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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简直就像是一个梦。我的全部教学任务是头一学期在教室工作9个小时,第二学期是6个小时。而且在这个城市中从未有过野蛮的犯罪。我们买了一幢6室的房子,离校园只有几个路口,周围绿树成荫,还有一所小学。非学术住宅区的人们一般很少有人挣得超过最低标准的薪水,与之相反,我的教师薪水使得我们能够像贵族一样地生活,而且科伦能够实现她长期以来的愿望,那就是和我们的孩子一起留在家中。

  第一个冬天的十二月时节,每天都在下雪,只有两天例外,校园变成了一块乐园。我们让孩子们坐上雪橇,拉着他们进了城,并且带着他们一起滑雪。科伦教他们学习如何在雪地里堆雪人。一次,当我从劳伦斯大楼三层的会议室向窗外望时刚好看见我的整个家庭在楼下共同完成一个巨型雪人的堆积,这使我感到我们的生活充满了活力。

  我深深地记住了那些夜晚,它们是那么的冰冷、美丽和晴朗,以致于科伦和我经常站在户外仰望天上的星星,然后才去上床睡觉。在那些日子里,我们之间的唯一紧张事件是由于我妻子的诚实而引起的。作为一个真正的缅因州的妇女,她觉得不需要努力或者给别人留下印象。一天早晨,我在教师休息室和系里的女权主义者闲聊。此时,科伦带着孩子来了。干是她们开始谈话。然而当我的一个同事说起她如何在生完孩子后必须立刻返回工作,因为她并不想将她的全天用于在家中换孩子的尿布时,科伦冷淡地说道在最糟的日子里,她可能有10个尿布,每个尿布的换洗不超过一分半钟。女权主义者们看着她,好像她是异常或离奇的人。后来,当我们俩人单独在一起时,我提醒科伦,也许有一天,为了获得一个更好学校的一份更好的工作,我会需要这些妇女来写推荐信。

  当时关于我工作的最美好的部分是我的学生。他们是那么地令人愉快、讨人喜欢,以致于我承担了额外的工作,我比系里任何其它的教师带了更多的辅导生,邀请他们来我们家吃晚饭或者看电影;并且在教授文学课程时,我使用了排山倒海般的激情,这使得我的课成了校园最流行的课程。其实,这并不难做。因为这些日子里,学生们是非常勤奋,即使大多数教授讲授单调愚蠢的文学理论时,他们的学生也会认真听讲而不睡觉。我因自己的努力而获得了丰厚的报酬。我被学生荣誉社团每年提名为“年度教授”,他们给我寄来贺信,高度称赞了我为学生们将文学赋予了生命。

  1992年3月,这是我来大学工作的第三年。在这一天我又收到了类似的一封贺信。然而,同样是在这天,院长也给我寄来了一封信,信上通知我说我被解雇了。

  作为解雇的补偿,学校允诺给我的条件是优厚到极点了:我将被允许来完成我第三年所剩下来的课程,并且如果我愿意担任讨论俱乐部的指导老师的话,我可以在第四年返校,工资上升一级,得到全部的福利待遇,以及额外的三千美元的俸禄。同时,院长将推荐我到其它大学,公文信上会说我之所以被解雇是因为英语系的终身教授已经高度饱和。

  我在13岁时获得第一份工作,采摘蔬菜。从那时往后,在我所从事的全部工作中,我从未被人解雇过。我的第一个反应是学校可能犯了错误。他们错选了人。他们不知道科伦刚刚为家里做了窗帘,油刷了孩子们的房间,并且为了用钢管来替换生锈的铁管、拆除石棉基底,我们刚好用完了存折上的最后9千美元。他们一定选错了人。他们不知道我们又有了一个新的孩子将要出生,而且我的父亲患有脑瘤,这将夺去他的生命。

  我坐在我们的后院,反复读了几遍那封信,而后步行前往学校。我爬过了小山,来到师资院长办公室,然后等在那里,直到他能够接待我。当时我有足够的自信——可能是一种高傲或者是长期的成功历史——认为我将能够把事情处理好。我将说出完美的事情,或者告诉他我全部的成就。我将给他留下最佳的印象,于是那个决定将被取消,就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似的。

  我望着秘书回着电话,并且敲打着他们的计算机。好了,我想,这就是我要做的事情,我将十分平静地向院长解释:我是英语系中唯一一个带新生讨论课的教授;我是唯一一个每学期讲解高级公共教育课程的教授;我是唯一一个自愿讲解多个部分必修的调查课程的教授,并且没有哪个老师所单独辅导的学生比我多,没有哪个老师发起的独立研究比我多。院长并不知道我本人,所以我需要让他知道我是谁。我曾经出版过三本书,有着优异的研究生院记录,并且在我的档案中有着那么多高度赞扬我的信件。我所能做的是再施加点压力。

  他很谦和,也很忙。他承诺他将为我写下赞扬信,说明我是多么地受到学生们的爱戴,并且多么地受到同事们的尊敬。我看着他瞥了一眼挂在墙上的大钟表。然后我想:等一会儿呀,好朋友,你不应该在这儿假装匆忙;我们将需要一段较长的时间,也许是整个下午,因为我有关于自己大量的美好事情要告诉你。我要告诉你我在这里所做的工作,这样你才能够坐在你的办公室内玩计算机上的高尔夫球游戏。

  我将事情摊了出来,但是我可以从他那没有变化过的笑容判断出,我已经干扰了他面前的事情。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升得有点儿太高了。我对他解释我的父亲生病了,而且我有一个新的婴儿将要出生。最后,他向我伸出他的手,表示握手告别,此时我屏住了呼吸。

  他那佯装出来的微笑使我感到十分尴尬。“我很抱歉。”他说着,并把我送出了门。

  那天晚上,在睡觉前,我为内尔和爱琳读了《最小的天使》。当他们睡熟以后,我就靠着她们的台灯坐在了地板上,心里盘算着由于我的失业而造成的家庭经济问题。我计算着:每个月的开支只有两千美元多点儿,这样我们可以每月从我剩的工资支票中节省下来140美元左右,到1993年8月1日我被解雇时,大约有17个月的工资支票,总共节省2380美元。但是,在我收到最后一张工资支票之前,我必须偿还科尔格特大学5千美元,这是它贷款给我用于分期付款购买房子的首期付款。所以,除了我们将来用于搬家的费用之外,我们将短缺几乎3千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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