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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


  雅各布点点头,“我测量过距离。不到1英里。你这个地方非常好。”他最后这句话是在模仿房地产经纪人的行话。她笑了起来。接着他用正常的口气说:“我要做的就是装上接收器。我会把它们架设在房顶上,不会有问题吧?”

  萨拉点了点头,“很好,怎么样都行。”

  “最佳位置是在房顶,”雅各布说,“接收效果比较理想。”他慢慢喝了口茶,把茶杯送到洗碗池,回到茶几边坐下来,腰板挺得笔直,显得非常严肃。

  “我朋友手里的接收器将用于你在上班地点安装的窃听器。他的家在惠特查佩尔区,住在一幢新建的高层大楼的11楼,是接收发自洲际银行的窃听器信号非常理想的地点。那边的距离不到1英里,而且高度也足够了。”他停顿下来,望着萨拉的脸,继续说道:“他会监听那些录音磁带,所以这是个风险:他是一个爱管闲事的窃听行家,不过足以信赖。假如他监听,他是不会再传的。”

  萨拉笑了笑,“如果你信得过他,雅各布,我看就没问题了。”

  雅各布显得挺宽慰,“我想是不会有问题的。我说过,他是个好人,是我的一位老搭档。他和我以前经常……”

  萨拉大笑起来,“一个老朋友了。我还会得到什么更好的推荐人选呢?”

  雅各布装出自尊心受到伤害的样子:“你有时候真叫人受不了。我不知拿你怎么办才好。”

  萨拉掐了掐他的胳膊,“对不起,实在是忍不住了。”

  雅各布继续说:“不管怎么说,由他负责洲际银行那头的输出信息。其余的归你负责。你拥有2台接收器和2台录音机。1台用于窃听房间里的谈话,1台用于窃听电话。那两台都用于对付卡拉。这儿有1台便携式微型录音机。我可以轻而易举地弄到更多的装置。因此如果你认为有办法接近阿诺特和那个,他叫什么名字来着,斯卡皮瑞托的住所,尽管告诉我好了,怎么样?”

  “我会的,雅各布。谢谢啦,”她笑着说,“噢,差点儿给忘了。这些需要多少钱?”

  “我拿的货特别便宜,”雅各布笑着说,“通常开价8,000英镑。我付了他4,000。”

  萨拉倒吸了一口气,“乖乖,这些玩意挺贵的,不过买得很好。”她赶紧补上一句,“是一笔好买卖。”她走到写字台跟前,取出放有巴林顿塞给的现金的那只信封,“这儿先给你3,000英镑。我到星期一再取出一些钱,到时再付给你。这样对你的朋友合适吗?”

  雅各布点了点头。给他朋友的钱,他早就先垫上了。

  他没过一会儿就离开了。萨拉给松本挂了电话。

  “正美,喂亲爱的,是我呀。听着,明天有没有机会拜访一下卡拉?”

  卡拉·瓦伊塔尔住在翁斯洛广场,离萨拉大约有1英里,住的是一套面西三卧室公寓。松本去她家参加过几次社交聚会,先前一个人也去过一回,是在富勒姆路上采购之后进去喝咖啡的。她前一天给卡拉打电话,说她5点钟要上附近的一位朋友那里喝茶,既然她就住在那一带,喝完茶后她想顺道过来再喝点更带劲的东西,没什么问题吧?听起来这是相当合乎情理的。卡拉显然也这样认为,因为她正式发出了邀请。于是,松本把一只插塞式转接器和一只电话双插座放进手袋里,来到这里,敲了敲卡拉的房门,不知道她究竟在干些什么。

  “正美,亲爱的,请进。”卡拉身上裹着一条毛巾,“对不起,家里有点乱。我刚刚做了按摩,身上到处粘乎乎的,得去把头洗一洗。”她笑着把松本拖进屋里,“你自己去弄点饮料,冰箱里还有些白葡萄酒。我一会儿就回来。”说罢她就钻进卫生间,把松本一个人留在那里。

