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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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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讲机响了,她伸手摁下按钮。弗拉格勒医生说:“卡伦,又送来一名病人,我们准备在一病室处理。” “不行!” “为什么?”弗拉格勒不解地问。 她伤心地说:“弗拉格勒医生,我的病人刚刚死了。” 他停顿了片刻后问:“怎么回事?” “他的心跳停了。我,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哦,对不起,不过,你现在不能老想着这事情。我们又有问题需要处理。” “难道不能让斯特德曼去干?”她几乎是在尖叫。 “他还没有到呢。” “可是——那些年轻的住院医生呢?” “霍罗威茨有一个预约的头部受伤病人需要处理,我又不想让登顿承担这样的大手术。” 当然,他是对的。登顿连常见小病都处理不好。可是——她不能再干了。她需要喘一喘气。 “卡伦?” 她的回答脱口而出:“好吧,我来了。” 如果动作迅速,她有时间去一下卫生间,然后换一件白大褂。 她在门口停下了脚步,望了一眼那无名病人。 他是她负责医治的病人中第一个死去的人。 她努力使自己理智地对待这事。从临床的角度来考虑,这样的事情是无法避免的。她冷冷地想,事后的调查可有好戏看了,她可以在查房时报告这一病案。 年轻的国会议员助理托马斯·弗农坐在轮椅上,左手直直地伸着,感到十分无聊。手臂上的石膏尚未干透,镇痛药的作用给他感觉到的东西涂上一层虚幻的色彩。不过,他还是被送出了急诊室,转入矫形病房。 他不相信自己会遇上这样倒霉的事情。那一天下午,他原定向小组委员会全体会议汇报政府关于军事预算的议案。那本是他施展才华的绝好机会,然而,在淋浴室里掉的那一跤却使他错失良机。 一名护士推着他进入走廊。路过第二治疗室门前时,他神使鬼差地看了一眼房间里面的情况:两名勤杂工正把一具尸体放上手推车。他们一不小心,盖在尸体脸上的白色布单滑落下来。 轮椅向前行进了十来英尺以后,被镇痛药弄得迟钝兮兮的弗农才反应过来。他大叫一声:“停下!推回去!” 那护士停了车,可是并没有让轮椅掉头。弗农身体前倾,从轮椅上站立起来,然后跌跌撞撞地走到治疗室的门口。两名勤杂工已经推着车子出来,一看弗农的神色,便急忙停下了脚步。弗农伸手撩开布单,仔细看了看那个面孔,然后嘘了一口气。“上帝,”他说,“这是怎么回事?” 一名勤杂工问道:“你认识这家伙?” “我们见过面。” “他叫什么?” 弗农满脸疑云。“你们不知道?” “不知道。没有证明身份的东西。” “什么?”弗农木然片刻,好像处于幻觉之中。“他就是大名鼎鼎的贾斯廷·克兰德尔!” “那又怎样?”勤杂工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显然不知道克兰德尔的来历。他两眼直愣愣地盯着弗农,过了片刻后对他同伴说:“去告诉西尔维亚,我们弄清了无名尸体的身份。”他接着问弗农:“你没认错吧,伙计?” 弗农火了。“当然没错!他在国会作证时我们见过多次面。” “你说的是国会?”勤杂工仍旧心存疑虑,希望得到证实。“他是大人物?” 弗农注视着克兰德尔:一双眼睛紧闭,面部呈痛苦状。弗农很想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他回头对那名勤杂工说:“不错,你可以这样说。他是陆军部部长。” “可别开玩笑啦,伙计!” “真的。”弗农让他们搀扶着回到轮椅上,急不可待地想早点赶到病房去。他有一位朋友在《华盛顿邮报》供职,当记者得到这样的独家新闻肯定会对他感激不尽的。 2 艾略特·罗思正在进行一件常见的车祸案例行询问,觉得又热又累。他身高近6英尺,此时在椅子上显得坐立不安:坐着的时间一长;他便觉得臀部疼痛难忍。他嘘了一口气,一边用指头轻轻地敲打着雕花防热板制成的会议桌面,一边听对方律师继续询问自己的委托人。 “那么,你肯定绿灯是亮着的?”对方是一名年轻的企业法律顾问助理,名叫萨德勒。 “对。”比利·巴斯金答道。 “你进入交叉道口时绿灯还是亮着的吗?” “我已经说过了,绿灯一直是亮着的。” “那么,红灯根本没有亮过?” “嘿,”艾略特火了,捋着他那浅棕色胡髭说,“这一点你已经问过三次了。还是往下说吧。” 萨德勒眨了眨眼问:“这是提出抗议吗?” 艾略特立刻回敬说:“如果你再那样问,我将要他拒绝回答。我不会让你在同一个问题上纠缠不休的。” “我这是在检测他的记忆力。” “往下问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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