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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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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她仍感不满意。她站起来,找了支香烟和银质烟嘴,把烟插上去,在沉思中点上了烟。她感到,她比她起初所想象的更加盼望着去见查普曼。她穿过房间,停留在书壁前,找到《美国单身汉的性研究》,把这册厚厚的书从架子上抽出来。她缓缓地翻阅着,在这儿或那儿停一停,去思考统计数字,或者一长段文字所表示的意思。恰像她第一次读到它时那样,她被迷住了——倒不是因为其中的人物与她有什么关系,而是由于他们所敞开的卧室的大门通向了其它的生活。 就是在她把这本书放回到书架上时,这篇文章的标题已在她的脑海中渐渐形成并显现出来。它应该这样写:“‘查普曼博士与我会见之日’,撰稿人:一个郊区的家庭妇女。”当然罗,这个所谓的郊区家庭妇女,应是厄苏拉她本人。这个题目登在《家庭生活》杂志上是再合适不过了。她应把它处理得格调轻松,文字幽默,语气俏皮,但是仍伴有足够的能使人引起争论的提问和回答,以便使这篇文章具有很高的引用性。而且更好的是,与查普曼博士或者他的小分队的某个成员的会见,可以为福斯特的杂志制造一篇绝妙的话题,进一步加强她在福斯特心目中的一个有能力、有智慧而又具有永恒女性的形象。 她在脑子里反复捉摸了一阵,又玩味了一番。在她将这次个人奇遇中数不清的轶事趣闻的细节,有血有肉地润色过之后,她甚至看得见伯特伦·福斯特的得意秋波。现在,她心里已没有任何怀疑了。她必须参加查普曼博士的演讲会,然后自愿进行一次及早的会见。一旦福斯特知道她为他和杂志所付出的代价后,他就会允许她迟一点出席他的午餐会。她能想象出她进门时的情景——她成了所有眼睛的注视中心,因为所有的人将会知道,是什么事使她来晚了——其后,看见她自己驾轻就熟,绘声绘色地把里面的性故事讲给她的雇主和著名的客人听。她肯定,福斯特会比以往更加赞赏她;它可能引来任何事情,甚至到纽约。 ※ ※ ※ 公共汽车的喇叭,在远离厨房洗涤槽上的窗口处高声地响了两次。因为发动机出了故障,早就把车搁在那里,过了一会,喇叭又响了两下。 “你能别放耳机稍待一会吗,凯思琳?”萨拉·戈德史密斯对着电话说,“学校的汽车来啦。”她用手捂住话筒,对着快喝完麦片粥的9岁的杰罗姆和正在大嚼着小甜饼的6岁的德博拉喊道:“快点,车来啦,够晚的了。别忘了带午餐盒。” 萨姆·戈德史密斯嘴里含着块热饼,放下晨报的商业版,把双臂伸出来,首先是德博拉,其次为杰罗姆,吻了吻他。 “当你在那儿出去休息时,一定要记住我告诉你的话,”他对杰罗姆说,“要把球棒离开身,举得高高的——像麦西尔那样——然后,径直地把棒朝下向球击去。这样不会错。” 杰罗姆点点头。“记住了,爸。” 两个孩子抓起了他们的餐盒,匆忙地在萨拉的脸上吻了一下,快步向前门走去。杰罗姆一路蹦蹦跳跳,德博拉手爬脚蹬,直到离开房子。大门在他们身后呼地一声闭上了。萨拉尖起脚尖,伸长脖子,透过那扇高高的窗子向外看,一直瞅着他们快步跑过车场前铺设的停车点并且爬上汽车。等汽车开始嘎嘎地离开后,她这才缩回身,把捂着的手从话筒上放下来。 “真对不起,凯思琳,每天早晨都是这样。” “哦,我清楚。” “呐,听说的那场演讲——你说每个人都打算去吗?” “格雷斯是这么说的。” “呐,好吧,我不想做个与大家不同的人,看来这演讲一定很重要。” “按查普曼博士的话讲,是为了‘科学进步’。”凯思琳顿了一下,“当然罗,那全在于自愿,萨拉。在听过他的演讲之后,再决定或是进行会见,或是不同意。” “我随大流,多数人怎么干我就怎么干。”萨拉说,“我读了他最后的那本书,我想那是项很好的事业。就是有点那个——哦,想来有点太难为情。是不是真的不说出是谁来?” “发布稿上是这么说的。” “我的意思是——我曾经在一份文摘杂志上读过一份材料,说的全是那些调查的事情——是对他们的经历的调查,以及对这些调查材料保密的办法。不过我记得,就是金西也是采用与你对面相坐并且当面提问的方法。在金西以前还有一个人——我记不起他的名字了。” 凯思琳查阅了一下面前的文件。“还能是汉密尔顿吗?” “这名字很熟,可能是他,他用发给卡片的办法,所提问题都打在上面。不过,你仍然要当着他的面回答这些问题,这会搞得我非常不舒服。” “是这样。”凯思琳表示赞同,几乎自动说出来。不过,尽管她同情萨拉的观点,她知道她却不能接受这种说法。“尽管如此,我认为查普曼决不会一成不变地照搬这种方法。我想不起我所听到的有关他的方法的话,但有一点却是记得的,它是所有办法中最匿名的——你真的可以像上了封条似的和与会者一起参加,就像一位修女一样。我倒希望我能够告诉你具体如何做,萨拉。不过,格雷斯说,查普曼将在演讲中把一切都会解释明白的。” “好吧,我一定出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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