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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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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能的话,冬子希望这是一次纯粹的旅行,一次没有男女性事羁绊的旅行。但贵志恐怕不会同意。 在冬子房间的阳台上,盆栽的牵牛花开了。本来牵牛花到初秋才开花,但现在新培育出了夏天开放的品种。 在去旅行的那天早上,攀附于常青藤上的牵牛花,开了四朵,两朵红色,两朵淡紫色。冬子给它们浇了水,送上阳台门,落了锁。 大大的旅行箱里,除了内衣之外,还有换洗用的连衣裙。考虑到一早一晚会比较凉,放进了一件开襟毛衣。 飞机上午十一点从羽田起飞。冬子提前二十分钟到了机场大厅,她惊奇地发现贵志已先到了,正在柜台前等她。 “我担心你会误了,挺着急的。” “对不起,路上很堵。” 说着话,两个人进了出发口,还有点时间,便找个位子坐下喝咖啡。 “中山教授乘昨天的班机去了。” “各走各的比较好。” 见到教授倒也没什么,只是免不了又得说上几句话。 现在冬子就想与贵志两个人清清静静地去旅行。 过了盂蔺盆节这个高峰,旅客似有减少,不过,还是几近满员了。 “自今年年初专九州回来之后。相隔有半年了。” 冬子靠窗坐着,旁边坐着贵志。 “当时梅花刚刚开放。” “大家都说北海道夏天好,我却不以为然。景色除了绿之外少有变化,人很多。” “不过,挺凉快吧?” “你以前没去过北海道吧?” “上大学时,去道南走马观花看了一下。” “这次来还是走马观花。” 冬子和贵志星期六、星期天在那里住两晚,打算星期一早上返回。 “札幌有你要好的朋友吧?” “有一个大学时代的朋友,在北海道大学,不像藤井那样能喝。” “藤井先生后来怎么样了?” “前些日子他到东京来,见了一面。听说他和太太还是老样子。” “老样子?” “两个人不发生关系。” 飞机缓缓地移向跑道,终于到达预定的位置,开始加速起跑。 突然,轻轻一震,飞机一下子浮到了半空当中。飞机急往上飞,座位开始倾斜,冬子问道:“两人什么也不做,藤井先生能忍受得了?” “现在他自己好像也没有情绪了。” “那他们两人……” “刚开始是这样。最近听说常找个不错的女的。” “真可恶。” “不过,一个男人家,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只要健康,就自然有这个要求。” “他太太知道这件事吗?” “他太太要他到外面玩的,有什么办法。” “男人真自私。” “可是,藤井还是爱他的妻子的。” 在倾斜的飞机里,冬子眼前浮现出藤井和气的脸。 过了八月半的札幌,已没有了盛夏的逼人暑气。 白云飘浮的远空,纯净辽阔的草原,都让人感觉到了秋天悄然临近的脚步。 半月之前,天气还异常炎热,超过三十度。当时着实令本地长大的孩子吃了一惊。现在正午也就二十二、三度,早晚穿短袖都觉得凉意袭人。 到达札幌的当晚,冬子从旅行箱里拿出带来的开司米穿上,上了街。 “这里我也是久未光顾了。” 贵志这样说着,领她进入薄野一家专门的蟹餐馆。虽然夏天不是盛产蟹的季节,但店里却依然是既有全蟹拼盘,又有煮蟹壳。而且,从汤到饭全部都放蟹。 吃过饭,两人在薄野溜达了一会儿,便进了酒吧。 贵志与冬子一起时,从不去那种女人很多的俱乐部,总是到那种顶多只有一两个女人的有柜台的酒吧。 “好久不见。今天刚到的?” 一个一看就知道是妈咪的三十多岁的女人迎上来,看样子这里贵志也来过多次。 “听说要开学术会议,我就想您应该会来的。” 老板娘热情地跟贵志寒暄,同冬子也打了招呼。她块头挺大,看样子是个性格开朗,坦率诚恳的人。 在那里喝了差不多一个半小时,出来时已经十点了。 因为是星期六的晚上,街上有很多年轻人。在霓虹灯下,随着人流往前走,会使人产生恍如在东京一样的错觉。 但一拐上小道,被清冷的夜风一吹,便会立刻觉知这是在北国的街道上。 冬子不知为何,突然觉得有些感伤起来。 不知是来到这人地两生的北国的缘故,还是这是自与船津分别后的第一次旅行,她变得有些多愁善感。 “到旅馆有十分钟路程,咱们走回去吧?” 出了店门走出二、三百米后,贵志提议道。 冬子点头赞同,她与贵志并排而走。 走了两、三分钟,出了繁华街道,行人骤然少了很多,寂寥空阔的大街上,秋风飒飒吹过。 “很久没看到过这么绚烂的夜空了。” 冬子望着繁星闪烁的天空,深吸了一口气。 夏天匆匆而过,天空澄彻清明,星星仿佛一伸手便可摘到。冬子主动挎住贵志的胳膊问道:“你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贵志没有马上回答。又往前走了走,来到了道路转弯处。 “别问为什么。不需要特别的理由。” “一个曾一度分手,不正常的女人,值得你特意带她来札幌吗?” “你是说我给你添了麻烦。” “不是这个意思。可以带来的女人,不是有很多吗?” “你嫉妒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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