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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〇


  “也许是小刀吧,但我们找不到。他一定也带走了。”

  法兰克尔丢掉三明治的包装纸,拿出另一根巧克力咬了——口。

  “他怎么进去的?”

  “从卧房的窗户。”这个巧克力上面布满了焦糖和花生。

  “什么时候?”

  “通常都在晚上。”

  “他都在哪些地方做这种变态秀?”

  法兰克尔慢条斯理嚼了几口,然后,用拇指指甲从齿上抠出一粒碎花生屑。他看了指尖上的碎屑一眼,然后把它弹掉。

  “一次是在圣卡雷斯提,另一次大概是在圣赫伯特。最近一次发生在几星期前的案子,是在圣保罗杜诺。”他嘴唇上方的人中部位凸了起来,因为嘴里的舌头正扫过上门牙。“我想那件案子是归蒙特娄警局管的。他们会去逮他,不过这个烂货的顺位不是很优先。他并没有伤害任何人,也没有偷任何东西。他就是变态而已。”

  法兰克尔把巧克力包装纸揉成一团,扔进桌边的垃圾桶里,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

  “我听说圣保罗杜诺的那名被害人不愿合作。”

  “是啊,”莱恩说:“这种案子要他们合作,就像用小刀去开脑部手术一样。”

  “我们的这位英雄会剪这则新闻,也许是因为这篇报导令他阴茎勃起。他也剪下发生在桑尼维尔区的那个命案,但我们都知道凶手并不是他。”法兰克尔说:“也许他只是单纯的性变态而已。”

  我静静听着这些警察的谈话,眼光越过法兰克尔,停在他背后的大地图上。这幅地图和博杰街公寓里的地图类似,但内容更细,还包括了蒙特娄东、西两边的郊区地带。

  此时,办公室的员警都开始七嘴八舌地讨论起这件案情,还扯出许多奇闻轶事。当他们谈得兴高采烈时,我起身走到那幅大地图前,不想再听他们讲的性笑话。我看着地图,重复上星期五和查博纽查地图的举动,在心中把有x号的地点都找出来。此时,莱恩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你在想什么?”他问。

  我从地图前的架子上拿起一盒大头钉,每根大头钉上都有一个明亮颜色的大圆球。我拿起一根大头钉,钉在圣米内教堂的西南角。

  “伊莉莎白。”我说。

  接着我在奥林匹克体育馆的位置又钉上一根大头钉。

  “玛格莉特。”

  第三根大头钉的位置在左上角,靠近德蒙塔基湖的地方。

  “茜儿。”

  蒙特娄岛的形状就像人脚,足踩从西北下垂,脚跟在南,脚趾则指向东北。两根大头钉都在脚底的位置,一个在市中心,另一个靠近东区。至于第三很大头钉则落在足踩上方,位在蒙特娄岛的西边。那里没有明显的特殊形状。

  “圣杰魁斯标出了这里和那里。”我说,先指着市中心,又指向东区那端的大头钉。

  我顺着维多利亚桥,越过圣兰伯特区,抵达河的南岸。在那里找到上星期五看过的那个街名,我便拿起第四根大头钉钉上,正好就在足弓部下方。这根钉上后,使得原本孤离的第三根大头钉更加奇怪。莱思看着我,一脸纳闷。

  “这里是他注记的第三个x。”

  “那里是哪里?”

  “你认为呢?”我问。

  “我怎么会知道。难道不成是他的狗埋葬之地。”他看了一下手表。“喂,我可得……”

  “你不觉得应该去把这个地方找出来吗?”

  他看着我,良久说不出话来。他的眼睛闪耀着蓝色的光芒,我有点惊讶,过去我竟然没有发现这点。他摇摇头。

  “这不是应不应该的问题,而是理由不够充足。你这个连续杀人案的想法还没有成立,你得再找出更多证据,或叫克劳得尔再查出更多细节。更何况,这个案子根本就不是我们管的。”

  贝坦德向他做了个手势,比了比自己的手表,又用拇指比向大门。莱恩看向他,点了个头,又转身面对我。

  我无话可说。我的目光直盯着他的脸,想看出他到底是否有鼓励我的意思。不过,就算有,我也没有找到。

  “我该走了。你看完这些档案,放我桌上就行了。”

  “没问题。”

  “还有……呢……好好保重。”

  “什么?”

  “我听说你在那里发现的事。我看这个家伙不是普通的杂碎。”他伸手入口袋,掏出一张名片,在上面写了几个数字。“这是我的电话,你带着。不管什么时候,只是你需要帮忙,尽管打电话给我。”

  10分钟后,我回到办公室,满心的怒气和忐志忑不安。我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在某件事上,但是难以成功。每次办公室里一有电话响,我就会伸手拿起自己的电话,想会不会是克劳得尔或查博纽打来的。到了10点15分,我又打电话过去找人。

  电话那端的人说:“喂,请等一会。”我等着。

  “克劳得尔。”

  “我是布兰纳博士。”我说。

  电话那端顿时沉默下来。

  “是的。”

  “你接到我的留话了吗?”

  “是的。”

  “有没有圣杰魁斯的消息?”

  他哼了一声。“是啊,圣杰魁斯。没错。”

  一时之间,我很想把手伸进电话那端,把他的舌头扯裂。我忍了下来,心想只有像他这种妄自尊大的警探才会有这种态度。

  “你认为那不是他的真名吗?”

  “如果那是他的真名,那我的真名就是柴契尔夫人了。”

  “好了,你在哪里?”

  他又沉默了好一会儿。我能想像他现在一定把脸撇向天花板,思索要怎样把我摆脱掉。

  “我会告诉你我们在哪里,我们就在这里。我们什么也没有发现,没有任何凶器,没有日记,没有任何身体特征。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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