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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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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飞快地驶离现场,拐上了查普曼公路,其他人紧随其后。 我们刚开过塔斯廷大街,就看见一长列警车和消防车从我们身边呼啸而过,向相反的方向飞驶。 我们进入了科斯诺梅萨高速公路,直奔南方而去。 我们马不停蹄地从55号公路转入了405号公路,最后菲利普开进一个汽车加油站门前。 显然他在开车时一直在考虑问题,这时他走到每个人的车前,让大家给车加满油。他说,我们要去圣地亚哥呆上几天,住进一家汽车旅店,然后一直保持低调。他仍然有些发抖和惊慌不安,他告诉我们用现金付汽油费,而不要像以前那样加满之后就偷偷溜走——如果因此而暴露行踪则得不偿失。 “你知道圣地亚哥,”菲利普告诉我,“你来带路。找一个没人注意的汽车旅馆。” 我在前面领路,一直开进了汽车旅馆业最集中的一条街道。 我们选择了海厄特,一个比较大一些的、相对来说没有特点的地方,从女招待的服务台上偷来房间钥匙,在靠中间的一层里占用了几间住房。个人在自己的房间里放下行李之后,我们在菲利普的套间里集合起来观看有线台的新闻。 没有提到任何有关家庭乐园一案的消息。 我们分别收看了5点整、5点叨分力点整的新闻,电视频道被我们不停地换来换去。 什么也没有。 “这些人渣,”玛利说,“他们把整件事情完全掩盖起来了。” “巴斯特究竟怎么样了?”朱尼亚问。自打我们离开家庭乐园至今,他还是第一次开口说话。他的声音很小,而且极不自然地装出毕恭毕敬的样子。 “我不知道。”菲利普承认。 “你认为他死了吗?” 菲利普点了点头。 “除了我们以外,还有谁会注意或关心他的死活呢?”詹姆斯说。 之后大家沉默了一会儿,想念着巴斯特。我想起了过去我们曾经有过的快乐,他曾经对我说过他感到跟我们大家在一起又年轻了许多。 我想大哭一场。 “甚至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的死,新闻除了轻描淡写地谈到家庭乐园遣散所有的游客并临时关闭的情形以外,别的什么也没有报道,”菲利普说,“也许娱乐公司有充分的理由要求媒体在报道时回避这条新闻……或者其他什么人提出了这样要求。” “谁?”史蒂夫问。 他摇摇头,“我还不知道,”他说,“但是在这件事情上,我的感觉简直糟透了。” 第二天我们整整一天都呆在旅馆里,收看新闻报道,或者看报纸。 第三天,我们去了海洋世界。 菲利普的妄想症和过度紧张以惊人的速度减退下去,到那天为止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连一点儿痕迹也没有留下。 在他的极力怂恿下我们大家去了海洋世界。他和其他人的表现跟往日没什么区别,好像这仍然是一个普通的日子,我们在正常地参加郊游那样,到了那里以后,他以饱满的热情阅读着海豚和杀人鲸的表演时间表,在鲨鱼箱前争先恐后地抢着观看。我简直难以相信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忘记了巴斯特,他们对他的死竟会如此无动于衷,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我沮丧极了。尽管巴斯特之死不会引起整个世界的注意,但是我至少希望它会对这些被冷落的伙伴们发生影响。难道我们的生命如此一文不值、无关紧要,可以这样随随便便地牺牲掉吗? 在观看杀人鲸“沙姆”的表演时,我终于被迫提出了这个问题。我们坐在大看台最前排座位上,水花溅了一身,杀人鲸就在我们的眼皮底下来了个鹞子翻身,端直地落在了我们前方的水面上,所有的恐怖主义者都抑制不住地哈哈大笑起来,“妙极了!”保罗说,“我真高兴咱们能来洛杉矶玩儿。” “我们能到这里来都是由于我们准备制造家庭乐园爆炸案时被那些人渣给搞砸了,巴斯特一命呜呼了,那些打死他的人渣又跟上了我们,想把我们也摆平了。别忘了,我们可不是为了他妈的度假才到这儿来的!” “你是怎么啦?”菲利普说,“能不能冷静点儿?” “冷静?两天以前,你让我们炸掉那些该死的公寓,因为你觉得那些灰西装跟上了我们——” “那已经是两天前的事了。” “现在巴斯特死了,我们就来到这个该死的海洋世界里快活地玩它一场!” “这并不意味着他的死毫无意义。” “什么意思?” “他已经献身我们的事业了。” “哦,那么我们大家现在应该很高兴地把自己献身给所谓的‘事业’喽。我们应该把它当成是一种生意场上必须付出的代价。我想,这件事对于我们的意义就在于它使我们得到了解放,我们不用再成为机器的奴隶,而是一个大机构中的一小部分。 我想我们应该为个人的权力而斗争。现在我们只是假设把自己的个性隐藏在一个大的团体,也就是说,你的团体里。“我的目光眼他相遇了,”作为我自己来说,我决不愿意死。我不愿意为任何人而死。我想活。“我戏剧性地停顿了一下,”巴斯特也想活。“ “巴斯特已经不在了,”菲利普说,“我们无法使他再回到我们中间来。”他的目光固定在我的脸上,“此外,我们为什么就该感到很糟糕呢?我们为什么应该为自己感到内疚呢?当他活着的时候我们总是跟他在一起。我们是他的朋友,他的家人。我们为他提供了一个属于他的地方,他也知道这点。他跟我们在一起时很快乐。” 我不想相信菲利普,但我还是相信了他。上帝啊,我毕竟相信他了。我试图告诉自己说,他理解我的思维方式。他能够操纵我,那是因为他对我了如指掌。但是我无法使我自己相信这一点。菲利普是对的。巴斯特生命中的最后几年比他一生中的任何时候都要过得快活,这也是由于有了我们大家的缘故。 菲利普冷静地看着我,“我觉得我们需要杀一个有名望的人” 我眨了眨眼,顿时警觉起来,“你说什么?” “我正在考虑这件事。正如你所说过的一样,我们把家庭乐园的生意给搞砸了,作为恐怖主义者,我们没有完成原来既定的目标。但是我正在考虑,如果我们能杀一个名人,就会使我们得到公开报道的机会,我们的案子就会公之于众。” “可是我再也不想杀人了,”我说,“我不想杀任何人。” “其实你想。” “不,我不想。”可是在我内心深处的那种东西又一次同意了菲利普的理由,认为这将会是一次正义的行动。 “我也不想杀人,”吉姆说,“我们为什么不去找一个有名望的女人,把她强奸了?” “为什么不能绑架一个名人,用他当人质呢?”玛利建议道,“这样就会有大量的新闻媒体争相报道。而且我们也用不着非得要他的命。” “我们每个人都要过别人的命,”菲利普冷冰冰地说,“你们似乎很容易就忘记了这些。我们大家都不是圣人。谁都不是。” “可是我们中间已经有人从错误中吸取了教训。”我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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