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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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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瞧,我可说对了。这一切全是西方人在污蔑华人!为什么这样轻视我们呢?你们这里一说到华人,就把我们称作眯眯眼、苦力、下流的黄种人!我们是怎么对你们的呢?” 她的愤怒随着她所说的每句话而增加。她的脸涨得通红,她的两眼冒火。在愤怒中她显得很美…… “我去睡觉!”她说道,“我想睡了。”这时她跳起来,从拉特诺夫的身旁走过,对他根本不屑一顾。“再见。” “我马上就来。”他说道。 “随你便。留给你时间,没有你,我也能睡觉……跟往常一样。连女装我也不想要。” “我们的首次争吵,在第二天就……这在将来肯定会变得很有趣。” 他目送她走。她的行走姿势,她的头和她的双肩的姿势使他想起了一个童话剧。他在孩童时看过的这个剧,现在又使他回到了少年时代和那个晚上。那天晚上他坐在剧院的楼座内,下面舞台上,一个愤怒的女孩迈着沉重的步伐穿过森林,在寻找一个偷了她最好的浆果的矮人。戏的名字他再也记不起来了,可是他清楚地记得他小声对他母亲说的话:“难道那里就没有一个帮助她的人吗?我愿意帮助她!”母亲小声地回答他:“孩子,这可只是在演戏。你安稳地坐着。这个女孩肯定会单独找到这个矮人的。” “娘娘!”他向丽云叫道。她摇摇头,身子都没有转过来。 “不!” “这确实毫无意义,这是愚蠢的争吵。” “是你引起的。” 她站在门口,可是没有将门打开。对拉特诺夫来讲,他取得了一个小小的胜利。 “我请求原谅!”他向她叫道,“让我们把谁引起的问题放一放。我还想和你一道喝一瓶葡萄酒。” “谢谢!我不想让自己喝得醉醺醺的。” 好争吵的女人! “我们应该庆祝一下。” “我不知道我们要庆祝什么?” “庆祝我们头一次吵架!” 她猛地转身盯着他。她的头微微向前伸。 “你以为自己是正确的!可是公理只属于应该得到公理的人。这个人今天是我!你说说,这对吧。” “这是对的。” 她转过身来,站在他面前就像是敲第一遍锣前的拳击手一样。 “你说的是老实话?” “绝对是老实话,娘娘。” “那你站起来!” 拉特诺夫听从命令。现在会怎样,他心里想。她眼中射出的怒火绝不预示着有什么好事。复仇女神也不会有这样的威慑作用。她突然跳向他,吊在他的颈子上,狂吻他的脸,又结结巴巴地说道: “我笨……笨……笨……我爱你……我们上楼去。” 他又抱着她上楼进入天堂。 闵驹像往常一样坐在他的写字台后,他在读各种报纸,各报所报道的内容使他觉得好笑。报纸谎称警察有了重要线索,这是用来安定读者的。还称现在警察很有把握,希姆湖的凶杀是帮派火并。 这是唯一的实情……其他一切全都出自编辑们的空想。警察根本什么也不知道。州的刑事局加入了,它请那些与刑事犯罪作斗争的专家们来帮忙。他们都有丰富的经验。“希姆湖专门委员会”由16名警察组成,可是这种浪费本该避免的。彼得·普罗布斯特和卢茨·贝尼克老早就认为,他们只能拿出一个成绩:病理学部门拿到五具尸体,因为不会有人提出要这几个死人。法医列出长长的一张死因清单,诸如死亡时间和如何致死等。可是俄国人和三合会会员是被枪杀、斧劈的,还是被分尸,这些对PP根本无关紧要。这是三合会的手法,他们虽然认识到这一点,但他们束手无策。 没有证人。尸体剖验报告称两个三合会会员身上中了九发357型强杀伤力子弹,子弹是由无声枪发射的。没有人来要尸体,他们没有亲属,他们在慕尼黑是非法的。不可能找到线索。一切依然如故,令人心乱如麻,只好等待……等待警官碰运气。PP充满酸楚地说道: “这是开头。两个从韦斯林来的俄国人是一种彩排……现在是演出第一幕。我担心我们又要亲眼看到曲终人散,我们不能插进去控制场面。记者只是在报上喊叫。他们要……他们应该报道得更清楚些!还说什么他们中还没有人能够采访某个三合会会员。除非他会自杀。这是在我的预料之中的。收取保护费的‘舞台’突然平静,这更加令人怀疑。钱仍像从前一样收,可老板们却愉快地交!没有再出现惩罚性的突然袭击。老板们全都高高兴兴。橡皮墙越来越厚了。各种大搜捕又有什么用?我们所到之处出现的是微笑、沉默、作为赠客礼品的一小瓶李子酒……这够了!这种客套撕碎了我的心。我知道:那地方的一个家伙知道得很多,多得我们可以续演一出小剧……可是他像贝壳一样沉默。当然能将贝壳撬开……但不是用我们这些法律。我们这些法律承认歹徒有个人权利,我们这些法律踢我们的屁股。个人的一些权利要有利于揭露凶手和犯罪团伙!如果今天有某个警察开了枪,甚至是为了自卫,他都要受到严格的审理。他必须为他为什么没有被人杀死作出申辩和提出证明。报刊就会像兀鹫一样向他猛扑下来,歹徒的掩埋成为新闻媒介的重大新闻,而为了保护自己生命的警方人员倒成了穿制服的罪犯。施莱尔与赫尔豪森红军派①的多次凶杀情况如何呢?大家都谈凶手,可是几乎没有一个人说到被枪杀的警方人员。他真的只是一头‘公牛’②!我最情愿向一堆废物上拉屎、退休,躺在马略卡岛③上晒太阳。” ①西欧恐怖活动组织。 ②对秘密警察的一种贬称。 ③西班牙东部巴利阿里群岛中最大的一个岛。 这只是最痛苦的失望的突然爆发。警察总局的每个人都知道,高级专员彼得·普罗布斯特决不会中途退出。永远不会!与有组织的刑事犯罪作斗争是他毕生的使命,他不会将它交到别人手中。 拉特诺夫走进门时,闵驹将目光从报纸上抬起来。闵驹听任报纸掉到地上,他在沙发椅中将身子向后一靠。 “你看过报纸了吗?”闵驹问道。 “看过了,大佬。” “他们说谎!他们说警察有了重大线索。他们连一点点线索也没有。你不必担心,白鬈发。” “我对你的话感到担心。你说:‘兄弟,我们需要你!’但我不会拼杀。我不能杀人!我与俄国黑手党毫不相干。” “这我知道。你写过一些关于冒险旅行的书,可你却是个弱者。一个空想的冒险家。一个尿墨水的人。你已经很好地适应了钦差工作——你不会再承担更多的任务。我只希望你将你的一些被保护对象团结住。如果他们以为对俄国人的战争会削弱我们的力量,那你就必须向他们展示我们的实力。最近几个月将发生许多大战,而我们都会取胜,因为我们比俄国人神速。他们是熊,而我们是蛇,一口就能将熊咬死。如果他们进入你的领域,那你怎么办?” “我向你报告。” “你自己又怎么办?” “我要警告这些老板。为了让他们懂得这些警告,宁林已作过妥善安排。” “如果俄国人针对我们面向他们提供保护呢?这在纽伦堡已经发生了。在这种情况下,你就像一匹遭棒打的狗一样夹着尾巴逃掉吗?” “我不能虐待妇女和儿童。这种事你们不能要求我干。” “你宣过血誓。你斩过白公鸡的头……而且你要考虑考虑丽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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