所有您的亲人,全都命中注定要来救我。我应当加倍报答您。您说,您来求我开恩,大胆地讲吧,我听您说呢。” “哦,上帝,给我勇气吧!……”巴蒂尔达说。 “看来,您是请求一件十分重大而又难过的事吗?” “殿下,”巴蒂尔达说,“我请求给一个判了死刑的人保留一条性命!” “说的是不是德·阿芒得骑士呢?”摄政王问道。 “唉,殿下,您猜对了。” 摄政王若有所思地皱起眉头。巴蒂尔达看到她的请求对他产生这样一种印象,便觉得她的心揪得紧紧的,两条腿也发软了。 “不过,他是您的什么人?同族,亲戚,朋友?” “他是我的生命,他——是我的灵魂!我爱他,殿下!” “可是,您知道吗?如果我赦免他,那就得把他的全部同案犯赦免了,他们中间有的人罪行比他还严重呢。” “只求您留他性命,殿下!不要让他死。这就是我所恳求您的全部。” “但是,如果我改判他的死刑为终生监禁,那么您也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巴蒂尔达觉得自己快要昏倒了,便伸手扶住椅背。 “那您怎么办呢?”摄政王接着说。 “我就进修道院,”巴蒂尔达说道,“直到我的末日到来,我将为殿下您和他而祈祷。” “这是不可能的!”摄政王说道。 “为什么呢,殿下?” “因为正巧今天,一小时以前,我这里有人向您求婚,我已答应了。” “向我求婚,殿下?!您已答应我的婚姻?!我的上帝,答应了谁?” “您看吧,”摄政王从自己的办公桌拿出一封拆开的信,把它交给了姑娘。 “拉乌利!”巴蒂尔达叫了一声,“这是拉乌利的笔迹。我的上帝,这是怎么回事?” “您读吧,”摄政王又说了一遍。 于是,巴蒂尔达用断断续续的语调,大声念完了下面的信: ”‘殿下,我深知罪当一死,并不请求您饶我性命。我准备着在规定的时日就刑。但是,殿下,您能赐我完美的死,我愿跪求殿下格外开恩。我爱一位姑娘,我如活着,应娶她为妻。现在当我已被判处死刑时,请允许她成为我的妻子。愿在我与她诀别、抛她一人在世之时,把我的声名和财产委她维护,借以使我得到区区的安慰。殿下,我从教堂出来之后,便径赴断头台。这是我临终的请求,唯一的愿望。务请不驳回临刑人的哀求。拉乌利·德·阿芒得,’……哦,殿下,殿下!”巴蒂尔达号陶大哭起来,“您看,我思念他的时候,他也想着我!既然他如此爱我,我也爱他,我这样做难道不对吗?” “对,”摄政王答道,“我要满足他的请求,这请求是合理的。正象他所说的,但愿这种恩典能给他一个美好的最后时刻!” “殿下,殿下,”姑娘叫道,“这就是您赐给他的一切吗?!” “您看见了,”摄政王说道,“他自己在论功行赏,并没有要求别的。” “哦,这真残酷,这真可怕!去见他,就是为了立刻失去他!……殿下,殿下,留他一命吧,我恳求您,即使我永远不能见到他也行!” “小姐,”摄政王用不胜反感的声调说道,同时在一张纸上随便写了几行字并盖上了自己的印章,“这是给巴士底监狱典狱长德·朗纳先生的信,信上写了我对于那个判刑人的有关指示。我的近卫队队长和您一道前去,由他监督执行。” “哦,饶他一命吧,殿下,看在上帝份上,饶他一命吧,我跪下恳求您!” 摄政王拉了拉铃,仆人打开门。 “叫德·拉法尔侯爵来,”摄政王说。 “殿下,您真狠心!”巴蒂尔达站起身说道,“请允许我和他一起死,这样,至少我们在断头台上不会分离,甚至在坟墓里也不分开!” “德·拉法尔先生,”摄政王说,“带这位小姐去巴士底监狱。这是给德·朗纳先生的信。您要同他一起读这封信,并监督信中的命令得以准确无误地执行。” 随后,奥尔良公爵毫不注意巴蒂尔达的绝望哭拉,打开自己办公室的门便出去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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