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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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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字架、卡赞、克拉布、加弗里拉和其他出席饭店聚会的权势人物,当然都不是苏霍伊个人的仇敌。而且,他一次也没有见过其中哪一个,和他们都不认识,甚至也没有共同关心的事。 但是,现在这个卑鄙的世界里,这个混乱的国家里,所有的人都互相仇视,你的成就越大,仇敌就越多。敌人可能有现实的和隐蔽的。现实的敌人大约没有剩下的了(不算科通),而隐蔽的敌人…… 发动先发制人的打击,先扣动扳机,使隐蔽的敌人永远不会变成现实敌人,苏哈列夫在这个既简单、残酷但又正确的犯罪团伙的哲学面前,永远不会退让。 聚会庆祝十字架“出来”的人们是隐蔽敌人,暂时是这样。但是,将来肯定会像苏霍伊考虑到的那样,他们无疑一定会成为真正的、百分之百的仇敌,不可和解和不共戴天的敌人。首先,由于他的超级规模的“俄罗斯性亢进剂”项目,其次,彼得堡无赖汉式的盗贼十字架(首领确切知道)支持科通这个比较现实的敌人。 从抑制得很好的不友好状态转变为公开的仇视,只是个时间问题… “小队长”神经质地揪着公牛般脖子上的粗项链,继续介绍详细经过:“嗯,先是一声爆炸,然后是第二次爆炸。所有的人都变成了小块白菜,粉身碎骨。大厅满地都是手臂、大腿。光是血就流了一地!脚都滑得站不住,你估量一下吧!肠子在吊灯上挂着,脑装涂满四周墙壁,真漂亮!只有一个完全的,是个什么老头。” 苏哈列夫动了动眉毛,不满意。 “什么?跑掉啦?” “不,哪里话。”对方哼了一声,显然自己十分满意,“我看见他还在动,就把他放倒了。把枪口塞到嘴里,吹喇叭……我干什么都总是有办法的,不像卡班,他在地下躺着了……” 提起卡班,苏哈列夫皱起了眉。这个“小队长”接到命令去切列穆什基的瓦列尼克家把那个骗子弄到这里——沃斯克列先斯克的别墅里拷问。但是出了没有想到的事,一伙不知什么人把‘叫。队长“和他的三个战士迅速而内行地消灭了,连瓦列尼克本人也和他们一起消失了。苏霍伊毫不怀疑,这事是某个目前还不知道的盗匪小队在科通的命令下出手干的。 苏霍伊把倒有名贵白兰地酒的高脚酒杯移到桌边,沙沙响地翻看最新一期《莫斯科共青团员》,它极自然主义地描绘了诺沃切列穆什基发生的事件,有全部血腥腥的细节。苏霍伊用指甲在第一页上做了记号,把报纸塞给对方。 “喏,看看吧……” 那个人用眼很快地看了一栏,十来个句子,现在谁能在莫斯科看到这样惨的事?! “是啊,把卡班包了饺子,包了饺子……”“小队长”懈怠地说,交还了报纸。“总是做傻瓜,做傻瓜,死了。”匪徒恭敬地划着大十字。“这样捉迷藏似的做买卖当然不好,可真要是……” “你想谁能做这事?”苏哈列夫喝了一点白兰地酒。 “嗯,这是些刑事犯……纹身的。我们的人后来问了一下邻居,谁也没有看到,谁也不知道。这些家伙,‘我的家在边区。’对了,这是傍晚前发生的事,这个贫民窟里住的无产者还没有从工厂回来呢……” “所以我想这是科通干的。”苏霍伊若有所思地赞同着,没有看着谈话对方而看着旁边,“全都正确,全都符合。把他从波兰赶回来,团伙的小伙计都没有来,只剩他孤身一人出现在莫斯科。 请好朋友帮忙,找那个卡赞……是他的伙计们干的,没错。“ “您从哪里知道的?” “这只是我的推测,”苏霍伊不缺少自我批评的感觉,“确实是我的推测……记得吗,我和你在浴室谈买卖时,还有两个冤家在我这里……这大概是她们传出去的。