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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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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卢默笑出声了,他摇头摆手否定的样子,十足的女人味。“你的想象力也太庸俗了吧!怎么可能是这个样子呢?告诉你吧,我和弗鲁米是建立在共同利益基础上的友谊。我们都想得到那本新《圣经》。我想我可以提供一点零星的资料,弗鲁米可以帮我搞到这件事情的独家消息。仅此而已。”他的口气肆无忌惮。 兰德尔感到很有趣,他颇有兴致地问:“难道你就一定敢担保弗鲁米会对你讲信用?” “我们都想在你们宣布以前拿到新《圣经》,弗鲁米尤其想,虽然我们的目的不同,但我想弗鲁米不会有问题的。”普卢默忽然笑了一下,很狡诈。 “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给我们的警告了?” “随你怎么说,”普卢默忽然变了神色,很认真地回过头来对兰德尔说:“不管你怎么看我,但请你相信,我和弗鲁米都不是坏人。” “弗鲁米也是正人君子吗?不过我对他不了解,他到底是干什么的?总像蒙着一层面纱一样神秘。他是荷兰宗教改革的上层人物吗?” “荷兰改革教会里没有什么正式的头衔。这里的四到五百万新教徒共分为1466个教区,在11个省中,他们共选出54位代表,有的是牧师,有的是长老,去参加宗教会议。你可以说他是荷兰宗教会议的首领,可事实上又不是。他们的会议代表叫见证,而不称主教。弗鲁米神父喜欢说他们的宗教会议代表了教会的良心,而不是权力机构。这里的教会是以社区为中心,因此对英美人来说好像没有组织一样。弗鲁米是经会议选举的一个地区教会的领袖,这个教区在荷兰虽然是最为重要的,但仍旧是一个教区。他曾经不止一次地告诉我他甚至在本教区都没有什么特别的权力,他的威望完全是建立在他的人格魅力上。他唯一的职责是多说多听,而且也绝不忘怀他们教会是民众的教会。我只所以说这些,是要你对你即将见到的人有一些了解。” “按你所说,他似乎只是个普通牧师,但我听说他是基督教激进改革运动的领袖,全世界会内会外的信徒不知有多少!” “当然,他在国际上的影响的确很大。不过,这与他的个人身份并没有什么矛盾的地方。在国内,他的分量无足重轻,可在国际上,把他当神一样顶礼膜拜的人不在少数。”普卢默继续开着车。“你看,前面就是弗鲁米的工作室了。刚才你说他是个激进分子,听起来好像不那么顺耳。” “难道你不这样认为吗?” “也许从某个意义上看来是这样的。我知道,你们所谓的激进分子就是想把原有的秩序打破,进行重建。从这点上,弗鲁米也许能称得上是激进的,他一直都在为教会的改革竭尽所能。” 兰德尔看着前边普卢默刚才所指的那栋建筑。这栋房子看起来就像后古典主义的十字架一样古旧而沉闷。 “这是什么时候修建的?”他饶有兴致地问。 “1631年。你甭看它外表丑陋,实际上这所房子是荷兰的第一座教堂。我相信——你在阿姆斯特丹也找不出别的房子比它更高的了。” “弗鲁米的总部在这儿?” “是的。弗鲁米的工作很出色,有可能的话,这座以前举行过皇家婚礼的房子会成为新教会的第一座教堂呢。” 正说着,车子已经停在房子面前。 兰德尔走出车子,站在一旁等着普卢默锁车,他一边好奇地打量着房子。 夜色中,这所带有十字架的房子看起来冷冷的,肃穆而又庄严,但十字架下边的建筑似乎又和普通的荷兰民居一样,这冲淡了由于宗教色彩所带来的压抑感。因此,整所房子在兰德尔看来既有些友善又令人望而生畏。也许,是自己对主人的看法影响了对房子的观感吧?兰德尔想。但是,从一个人的住房风格上似乎总能找出些许端倪来证明它的主人是种什么性情的人。 “这房子有几百年了。”普卢默一边带着兰德尔往前走,一边介绍。 “原来的颜色是鲜红的吧?”兰德尔看着房子表面那些暗淡的褐色斑点,那些褐色在灯光的照耀下仿佛风干了的血迹一样,有些恐怖。 “是的。”普卢默回头看了他一眼,似乎在惊奇于他的敏锐。 兰德尔笑了笑,弗鲁米一定就像这房子一样古旧而令人裹足不前吧。 想起弗鲁米,他又记起了此行的目的。 “普卢默,你敢肯定弗鲁米一定在等着见我吗?” “当然。” “弗鲁米找我干什么难道你一点也不知道?” “等一会儿你见了他不就清楚了。你再怎么问,我也不清楚,”普卢默似乎故意卖弄似的,“不过,我凭自己的感觉多多少少也可以猜出一些。” “你说,弗鲁米不会逼我提供情报吧?” “你想到哪里去了?弗鲁米至于那么傻吗?我看你是不是看恐怖片看多了,脑子里尽瞎琢磨。” “总得防范防范。” “也许你听别人说过,这所房子下面埋着许多死尸吧?” “死尸?”兰德尔的心一下子缩紧了。 “是的,”普卢默笑了笑,“以前教会的人死了,都埋在教堂下边,所以一度这里很臭,来教堂的人都弄一瓶香水。不过现在好多了,但年长的人仍然按习惯带着香水上这儿来。” “听起来真令人恐怖。” “放心好了,弗鲁米先生绝对不会把你变成这些死尸中的一员的。”普卢默忽地对兰德尔一笑,露出了白生生的牙。兰德尔觉得恶心极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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