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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


  她拉他,她这样做时,把自己也带着站起来。喉头处的系带松了,离开了原处,那睡衣敞开了。她看见他的眼睛朝下看,他那喉结上下跳动,她知道他看到了她那褐色的奶头,而且知道这将会是快乐的一天。

  “我要你。”她说,不正经地笑着。

  他大喘着气,敢情吓坏了。“不允许我这样,夫人。我会陷进麻烦中——”“别犯傻了。”她把他俩的中间距离拉得更近了,抬起双臂揽着他的脖子。“听着,吻我。”

  他向下伸手去移开她,但是他的手未到肋部,而是落在她那巨大的乳房上。他急忙把手抽开,宛如触到了火燃一般。

  “我结了婚,”他喘着气说。“还有孩子——”“吻我,爱我——”“我不能!”

  他把手伸向后,狂乱地把她的手臂撕开,然后车转身,几乎是跑步似地,迈着异样的大步,冲出了房间。

  她怔怔地站在那里,像用铆钉固定住了似的,谛听着他渐渐离去的脚步声,从起居室到厨房。后来,过了一会儿,从过处传来了砰的一声游廊门响。

  她没有动。这下可有话告诉那些小子们,她想。猥亵的假装正经的东西,也许是去了不能办事的家伙。他知道什么叫爱?野兔惠子。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胀鼓鼓的双乳。她感到清醒和恶心,并感到喉咙里的白兰地烈度很大,而且有些酸。

  这事已经连着三周没有发生了,而刚才几乎就要发生。过去为什么发生?出了什么毛病?她向下沉进床里去,趴在上面,把大腿蜷在身下面。她感到泪水在脸上淌,后来她的身体随着啜泣而抖动得越来越厉害。她的胃一阵阵向上撞,她想呕吐。她趔趔趄趄站起来,试探走进浴室里,她病了。过了好长时间,她脸色苍白,非常虚弱,返回到厨房里来。她重把炉子点上,等着咖啡再热起来。她慢慢走向窗前。外面的中国榆树长得葱葱茏茏,鸟儿在上下翻飞。在远处什么地方,一只狗在吠。她听见街上的儿童的戏闹声。今天又是一个大热天。她不知道她应该做什么。

  ※        ※         ※

  凯思琳·鲍拉德坐在她的胶木桌前,审视着敞着的文件夹中的人名单。她一直坐在那里,已经好长时间了。从她给内奥米·谢尔兹打电话以来,很想拍支烟并稍停一下。她的目光向下扫视了一遍已经打过电话的人名单。厄苏拉、萨拉、玛丽、特丽萨、内奥米。她们用去了一个多小时——她现在可以把那发布稿的内容背出来——可仍有七个人需要她打电话。她自问道,给每一个成员发一封信,通知她有关查普曼博士演讲会的事情,这样做是不是效率更高些?她随即料到,那样效率诚然是高,可是作用却不会大。萨拉·戈德史密斯和内奥米·谢尔兹将不会理睬打印的邀请书。这样的人谁知还有多少?只有直接通话才能迫使这两个妇女、也许她们所有的人答应去。更有甚的是,凯思琳想,在所有的人当中,正是她本人被迫去向其它妇女推销查普曼和他那帮观淫狂的,这不是大滑稽可笑和具有讽刺意味吗?确确实实,从各方面考虑看,没有一个人比她更不愿去听或去见这个查普曼。

  她又端详着那部令人为难的电话。公事归公事,一码是一码。她瞥了一眼人名单中未打电话的名字。伸手去取电话筒。

  她的手刚悬在电话机上,突然,那电话异常刺耳地响起来。她不由得一怔,本能地缩回了手,最后,电话铃响过三遍以后,她才去接。

  “喂?”

  “凯蒂,宝贝儿,我是特德。”

  她说不上是高兴还是烦躁。“特德,你好吗?什么时候到的?”

  “5分钟前。我仍在执行任务。在我和梅特斯盖尔一起干以前,我必须听到你的声音。”

  “那里好玩吗?”

  “我所固守的地方是北非,看上去像德克萨斯的韦斯尔基地差不多。”

  “你甚至连利文斯通或一个在髦髦也没见吗?”

  “我只逛了军人消费合作社,仅此而已。你过得怎样?想我不?”

  “那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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