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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邓普西站在一旁呷着饮料,望着尼科尔斯。今天是内德的日子,他的表演相当成功。可以看出他是一个很出色的律师,他本身就是智慧与魅力的结合体。是的,这一点不会错。尼科尔斯漂亮,深具诱惑力。但是在内心深处,他却是一个无情的人,他的行动完全被聚积财富的无休止的欲望所左右。对于尼科尔斯来说,金钱就是力量。这是很简单的事,他总认为自己是赢家。一旦内德认准了一个目标,他就要克服一切障碍去实现。

  邓普西喝完他的梨酒和酸橙汁,又要了一份,就象在喝苏打汽水。他不是很喜欢这种玩意儿,当班时间他从不饮酒。他好了一眼霍伊尔,感到不可理解。哈利继承了一所很红火的房地产交易所。但是他近来的作为显得好象是尼科尔斯的私人奴仆。看来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正在发生。

  中午一点正,一行人坐下享用玛尼斯饭店的特备餐——

  厚烤牛肉片,烧土豆和用意大利戈尔贡佐拉奶酪调制的沙拉。进咖啡的时候,尼科尔斯站起来,把一张房地产的大地图挂在架子上,用一块透明塑料衬板介绍了日光营的初步计划。

  邓普西仔细听着。他喜欢这个计划,发愁的是钱。得哪儿去弄他妈的这么多钱呢?

  尼科尔斯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150万看起来是一大笔钱,实际上一英亩才合一万块,很便宜。随着一批公司进人费尔菲尔德县,大块地产的价格直线上升。好家伙,到明年就是出一万五千块一英亩你也别想得到这块地了。你说是不是呀,哈利?”

  那位大块头的房地产商抹了一把前额,点头同意。

  尼科尔斯盯着霍伊尔,霍伊尔只好站起来补充道:“没问题,这是一桩公平交易。如果想要一座夏令营,没有比这更好的了。”说完,他坐下来又用手擦了一下额头。

  “我们都投过夏令营的赞成票,”尼科尔斯提醒大家,“现在已经筹集了25万5千美元,我和萨姆安排了50万美元的抵押借款。别忘了,我们还能从华盛顿得到相应的资金。今天可是费尔波特的大喜日子呀!”

  邓普西瞥了一眼坐在桌旁的蒂尔顿,这位老银行家正赞许地点着头。可是他总觉得尼科尔斯说得不那么正确,这位律师推销得太过分了,直觉告诉他有些事情不大对头。可是霍伊尔和蒂尔顿都同意尼科尔斯的说法。天哪,他们是专家。他一点都不懂房地产交易,可是他了解人,知道尼科尔斯是一个冷酷和精于算计的人。他的心只会泵血,而毫无温情。

  邓普西不大情愿地和其他人一起举起了手,一致投票同意购置那份地产。

  尼科尔斯笑了。他从内衣口袋里掏出一盒蒂帕里洛,剥掉玻璃纸,燃着一支小雪茄。

  邓普西瞧见尼科尔斯在给霍伊尔递眼色。他喝完剩下的咖啡,已经全凉了。整个房间突然显得闷热窒息。会议开完了,其他人围上了尼科尔斯,邓普西离开饭店去找他的汽车。他望了一眼钟楼,下午2点20分,他的脑子在不停地运转。内德·尼科尔斯是个见钱眼开的家伙,这臭猪不会为别人谋任何好处的,除非其中有自己的利益。想着,他把车开出了停车场。

  如果邓普西能听见他离开之后内德·尼科尔斯和哈利·霍伊尔之间的悄悄话,他的烦恼还要增加几分。

  “内德,我们花了60万美元买到了那块地产,如果他们找到了地产的真正主人,会不会出什么事呢?”霍伊尔的眼睛里流露出忧虑的神情。

  尼科尔斯把手轻轻地放到霍伊尔的臂上,小声说:“哈利,这事儿就咱俩知道。事关机密,用不着别人了解。如果他们真的找到了……哼……”

  霍伊尔盯着这位律师。尼科尔斯的眼睛里有一种从末见到过的最冷酷的神色。

  “告诉你,如果你能得到与我们相邻的那块地产在规定的时间内要求履行合同的特权,我们就真能发一笔。可是你一定要放松,不要多说话。咱们的那些哥们儿我来关照。”

  霍伊尔感到他臂上的压力在增加,好象被一道铁箍匝住似的。

  在街对面的一个很有利的位置,其人正耐心地等待着。

  他已看到唐纳利在2点40分回到了办公室。根据这位首席委员的行动方式,其人知道他在办公室过不了10分钟,然后就要起身去打高尔夫球。一般情况下唐纳利在8点半以前可以用完午茶,这样在鸡尾酒会开始之前他能够打完9穴。

  “今天别打了,哥们儿。这样下去就变成游手好闲的懒汉啦:”其人脸上绽开一片笑容。

  几分钟之前,其人曾不慌不忙地从唐纳利的车旁走过,看看确实无人注意,在汽车的前座下面放进了一个圆滚滚的东西。他屏住呼吸,轻轻地拨动了一个小开关。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他又在汽车后尾逗留了一小会儿。

  其人现在手持的遥控器已被调到几乎可以接收百码之外的信号。他低下头。抽了最后一口蒂帕里洛,吐出烟雾,把小雪茄在烟灰盒里掐灭。2点47分,他看到唐纳利已离开市政大楼。这位首席行政委员头戴草帽,穿一件皱巴巴的泡泡纱上衣,右手拿着一听柠檬苏打。其人很高兴看到只有唐纳利一人。“我就要唐纳利,这个自负的大笨蛋,”想着,他暗自一笑。

  首席委员打开他的旅行车车门,爬上驾驶座位,把汽车倒出停车位置,准备拐到大街上去。其人调准手里的仪器,唐纳利刚刚与别的车拉开距离,他就摁下了按钮。首席委员的下半身被炸得不知去向,其余部分在冒着烟的汽车残骸中还在吱吱作响。

  唐纳利再也不会与本森参议员一起驾车,或介绍什么州长了。其人用“砰”的一声巨响开始了他的程序,宣布了他的第一个公开的牺牲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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