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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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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女杀手” 安吉拉不知道该呕吐还是该喊叫。 因为哪一种选择都不能让她更舒服一些,她只好用牙齿紧紧咬住下唇,努力停止打颤。假装昏迷的时间越长,她越能找出办法来让自己摆脱困境,可一直到现在,她还是弄不清楚她陷入的是什么样的困境。 她知道自己是躺在一辆移动的车里的——她猜是一辆卡车,但不能确定,因为蒙在头上的毯子让她搞不清楚。这车摇摆的方式让人感觉像卡车,因为感觉它的底盘比小车高。 她的手被绑住了,她的头自从撞在地上后一直在跳痛,而且她觉得她的肋骨如果不是已经断了的话,那就是快要断了。 她推测是停车场两个男人中的一个在开车,很可能不是那个鼻子破了的人,而是另一个,那个有着黑眼睛和敏捷身手的大个子。 她把脸转过来贴着薄毯壁,她奇怪于自己是如何陷入这种境地的。枪,血,突然转向她,当她是一个有威胁的男人……如果他们肯花一分钟时间看看她,他们就会知道她不是他们的对手。 生活,她的生活,是简单而并非如此的。对她而言,一天中最坏的事,不过是不得不安抚一个过于焦虑的演讲者,暗示他怎样控制他的讲话围绕那些关于增长的利润差额、联合的典礼,诸如此类等等的话题,而不要离题太远。 如果她没有拉起那支该死的枪就好了。 她在毯子下扭了一下,让她的臀部不再擦着地板上隆起的硬东西。心中希望在离开办公室之前已经去了一趟盥洗间。 卡车猛颠了一下,血从咬破的下唇流了出来。那个向她转过身来的高个陌生人动作可真快,快得让她躲不开。他把另一个男人向她扔来,让他们跌成一堆。安吉拉一直在奇怪,她为什么会想都不想一下就弯腰捡起那把枪。 血和枪,想到那个满脸是血的男子,鼻子歪向一边,她感到一阵恶心。在另一个人把他猛推向她,让他们倒成一堆之前,她看到了不少。尽管细节让人很不舒服,但她还是想起了那男人的血涂了她一脸,这个念头令她憎恶地抽了抽鼻子。她停止了恶心,因为她感到皮肤上没有粘着什么东西。 她感到惊异,不知是否是因为她昏迷的时间太短,血未干就被擦掉了的缘故,还是因为潜意识中生存的欲望帮了她的忙。 她还是真的希望她没有捡起那支枪。 安吉拉意识到自己正一再重复这个念头,但她并不在乎。与其让她的思想像那些无法摆脱记者们围攻的政治家一样,纠缠于种种细节之中,倒不如想想那些可怕的事。 目前,她还能控制自己的恐惧,不至于开口尖叫——尖叫会惹怒驾车的人,木管他是谁。看起来,聪明的做法是避免激怒他。 当他们面对面的时候,她能表现出有自控力的尊严。运用这种自控和一种安静的举止,她也许能够让自己脱出困境……而这困境本是她可以避免的,“如果她当时直接钻进自己的车里,假装什么都没看见的话,那她就会走在回柯特。马德拉她公寓的路上,或者已在家里了,而不是被绑着倒在汽车的地板上,到她不愿去想的什么地方去。 如果她只关心她自己的事的话。 安吉拉压住一阵急躁,祈祷他会让她离开,而不是做出一些更糟的事来。更糟的事,这一念头掠过她的脑海,让她保持了沉默,听任汽车驶入黑夜,把她带进她将来一定会憎恨的现实之中。 霍克向南驶过金门大桥,和一群汽车一起右转驶上把旧金山市一分为二的快速车道,跟在那些驾驶员后面,他不管时速限制,用刚好低于五十迈的速度行驶在街道上。他沿着城市的另一边驶过,闪烁着灯光的多丽城一晃而过,直到到达拐向旧金山机场的急转弯处,他才放慢车速,此时他已接近最高时速。 他沿着指示开向一个长期停车点,把车停在一辆高大的货车和一辆木板车厢的运货车之间,那是一个很黑的角落。 关掉前灯和车内灯,他坐在那儿约五分钟一动不动,观察那些开进这个点的汽车。一辆棕色的四门轿车开了过来,停在离他六步远的地方。他等着,看那男司机下了车,从行李箱里施出两件行李,然后走到八十码远处的公共汽车站牌下。 十分钟后,公共汽车来了,那个男人和其它两个把车停在站另一侧的人上了车。在这一站没人从公共汽车上下来,下一站也没有。霍克从他的运动包里拿出一把螺丝起子,滑出方普,轻轻地关上车门,虽然他没有听到后面车座上有什么动静,他还是打开后门,揭开蒙在那女人脸上的毯子。在昏暗的灯光下,他看进她金绿色的双眼里面,看到了招呼,也看到了害怕,他相信这是真的,而非恰当的表演技巧。 他不认为害怕是她表演出来的一种情绪,如果她一点不害怕他将对她做的事的话,她就不是人。但害怕不应该是唯一的表情,木应该是一个一小时前还想致他于死命的女人脸上应有的表情。 隐藏凶恶意图的能力,特别是当她处于危险境地时,有一份控制局面、操纵他人的天赋,忽视这一点将犯下致命的错误。 “这儿没人会听到你的尖叫,”他说道,“如果你叫的话,我会掐死你。” “如果没人会听见,你又为什么担心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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