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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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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多知道有关你的事。”他说。 她转过头,试着好好想想。说英文,对她来说,还是一件很费劲的事。搜索枯肠,好不容易才拼凑出几个字。 “你……想知道……什么?”她结结巴巴的问题。 7 结果,就在这天上午,踢鸟走了之后,她对他谈着她自己。中尉聚精会神;听着她讲述。她谈及小时候,是白人家庭中的一员。后来被苏族人掳获之后,从此许多年头,她就像印第安人般过着日子。 当她打算结束故事时,他又问了新的问题,有许多问题,她愿意回答,也有许多问题;她不愿面对的。 起初,他问她怎么会叫站立舞拳,这么奇怪的名字呢?她告诉他,这得从许多许多年前,她初来印第安这个营区的时候开始。初来几个月的事,她有些记不清了。但是,她得到这名字那天的事,她倒是记得很清楚。 起初,并没有任何人领养她,她也不像这村子中的一员。她只是工作个不停。如果她顺利地把交代的事做好了,一定又有新的工作堆下来。她愈勤奋工作,大家愈是把她当作做工的奴才,她在这群人中,是卑下的,有些女人,更是苛刻地挑剔她。 有一天早上,她在帐篷外正在工作,一个最苛刻的女人,又来找碴。她忍无可忍,虽然年纪小,个儿矮,也没学赤拳击,但她气得狠狠地朝那女人下巴,挥上一拳。不知怎地,那女人竟然应声倒下了。她再也没料着,自己一出拳,就把这女人解决了。余恨未消,她又踢了踢那个昏了过去的女人身躯。她小小的个儿,恨恨地握紧双拳,站在那儿,面对着其他的妇人。这个白种小女孩,准备对任何要走上前的人挑战。 结果,没有一个人走上前,要向她挑战。她们只是瞪大了眼睛看,隔了一阵子,她们纷纷转头走了,各自继续原先的工作。只留下被她打倒的女人,还直挺挺地躺在地上。 从此以后,没有人再对这个小女孩找碴了。踢鸟一家也就收养了她,而且对她很好,常常照顾她。她成为一个苏族人的路,也因此顺得多了。从那个时候起,她就被称为站立舞拳。 当她讲述着这段往事时,帐篷中的气氛,变得特别温暖。邓已中尉很想清楚知道,她是用什么方法,把那可恶的女人给打倒的。站立舞拳毫不迟展,用她的膝盖,轻触他的下巴。 她这么做了之后,中尉呆呆地瞪视着她。 他慢慢转动着眼珠,然后装出翻倒的动作。 太好笑了,她笑坏了,故意呵着他腋窝的痒,让他爬起来。 这么一来,倒使他们彼此之间的气氛,变得轻松活泼起来。但这样突然熟捻之后,也使站立舞拳有些担心,她可不喜欢他问些太私人的问题,但她感觉到,他迟早要问的,如此想来,又使她心绪不宁、紧张,和他的沟通也困难了些。 中尉感到她的退缩,也使他紧张,不知怎么跟她沟通才好。 顿时,两人之间又再度沉默了。 可是,中尉自己也不知为了什么,他一定要问一个一直横在他心上的问题。如果此时此刻不同,他可能会再也不间了。 他尽量装出不经心的样子,伸伸腿,打了一个哈欠。 “你结婚了吗?” 站立舞拳垂着头,把目光盯着她的膝盖。她短短的摇摇头,很不自在他说:“没有。” 中尉正想再问为什么,这时他注意到,她慢慢把头埋到双手之间。等了一阵子,心中纳闷,到底是哪里错了。 她一动也不动。 他正要开口,她突然镇定下来,站起身子,走出帐篷。 邓巴还没来得及叫住她,她已经走远了,他一个人被扔在那儿,木然坐在帐篷里。恼恨自己问了这样的问题,希望将来还能补偿铸成的错误。可是,他这时却一筹莫展。不但不能请踢鸟给他忠告,甚至不能把这事告诉踢鸟。 他一个人沮丧的坐在帐篷里,约莫过了十分钟之久,然后他起身走向马群,需要出去走走透透气。 站立舞拳也骑上马,涉水渡过河流。她只想整理一下自己纷乱的思绪。 她并没有太幸运。 她对与狼共舞的感觉,实在太混乱了。还不是太久以前,她恨自己去想他。接下来的日子,她除了他之外,什么都没去想。而且,还有太多其他的矛盾。 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都忘了她死去的丈夫。曾经,他一直是她生活的中心,现在她全然忘了他,她心中充满了罪恶感。 她骑马折了回去,强迫自己不去想与狼共舞,在心中为她死去的丈夫祈祷。 她走得太远了,极目远望,全然看不到村子。这时她的马抬起头,喷着鼻息。马这么做时,表示它内心害怕。 她后面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听了那东西发出那么大的声音,她知道是什么,那是“熊”。她连忙策马奔回家。 她再度涉过河水,这时突然在脑海中闪现过一个想头。 她自个儿想着:我不知道,与狼共舞是否看到熊。 然后,站立舞拳顿住了。她不能让与狼共舞碰上那只熊。愈想到他,就愈无法忍受那可怕的想像。 这时,她已经到达河的对岸。她定下心来,想自己只是为两个言语不通的男人,担任翻译的工作罢了。这只是一份工作,没有什么,她不该想得更多更远,甚至不该搁在心上。 她决定了断这些杂念。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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