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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


  很明显,那位高个子姑娘听到了她们的话,难怪她转过了身,脸上挂着不甚明确的笑意,颇为尴尬地走向前来。

  “我是塞尔比小姐,查普曼博士的秘书。”她说,“你们是来听演讲的吧。”

  “有人说是关于侦探电影的什么事情。”内奥米打趣地说。

  塞尔比小姐面露窘色。最后,她强作笑容,“别人告诉你的话是不正确的。”她说。

  “我希望我们没有迟到。”凯思琳说。

  “没有,还有五分钟呢!”塞尔比小姐说,“大厅内人都快满了。”

  凯思琳随内奥米走进过道,之后又随着她进入大厅,厅内一边墙上有一个大窗户,对过挂着一面旗,空间能容下300人。眼下好像是一片参差不齐的人头和五光十色的帽子的海洋。不少人转过脸来朝着门口看,凯思琳对着那些熟悉的面孔淡淡地微笑着。

  “让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内奥米说。

  “我答应过厄苏拉·帕尔默,厄苏拉说她会给我占一个座位。”凯思琳向四周张望着,不知在哪儿。

  在靠近前面的一行里,一只手在挥舞着一本拍纸簿。凯思琳踮起了脚,见是厄苏拉在挥手。这时厄苏拉把拍纸簿放下,伸出了两个手指。

  “我想她给你也占了一个座位。”凯思琳说。

  “或许是,也或许是她想到更衣室去。”内奥米说。

  她俩顺着中间的通道走过去。内奥米走起路来腰板挺得很直,让两个大乳房高高地耸立着,带着一种狡黠的优越感扫视着她的同龄人,而凯思琳则显得十分温和、腼腆。

  厄苏拉·帕尔默坐在第五排靠通道的座位上。她旁边空着两个位子,她站起身让内奥米和凯思琳挤过去。

  “你好,内奥米、凯思琳。”

  他俩也向她致以问候,然后坐下来。

  “萨拉·戈德史密斯也让我给她留一个座,”厄苏拉说,低身坐进她的座位里。她朝通道上瞅了一眼。“我猜她赶不上了。”

  “她也许让孩子缠得脱不开身。”凯思琳说,又想起了戴利达丽。

  “小鬼。”厄苏拉这样说道,因为她常常忘记她是个母亲。

  内奥米用手指戳了一下尼苏拉手里的拍纸簿和铅笔。“随身带的提示吗?”她开玩笑地问。

  “我打算写篇文章。”厄苏拉说,有点生气。

  凯思琳感到肩上有一只手,于是转过脸去。原来玛丽·麦克马纳斯就坐在她身后,朝她笑了笑。“感不感到兴奋?”她的那双小眼睛长脸蛋闪闪发光。

  “哦,好奇。”凯思琳说。

  “嘿,玛丽,”内奥米大声说,“克拉伦斯·达罗情况怎么样?”

  “你是说诺曼吗?呵,好极了。下周爸爸要交给他一件业务让他办理。”

  “妙啊!”内奥米说。后来又补充道,“午餐怎么安排的?”

  “两点前我无事,你呢?”

  “约定了。”内奥米说。

  厄苏拉拿起拍纸簿,对外点划了一下。“我想幕要拉开了。”

  她们都转过脸去,用期待的心情面对着那空荡荡的讲台。

  格雷斯·沃特顿手里拿着一把银色的大水罐和玻璃杯穿过讲台,小心地把它们放在架子上。房内发出了嘘声。格雷斯退回到讲台边上去,停了一下,然后走下讲台。她向着中心通道走过来,这时候特丽萨·哈尼希——她的珊瑚色的束发带高耸于前排之上——向她打着招呼。格雷斯朝特丽萨走过来,她俩简单地交换了一下意见。

  “要是由她们谈论性的话,”内奥米说,“那真是盲人给盲人领路。”

  格雷斯朝中间通道走过来。她的头发看上去是新烫过的,显出紫灰色。她那短小的身架看上去像是向前一啄一啄地移动。她看见了厄苏拉和凯思琳,向她们招了招手。“马上开始了,”她说,“他正要结束他的记者招待会。”

  当格雷斯继续朝前走时,厄苏拉皱了皱眉头。“我不知道他还要举行记者招待会,”她咕哝着说,“要不我会出席的。”

  “你什么也失掉不了,”凯思琳对她说,“他对他们能谈出什么新鲜东西来?”

  凯思琳又向空荡荡的讲台望了一眼,不安地注视着放讲稿的台架,那把水壶,那个玻璃杯,那个闪闪发光的讲话用的麦克风头,她端详周围的一张张脸。嘁嘁喳喳的声音停止了。所有的人似乎都在企盼地等待着它,或者说——难道不令人奇怪吗?——都在可怕地等待着它,紧张像一块你既不能伸手也不能触摸的固体。

  她又收回神到自己的问题上来,他能谈出什么新鲜东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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