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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九


  这个问题激怒了马科索。他摸起拳头,在空中挥动着一只骨瘦如柴的胳膊。

  “他总是输!寄生虫!你要是能找到他,就把他关在牢里吧——谁都知道你们怎么对待巴勒斯坦人。”

  “我们在哪儿能找到他?”施姆茨问。

  马科索夸张地耸耸肩:“你们干嘛要找到他?”

  “你觉得呢?”

  “什么事都可能——他天生是个小偷。”

  “你见过他和一个女孩在一起吗?”

  “不是女孩,是妓女们。有三次他把那种人带回家来。我们都得用医生给的什么东西洗个澡才放心。”

  施姆茨让他看看菲特玛·瑞斯马威的照片。

  “见过她吗?”

  “没见过。”

  “他吸毒吗?”

  “我怎么会知道这种事?”

  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

  “你认为他去哪儿了?”

  马科索又耸耸肩:

  “也许去了黎巴嫩,也许去了安曼,也许去了大马士革。”

  “他在这些地方有亲戚吗?”

  “没有。”

  “在其他地方有吗?”

  “没有。”马科索憎恶地看着他妻子,“他是这家烂人里最小的。父母死在安曼了,还有一个兄弟,在贝鲁特,但你们犹太人去年把他毙了。”

  他妻子把脸埋在手里,整个人也想要藏到厨房的角落里去。

  “伊萨去过黎巴嫩吗?”施姆茨问道——又是一个愚蠢的问题。但既然已经说到这儿了,那干嘛不问问?他的同事没发现任何政治性的内容,但调查的时间还很短,他还有其它消息来源要查。

  “去干嘛?他是个小偷,又不是个战士。”

  施姆茨笑了,走近一步,看着马科索的左小臂。

  “他为你偷得了这块疤?”

  马科索急忙遮住小臂。

  “工伤。”他说。但他声调中的敌意没能掩盖住他眼中的恐惧。

  “是个攻击性很强的人。”他们开车回耶路撤冷的路上,东方人说。

  车里的空调坏了,因此所有的窗户都敞开着。他们超过了一辆半履带式装甲车和一个骑驴的人。路旁高大茂密的无花果树下,穿黑袍的女人们正在摘果子。地面呈现出刚出炉的面包一样的颜色。

  “很方便嘛,嗯?”施姆茨说。

  “你不喜欢?”

  “如果是真的,那就会喜欢。我们还是先找到那个混蛋再说贝巴。”

  “他姐夫,”克汉问,“为什么会对我们这么知无不言呢?”他在开车,车速很快,这种感觉给了他信心。

  “为什么不呢?”施姆茨说。

  “我们是他的敌人呀。”

  “好好想想,小伙子,”施姆茨说,“他其实对我们说了些什么?”

  克汉加速转过一个弯,努力回想起这次面谈中的确切用词,不禁汗流滨背。

  “没说出什么来。”他说。

  “完全正确,”施姆茨说,“他大嚷大叫,等到触及实质问题——比如到哪儿去找那小子——他就不吭气了。”收音机发出静电干扰的杂音,他伸手把它关了。“最终结果是那混蛋出了胸中一口恶气,可我们什么也没得到。等我们回到总部以后,我得给他一张心理治疗的帐单。”

  其他两个侦探大笑起来,克汉终于觉得自己像他们中间的一员了。东方人在后面的座位上伸开长腿,点了一根万宝路烟。他深吸一口,把手伸到窗外,让轻风把烟灰吹落。

  “瑞斯马威兄弟的情况怎么样?”施姆茨问。

  “有缺陷的那个一整夜没有出房,”东方人说,“他两个哥哥不好对付。我和达奥得在他们到家前盘问了他们,他们连眼都没眨一下。和他们的父亲一样,厉害家伙。对任何事都是一问三不知——我们告诉他们菲特玛死了的时候,他们都没眨一下眼。”

  “冷酷。”埃维。克汉说。

  “感觉怎么样,”施姆茨问,“和那个阿拉伯人一起工作?”

  东方人一边抽烟一边思考。

  “达奥得?就像和其他人一样,我想。怎么问这个?”

  “只是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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