还能有谁呢?你看,淫荡把人弄到什么地步?”他结束谈话时带着少许劝谕的意思。 “那就除掉她们。”“小队长”有准备地建议道,“交给小伙子们撕碎她们,他们可愿意去干哪……” “我派什杜卡带小伙子们去过了。住房已经退了,她们不再往在那里了。一句话,现在全都清楚了,她们传出去消息后当天就溜掉了。等一等,你马上在这个城市里找找她们。好吧,”苏哈列夫像弹簧般地站了起来,“地球很小,是圆的,上帝保佑,后会有期。会算账的。现在必须寻找科通。所有的关系都折腾折腾,亲戚、朋友、同事、常常一起坐坐的好朋友……要找找,只要这个纹身图案博物馆还活着,我们就不会有太平日子。” “明白。”对方简短地回答。 “好啦,你走吧,要是有什么事,我自己会打电话找你……” “小队长”离开后,苏哈列夫坐电梯下到底层。一阵钥匙哗哗响声之后,一扇沉重的金属门打开了。穿过回声很响的走廊,在另一个门边停下,门上装着监视镜,只不过是从外面向房间里面观察的。 别墅的主人贴近监视孔,通过监视镜可看到宽阔的视野。 一间不大但很舒适整洁的房间,电视机、录像机、小桌子、椅子、放着书本的书架。天花板上有个小窗口。另外还有一扇门,显然是通卫生;司和浴室的。一张床。床上盘腿坐着一个年轻姑娘,浅栗色浓发,忧郁的大眼睛,很容易折断的半透明的手臂……女孩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的前方。女俘虏的外表显露出极端绝望的忧愁。 苏霍伊上楼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坐到电脑前,打开一个文档的密码,嘴唇不出声地颤动着,把文字读了很久:“即使使用一次‘俄罗斯性亢进剂’,也会产生牢固的依赖综合症状。现代医学还没有解毒的方法,因为类似的麻醉剂还从未遇到过。 使用‘俄罗斯性亢进剂’使人的心理变得极不稳定与紊乱,其行动以至思维过程都能够加以操纵……“ 苏哈列夫按了一下内部通讯交换机的按钮,嘟哝着什么,重新把情报加上密码,然后关闭电脑。五分钟之后进来一个神色阴沉的驼背丑陋家伙,他全都是四方的,肩膀、拳头、身体,甚至头也是四方的。这是一个保镖、侍仆兼郊区产业的管家。 “喂,什杜卡,这个小女子怎么样啦?” “起先哭闹、谩骂,小母狗还咬我的手指头,现在好像安静了。”那个主人称做什杜卡的人回答道。“我在她吃的东西里掺了点溴。” 犯罪团伙老板舔舔嘴唇。 “我在想……” “什么?” “悄悄试着给她添点‘俄罗斯性亢进剂’。” “不过这样……她会上瘾的。”四方丑物搔搔腋下,好像那里爬着讨厌的小虫子,“你自己告诉我说,用一次就会一辈子摆脱不了。” “照我说的去办。”苏霍伊粗鲁地打断他的话,“不过要不知不觉地做……掺到食品里,饮料里……不要用溴了,懂吗?至于说摆脱不了,我自己知道。这是麻醉剂……” 在内务部和联邦安全局成员联席扩大会议上,一次也没有听到过“麻醉剂”这个词,但是它不声不响地弥漫在空气中,不露任何迹象,使气氛激动。 会议在宽敞而灯光明亮的房间里举行。出席会议的人全都是将军,他们听着发言,点着头,有时甚至参加辩论,但不知怎么都有些蔫。大概是因为坐在主席团中的最有影响的实力人物都带着忧虑的神情。他们既不关心犯罪的猖撅,也不关心刑事犯罪无法无天不但席卷了莫斯科而且充斥全俄罗斯。 他们显然关心着别的什么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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