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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六


  “我们可以检查装有炸弹的手提箱,”万·杰尔德说道,“但这种恐怖活动我们却很难对付,不是吗?”“不错,”丹尼尔说道,“凶手可以随处买到杀人的凶器,即使同一件凶器反复使用,你也很难予以查证。”

  “凶手可能是个医生?”

  “这是我们的猜测。”

  “也是我们的猜测,探长,有一段时间我们对这种猜测抱有很大的希望。在国际刑警委员会的其他成员国的备案记录中,我们没有发现类似的案件。但是在1973年的9月,在萨姆伯克——印度尼西亚南部的一个很小的岛屿上却发生过一起几乎完全一样的凶杀案。你知道,印尼曾是荷兰的殖民地。我们曾向许多旧殖民地的地方警察局咨询过——他们每两年将其资料送我们审阅一次。我们的一个下手就是在筛选这些资料的时候碰到这个案件的。这个案件还是悬而末结,被害者是个年仅十六岁的姑娘。”

  “起初我们猜想这可能是因为两人都是同一民族的缘故——在阿姆斯特丹受害的女子也是个印度尼西亚人——准确点说,半个印度尼西亚人。是个妓女,名叫安简尼特·盖肯娜。凶手杀死她,可能是缘于某种原式的仪式或是复仇的冲动。但她的宗族和萨姆伯克并无任何关系。她的母亲是印尼北方人,父亲是个荷兰人,在印尼服役期间邂逅她的母亲,两人结为连理,并在十八年前返回了阿姆斯特丹。”

  “当我读到在那里居然发生了一起桃色谋杀案时,我真的感到很困惑,探长。萨姆伯克确实是个很不起眼的小地方,只有沙滩和丛林,还有极少的橡胶种植园,以及几片木薯地,也根本没有人到那里去旅游,惟一的例外就是那里曾经设立过一所名叫圣伊哥纳提屋斯的医学院。这个学校与天主教会毫无关系,它充其量也就是一所四流的学校,未被社会广泛接受,教学设施简陋,但收费却极高——完全是所赚钱的学校,是一个很不谨慎的美国商人创办的,因为税收问题曾和当局发生过纠纷。印尼政府在1979年关闭了这所学校,但在1978年的时候它还在正常运转之中,学生有四百多人——绝大多数是外国人,因为其它地方拒绝接受他们,他们才到这样一所破学校来,实际上也只有他们才能缴出那么高的学费。

  我设法弄到了一份七二级老师和学生的名单,然后和盖肯娜遇害那段时间里我们的出入境签证记录做了一下核对,但遗憾的是我们没有发现相同的名字。”

  在万·杰尔德谈话的时候,丹尼尔掏出了从美国联邦调查局的资料库中查询到的那份受害者名单:1971年3月,洛杉矾;1973年7月,新奥尔良;萨姆伯克案正好落在这两个时间的中间。

  “那份名录就在你身边吗,警监?”

  “就在我手头上。”

  “我给你念一些名字,看你的名录上有没有相同的。”

  “好的。”

  丹尼尔从头念到尾。

  “没有,一个也没有。”万·杰尔德说道,“太简单化了,肯定没这么简单,我的探长。”

  “不错。但不管怎样我还是想亲自研究一下这份名录。”

  “今天我电传给你,怎么样?”

  “谢谢,再告诉我一些有关你们遇害者的情况,警监。”

  万·杰尔德对发生在阿姻斯特丹的凶杀案做了一番描述:安简尼特·盖肯娜尸体是在一个洗鱼棚内发现的,洗鱼棚在该市东北郊区的一个船坞附近。

  “这个地方根偏僻,”警监说道,“就在著名的红灯区往北一点——你到过阿姆斯特丹吗,探长?”“仅仅一次,就在去年,是暂时停留。我所见的阿姆斯特丹很美丽,但我没有机会游览这座城市。不过,红灯区我确实见过。

  “每个人都见过这里的红灯区,”万·杰尔德说道,语气有点悲哀,“但是,盖肯娜的尸体被发现的那个船坞可不是我们的旅游景点。晚上这里很荒凉,除了那些夜游者,那些醉汉,几乎投人到那里去。这个棚子没有上锁——里面除了啃剩的骨头和一张折叠式的桌子外什么也没有。她的尸体就放在这张桌子上,桌上铺着一块白色的床单。身上的伤口与你们第一个受害者完全一样。我们的法医说她被注射过海洛因,凶手至少使用过三把刀,锋利得和外科医生的手术刀一样,令他印象最深的就是尸体被擦洗得出奇得干净——上面甚至找到擦洗过的印痕,没有精液,也没有血迹。擦洗尸体的肥皂是当地产的,这种品牌在我们这里是极普通的,许多旅馆就卖这种品牌的肥皂,这里每年都有数十万的旅馆被转让、出售——所以罪犯留下的这惟一的一点线索几乎毫无价值。我们曾试图追查出床单的买主,但失败了。”

  “她是在现场被杀害的吗?”

