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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一


  “维克多,纳特为什么不自己来问我?”

  “我不知道,也许是他害怕。你知道你曾对他很粗暴。”

  “我?我对他粗暴?”这真是难以置信。伊芙琳疑惑纳特究竟和维克多说了什么。

  “他说你把他赶出来了。这很伤他的心。”

  “他告诉你他是怎样伤害我的了吗?”

  “瞧,伊芙琳,我不是婚姻辩护人,我只是一个律师。”

  “维屯多?”

  “什么事?”

  “你也是个朋友,对吗?”

  他犹豫了一下说:“当然,我们是多年的朋友了。”

  “那么,你为什么不来吃午饭?我想和你谈谈。”

  维克多义犹豫了一下。

  接着,他接受了她的邀请。

  “明天吗?”伊芙琳问。

  “明天。”维克多说。伊芙琳不能肯定他是否明白了她的意思。也许那人他醉得大厉害了,记不得说过的话了。但是他即使没喝醉时,也总是挑逗她。

  伊芙琳给丽迪业放了假。她自己准备了虾仁馅鳄梨,并把水果点心放在一个长方形的银制托盘里。她心情很紧张,但很坚定。她想让纳待回来,维克多是使纳特回来的筹码。

  他们一直谈些表面的话题。直到吃完鳄梨,伊芙琳才问维克多,自上次见面,他们有多长时间没见面了,她想让他想起艾克斯顿家的晚会和晚会上发生的那件事。

  “有几个星期了。”维克多躲躲闪闪他说。他看起来不大自在。伊芙琳不知道怎么处理这种局面。她原以为维克多会主动的。毕竟他一直都是很放肆的。

  “你喜欢吃点甜食吗?伊芙琳走进厨房,端来那盘点心。她把咖啡壶从餐柜上的加热器上拿下来,给每人倒了一杯咖啡。

  “我猜你和纳特有些麻烦事。”维克多说。

  “所有的婚姻部有曲折。”伊芙琳说。“但是,我现在不想谈我的婚姻。”

  “噢。”

  “事实上,我想,我们也许,你知道——”伊芙琳尽可能地直截了当。“你知道,你那天晚上说的话。”

  “说什么?”维克多喝了一大口热咖啡,有点噎住。他从桌上的瓶子里倒了一杯白葡萄酒。

  “说你……你和我……”伊芙琳不知道怎么说下去,用什么词,她伸出手臂,把手放在维克多那昂贵的黑丝绸外衣袖口上。看他没有躲开,伊芙琳的手又继续向下移动,开始抚摸他的手背。

  “你是让我和你通奸吗?”维克多的表情象一头落入陷阱的野兽。他猛地把手拿开。

  “你说过你想。”

  “我说过许多事情,”

  “那个吻……在门厅里。”

  “看在上帝的面上,伊芙琳,我是吻了你。可谁知道?也许我还抚摸了你的大腿,那并不说明……”

  “不说明什么?”

  “我想与你睡觉。”

  “你的意思,你只是出于礼貌?’、

  “有点。”维克多的目光游移不定,他没有看伊芙琳。“人人如此。你知道,我是说讲空话。”

  “我不这样。”

  “那么你是个例外。”

  伊芙琳意识到谈话已转到她这方面来,她恨自己说话的那种嘶嘶的语调,那语调在她听来谨小慎微,就象在大学里,当她告诉埃尼她不能那么做,因为本分女孩干部不那么做时一样。

  现在一切都颠倒了过来。伊芙琳向一个她以为想得到她的男人先迈出了一步,非常严肃的一步,而他却告诉她,他并不想到那么做。

  “维克多,我只是想我们在一起也许不错。”

  “伊芙琳。”他沉重地叹了口气,喝完杯子里的酒,又倒了一杯。当他喝下一半之后,他的不自在表情仿佛消逝了。“瞧,伊芙琳,我刚过五十六岁。这些日子,我的精力和冲动是有限的,时间很短,但我希望它是为二十岁的女人准备的。我喜欢她们年轻,回为这使我觉得自己年轻了,即使只有那么一会儿。”

  他靠在椅背上,解开前克衫的扣于,闲手掐住腰。这时,伊芙琳能看见被精心裁剪的衣服掩盖起来的圆滚滚的肌肉。她头一次注意到他面颊上,鼻子上布满了细碎的毛细血管网。他使人感到厌恶。想到他那圆滚滚的,膨胀的身体压在她身上,令她毛骨惊然。她一定是疯了,才会想和维克多·海顿上床睡觉。维克多·海顿,湿漉漉的吻。软弱无力的性功能。

  “我想,等你六十岁时,你想要二十五岁的。”

  维克多摇了摇头。“那时,我想要十五岁。”

  “我明白了,伊芙琳说。令人伤心的是,当他六十岁时,他能找到十五岁的人。而她现在还没到五十岁,却不能找到任何人。任何年龄的。

  “瞧,伊芙琳,如果你觉得精力旺盛,给你自己找个年轻的小伙子,一个能整夜保持不衰的小伙子。相信我的话,你会觉得非常愉快的,值一百万美元。”

  “我会想想的,维克多。”

  “再见,孩子。”雏儿多走对说,伊芙琳注意到他免去了通常的吻别。

  她独自呆在房间里。她把干餐用的碟子堆放在厨房的洗碗机里,把那些座垫放进洗衣篮里。她把维克多留在咖啡桌上的酒杯拿走。又倒空了烟灰罐。当她干完之后,房间看起来仿佛没有人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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