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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怎么做你才满意?”

  “我,才不稀罕你!回去,快回你家去吧!”

  袊子已经毫不讲理不容分辨了,与她争也争不出个名堂。

  “快回你家去吧,讨你老婆的好去吧!”

  “好吧!那我就回去了。”

  风野下了决心。话已说绝,不回去也不行了。

  风野在立柜前打开柜门拿出昨夜袊子挂上的西服。

  袊子一言不发,只是坐在沙发上喘粗气。

  穿好西服后,风野开始找从保险公司拿来的资料袋,原打算早上起床后有时间读一下的。书桌上没有。也许放在书架上了,于是从袊子面前经过又在书架上找了一通,发现压在别的书底下了。拿上资料袋刚走到门口又想起忘了手表。平常手表不是放在床头柜上就是放在书桌上,找了一会儿却从枕头底下翻了出来。戴上表后一回头,只见袊子拉出立柜的抽屉,把自己的内衣裤一件一件地扔过来。

  “给你,都带回去吧!”

  白色的背心、裤杈纷纷落在走到门口的风野后背上。

  袊子披头散发,双目发直,简直无法想像她平时那安详温和的脸。

  女人的脸居然如此多变,实在匪夷所思。

  风野有些不寒而粟,正穿鞋时就听“唰啦”一声,自己的夹克外衣飞到脚边。

  那是一个月前袊子送给风野的生日礼物,英国制造,标价达五万三千日圆,质地较薄,适合春季夏初,才只穿过一次,还是拎子收到衣柜里去的。”

  “别太过份了。”

  风野才弯腰要拾起夹克,衬衫、裤子又接连飞来。

  “拿走,全拿走。”

  “下次,我过来取。”

  “现在不拿走我就都从窗户扔出去。”

  风野估计袊子还不至于真那样干,可气头上谁知她会不会干呢?没法子只好爬在席子上东一件西一件地收拾。袊子仍然在背后嚷着“你既然走就收拾利落点!”

  “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的东西全拿走。再给我写个保证书,发誓再不过来。”

  “那玩艺儿我可以随时给你写。”

  “这个、还有这个都拿走!”

  袊子又把书架上风野带来的书都抛掷过来。

  “太过份了!”

  风野已经忍无可忍。不过是清晨担心自己家发生意外,竟遭如此折磨。风野索性只捡起记着采访事项的笔记本愤然道:“我再不来了。你该满意了吧?”

  “果不其然,你真打算就这么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吗?我对你已经失去利用价值了,你要甩了我逃跑啊。”

  “我从没有利用过你。”

  “就是利用,我整整侍奉了你五年。”

  “那也不都是我一个人的责任。”

  “你说是谁的责任。你是说自己没责任吗?”

  “随你怎么解释,我走了。”

  风野拉动了门把手,袊子忽然从后面扑了上来。

  “你真就这么走了?”

  “是你说给我滚出去的。”

  “好!你走!我死给你看!”

  风野并不接话茬儿,推门出去来到下行的电梯前站住,按下电钮,等着电梯从一层上来,不时地回头张望。

  以前,像这样吵闹分手后,袊子有时会追出来。虽然态度依然强硬,手却牢牢地抓住不肯放松,先说“你还好意思走”,然后会接着说“快回来吧”。

  风野很喜欢袊子的这种做法,骂归骂,恨归恨,最终还是追出来。这种看似矛盾的做法,正是袊子其人内心的真实写照。

  现在就一边等电梯,一边等袊子追出来。

  怎么还没出来?或许是头发乱了,可那又有什么关系。现在还不到六点,不会在楼道里遇上人。

  要是袊子现在冒出来,我定要把她抱得喘不过气来。估计,袊子嘴里还会不依不饶,到时管她说什么,死死搂住再说。

  这样的话,袊子一会儿就不再出声乖乖地偎在自己怀里。

  怎么还不见出来?风野等了又等,仍然未见出来。

  开上来的电梯打开了门,过了一会儿又闭上了。按了下电钮,门又打开了。风野如此这般地按了数次,最终无可奈何地上了电梯。

  “这个笨蛋……”

  风野恨恨地嘟囔着下到了一层,又一次盯着电梯的楼层显示灯。

  只要袊子想追下来,电梯就必然会再上三层。

  然而,电梯稳稳地停在一层,毫无再上去的迹象。

  又等了儿分钟,只好放弃。

  出了公寓,天色已大亮,朝阳映红了大楼的外墙。公寓入口处停着送报少年的自行车。

  风野再一次回头,直到确认了袊子确实没有追出来这才朝车站走去。

  从袊子家到车站步行约五六分钟。风野一般是下坡后,转过超市,穿过商店街到车站。和袊子一起走时都是这条线路,偶尔与之所至也走别的线路。

  下了坡以后,风野停下脚步,在超市的转弯处再次回头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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