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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九


  “那个人他一点都不理解我的心情。”

  真纪一边把玩着盒子上的打鸟帽一边说道。

  “男人为什么总那么急于得到女人的身体?”

  “你没给他?”

  “他很执意,我拗不过他就依了他。结果他说没意思。”

  “他居然说出这样的话?”

  “他那么死乞白赖地央求我,到头来却这样说我。”

  真纪虽是轻轻说出的,但可能是大受触动的原因,她都快哭出来了。

  “他这样讲话你说我还再怎么跟他相处?”

  真纪的话不无道理。冬子本想慢慢劝劝她,但店里不是地方。

  “别把这事放在心上。”

  “可是,我该怎么做才好呢?妈咪,您快教教我吧。”

  听真纪这样讲,其实,冬子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书上有很多办法,照着做,会不会真的好起来?”

  “照着做?”

  “比如怪怪的体操啦等等。不过,不行就是不行,努力也没用吧?”

  “你还年轻,急什么呢?以后肯定会有令你幸福的白马王子出现的。”

  “妈咪,真的会有那么一天?”

  “你是一个很出色的女人哎。”

  冬子控制住欲拥抱真纪的冲动,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晚上关了店门之后,冬子去和船津在原宿的车站上碰了面。

  本来在“米摩扎馆”见面也可以,但中午和中山夫人已去过一次,不想再去第二次。

  “今晚我请客,想吃点什么?”

  船津看着冬子讲话,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你请我?”

  “我在电话里不是说了吗?”

  “那就承蒙好意了,我是吃什么都行。”

  “我最怕的就是你说这句话。”

  今天,见过中山夫人,又听了真纪失恋的一番话,冬子思绪有点纷乱,但她情绪极佳。身体状况好的时候,无论听到什么消息,都不影响情绪。

  思来想去,最后决定去独木衔后面的那家叫作“希思托罗”的法国餐馆。

  以前,设计师伏木曾带她去过那里。那是一家夫妻店。虽然地方狭窄一点,但很好味也很实惠。这里没有碍手碍脚的服务,昧道足可弥补。晚饭时间这里生意很好,必须得提前订座,但过了八点钟以后就很空了。

  “辛苦你了。”

  葡萄酒下来后,冬子和船津轻轻碰了碰杯。

  “谢谢……”

  船津显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事实上,他一直很迷惑,今天冬子为什么请他。

  但冬子却一直有答谢船津之意。

  从入院到出院,包括后面的调查,船津一直跑前跑后。后来的调查虽不是冬子所希望的,但船津毫无疑问是在不遗余力地帮助自己。

  尤其是现在,他已清楚自己和贵志的关系之后,冬子倒想向他道个歉。

  两个人闲聊了一阵之后,船津从纸袋中掏出材料。

  “希望木之内小姐在这上面签字盖章。”

  冬子一看,“调查委托书”几个大字赫然占去了半篇纸。

  “去年九月于原宿的明治诊疗所,我被诊断患有字宫囊肿,接受囊肿摘除手术。但手术却被院长告知施行了子宫摘除手术。关于此点,术前,另有医师言称只需施行囊肿摘除手术,不必要摘除子宫。目白的都立医院亦提出了与上述意见相同的看法……”

  读到此,冬子移开了视线。

  “怎么样?”

  “句句属实……”

  冬子从包里掏出笔来,签上名盖了章。

  “这样可以了吧?”

  “我明天就递出去。”

  船津像吃了定心丸,喝了口葡萄酒。

  看完递交给医师会的调查委托书,冬子突然想痛痛快快地醉一下。今天,中山夫人来了,又听了真纪的那番话,情绪上受到煽动,现在,更成为她想醉酒的诱因。

  “咱们到哪里喝上两杯吧。”

  出了那间法国餐馆,两人又进了旁边的地下酒吧。冬子以前曾和贵志来过这里两、三次。

  “对了,你婶子还好吧?”

  冬子问起船津叔母的近况,她因为子宫癌而摘除了子宫。

  “还是老样子。前几天她和我叔叔一块来了趟东京。”

  “两口子感情不错嘛。”

  “他们很相爱。”

  “子宫摘除后呢?”

  “好像是摘除后才好起来的。”

  “真好羡慕啊。”

  “我婶子说这事对她没有丝毫影响。”

  “谢谢你宽慰我。”

  “我没有这个意思。”

  “这我知道。”

  冬子添了一杯加水威士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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