  “不太清楚。但是她确实是在那里被擦洗和放血的。这棚子里有一个大水槽,是供养鱼和洗鱼用的,很大,足够容纳盖肯娜的尸体。废水流到了海里,我们对水管进行了检查,结果我们发现了带有人血的鱼的内脏。”

  描述得十分精确、彻底,丹尼尔想,但没什么作用。

  “我们曾对收押在审的性犯罪者和持刀行凶者进行了审查,也曾找过平时经常光顾这女孩的膘客谈过,也曾问过红灯区里的每一个妓女和皮条客,问他们是否记得那天晚上她和谁出去的。

  绝大多数人都说不知道,有几个透露过一些情况,但经查证也纯属胡编乱造。如果我们知道凶手是个旅行杀手,就没必要花这么大的功夫去做这些无用功了,是吗探长?”这个荷兰人的声音失去了先前的悦耳,突然间显得很凝重,“现在你们已获得了有关他的不少信息,我的朋友,希望我们能通力合作,逮住这魔鬼。”

  “当然,我念给你听的那些名宇,”丹尼尔说道,“任意一个在你们的出入境签证记录上出现了,都是非常值得注意的!”“他们都是重点怀疑对象吗?”荷兰人问道。

  “不错,应给予高度重视。”丹尼尔知道万·杰尔德希望自己能多提供一些这样的重点怀疑对象的名字,但他目前掌握的就这些,“如果你能发现这些人中任何一个人的任何一点消息,都将是非常有用的。”

  “既然对于出入境签证记录的检查这么有用,我们很乐意对旅馆、航空公司、公共汽车售票员,还有那些商店老板进行调查,或许能发现一些情况。如果发现这些人中的任何一个在盖肯娜被害的那段日子里曾到过阿姆斯特丹,我们将给你们提供有关他的活动的最详细的资料。我将前往英格兰度假一周,在我离开的时候,负责和你联系的是彼特·比吉·德斯特德。”万·杰尔德将他名字的拼音又念了一遍,说道:“他也是个探长,一个责任心很强的人,如果有情况,他会马上和你联系的。”

  万·杰尔德念了遍彼特·比吉·德斯特德的直拨电话号码,然后说道:“不管怎样,我得去瞧一瞧白金汉宫花园的变化了!”丹尼尔不禁笑了起来:“谢谢你,警监,你给了我极大的帮助。”

  “这是我的工作,”万·杰尔德说道,他停顿了一下,“你知道,我们荷兰人为自己杰出的忍耐力而感到骄傲,不幸的是,这种忍耐有时被误解为消极和懦弱。”又停顿了一下,“让我们捉住这个魔鬼,我的朋友,让他明白我们对于他所犯的累累罪行是绝不容忍的。”

  第56章 旦亚失踪

  每个人都按时来了,包括埃维·克汉。他头发剪得短短的,面部修理得干干净净,像个正在读书的学生。

  丹尼尔掏出为会议所准备的材料,开始讲道:“这三个受害者都是艾米利亚·凯瑟琳医院的病人。纳哈姆和达奥得今天上午从这所医院获取了一些情报,我把主要内容摘录了一下。菲特玛和朱莉哑都是在妇女一般疾病诊所就诊的,这种会诊每月只有三次,都是在星期三,每月的第二个星期三被辟出来为妇女们治疗一些特殊的疾病:妇科病,眼疾,耳朵、鼻子和喉咙的小毛病,皮肤病,以及神经系统的疾玻朱莉娅接受的是神经疾病的专门会诊,希望自己的癫痫病能得到较好的治疗。”

  “首先是菲特玛,就在她离开修道院之前的那个星期三,她接受了诊断,结果被认定患有淋玻似乎全部诊断工作都是由那个美国护士帕吉·凯瑟迪完成的:按照她的记录,菲特玛刚进去的时候声称自己是个处女,不知道怎么会染上这种见不得人的玻但是,在接受下体透视检查的时候,她的谎言很快被揭穿了,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和男友有过性关系,让自己的家庭蒙受了耻辱,被家人赶了出来。凯瑟迪的诊断结果是:患有焦虑性抑郁症,恐惧、孤独,缺乏心理上的安全感。除了因失去贞洁而从家里被驱赶出来,使得自己对家庭充满了恐惧感之外,菲特玛还承认,是她将淋病传给了伊萨——她的男友,她很担心万一他发现了将会离开自己——但我们从玛克索德那里得知,情况正好相反:伊萨和好几个妓女有染,事实可能是他被感染了淋病,然后传染给了菲特玛。”

  “凯瑟迪给了菲待玛一些药膏,让她洗了个澡。将她的衣服留了下来用药水进行清洗。凯瑟迪也试图对她进行心理治疗,但失败了,她在记录中写道:‘语言障碍和本能的抗拒心态阻碍进一步治疗。’凯瑟迪曾给她在下一周留出一段时间准备为其进行专门治疗,当时凯瑟迪就怀疑她会不会来。不出所料,就在那天上午九点三十分,这是凯瑟迪安排的时间——和安沃·瑞斯马威说的时间一致,安沃看见菲特玛和伊萨从新门出发,朝不同的方向走了,这是星期三上午的事。伊萨到东边的汽车站买了张到希伯伦的车票。现在我们知道菲特玛是要到哪里去了。”

  “凯瑟迪给菲特玛安排第二次治疗,这意味着她所感染的淋病已得到了很好的治疗,但在感情方面,其状况却变得更加糟糕——用凯瑟迪的话来说就是‘深度抑郁’。谈话又进行了一次,仍然没有获得成功。菲特玛被告知两周后返回以接受一般性治疗,在凯瑟迪看来,对其进行心理治疗的可能性是变大了。她的两次诊治都是和阿比亚迪医生一起进行的,诊断书上两人都签了这些侦探都神色严峻。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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