  松本走进厨房,找到了那瓶白葡萄酒,然后到处寻找瓶塞钻,最后总算给找到了。她倒了一杯桑塞尔白葡萄酒,又回到了起居室。她将酒杯放到一张墙边桌上,四下寻找插座。没过一会儿她发现了目标物:一只插满了插头的转接器,一个插头用于电灯,一个插头用于电视机,另一个插头用于磁带录像机。她赶紧跪下,拖出了那只转接器,换上了她手袋里的那只转接器。她很快直起身子,将卡拉的转接器放进手袋,拉上拉链,然后坐到沙发上,手里端着酒杯,此时卡拉正好出现了。现在她只需要设法接近一部电话机。半个小时后,她的机会来了。她看了看手表,然后挺起了身子,“真见鬼,我都给忘了。我应当10分钟之后到达汉普斯特德的。我可以赶紧打个电话吗?”

  卡拉笑了笑,“当然啦。愿意的话你可以用卧室的电话。”她眨眼示意了一下。松本笑了笑,带着对良心的责备拎着手袋走入卡拉的卧室。

  电话机插座安放在床底下。松本蹲坐在地板上,找出了电话线,将它放入双插座转接器的狭槽之中,再将转接器放入壁装插座的狭槽中。现在安装上的是电话双插座,而以前只有单线连接。不过整个奇妙的装置被隐藏在呈褶状垂至地面的床单下面。卡拉怎么也不会对床底下进行检查,即使她偶然注意到了,也不会说什么的。

  松本猛然坐起来,因为她听见了说话声。她站起身,赶紧走出房间。在过道上她碰到了马修·阿诺特。他听见脚步声时猛地转过头。“正美,你好哇。你在这儿有何贵干?”他的话里总免不了带着讥讽的味道。

  “别担心。我不会妨碍你和女友共度宁静的良宵。我刚好顺路过来喝上了一杯。”她显得有些不自然,“两分钟前,我突然想起来还要到汉普斯特德去。”她吻了吻卡拉的脸颊,“谢谢你的好酒,卡拉。这样匆匆忙忙就离开真是对不起。再见,马修。”趁他们还来不及对她那绯红的脸颊发表评论之前,她已经离开了。

  “真是活见鬼,我想我天生就不是干这种事的料子。”松本回到家,从她那避难所一般的床榻上给萨拉打了电话。

  萨拉哼哼着说:“哦,正美,真对不起。我真不该对你提出这个要求。”

  “别犯傻啦,我跟你一样很感兴趣。听起来挺有意思的,就像从屋顶入室又无意行窃一样。不过当时心里根本不是这种感觉。我真的深感内疚。”

  “我明白。我也有同感。”

  “好吧。我相信这是为了正义的事业。”

  我也希望它是如此,萨拉思忖。

  10点钟时,萨拉驾驶着宝马车来到金融城。中心区的街道已空空荡荡。四周的摩天大楼里一排排灯光依然亮着,不过是为了保安的缘故才亮着罢了。

  在80年代的繁荣岁月里,一批批从事企业融资的银行家和律师逢及周末时还会在里面勤奋地工作,不过那种情景对于现今赚钱不多却更加文明的生活方式而言只是一段难得的插曲而已。交易员们偶尔也会在星期天晚上来到此地,以便与正在开市的远东市场开展业务。萨拉不敢肯定交易厅里此时就一定空无一人,不过很有这个可能,况且不管怎么说,她真正要做的只是不被发现地到阿诺特的交易台以及斯卡皮瑞托的办公室走一趟,而这事不应太困难。

  她把车子停靠在洲际银行大厦正下方通往汽车库的车道上。她回头走向正门,按响了大理石立面上的门铃。她感到脉搏在加速跳动,肾上腺素开始涌动。一个门卫走出来,萨拉举起安全通行卡让他检查。门卫隔着玻璃眯着眼看了看,感到放心之后,他打开门锁,放她入内。她熟悉那一套程序,跟着她来到放有夜班登记簿的接待台前面,签上了姓名。

  “车道上那辆车子是你的吗?”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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