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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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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队衣衫褴褛、肮脏的囚犯,手脚绑着脚镣手铐踩进沟中,等着他们通过时,珍妮也没抬头张望。 “这些可怜虫就是你们的筑路工?”一个奥国人问,“嗯,那些表情焦急的人大概是法国工程师。” “如果他们能搬石头、拿铁铲。才真叫我意外呢!”玛丽颤抖了一下说,“可怜虫!” 珍妮仍然面带笑容,全神贯注地听着上校说的话。真的,她不愿再去想这些象动物一样拴在一起的人,在这种酷暑下拖着可怜的身体做苦工。她听到玛丽仍不停地说: “我真替他们难过,我希望那些狱卒不要这样瞪着他们。 唉,他们一定好久没看过女人,实在也很危险。” 这时,罗明执起珍妮的手亲吻说:“你是个危险人物,如有男人冒生命危险想看你一眼,也值得原谅。” “你太大胆了。”她说着,但她的语气并无意味,脸上仍带着盈盈的笑意。 罗明心满意足地放下她的手,仍然和她同行朝奥利拉巴骑去。 奥利拉巴附近麦西米伦的小庄园比珍妮所能想象的更美丽,到处是婉蜒的河流,枝丫交错的老树和繁盛的热带藤蔓及花朵。然而,当第一个礼拜悄悄流逝时,她竟然觉得心中异常落寞、沮丧。 这儿除了风景如画外,又有哪一点和城市不同呢?触目所见全是同样的脸孔,同样的餐宴欢乐。只有皇上自己似乎退缩而严肃,总是和传哲神父,或一位将军躲在密室谈。他还没有决定要如何做,只是以做梦的态度打发时间,选几位客人野餐,或是躲在书房里写信;让他的客人们尽情嘻闹。而珍妮发现,她对这种无止尽的游乐已很厌倦了。 马克还没有来,她也没接到他只字片语。至于罗明则永远随侍在侧,每当她一转身就看到他大胆、嘲讽、狡猾而迷人的样子。他们的朋友开始认为罗明理所当然是珍妮的护花使者了。现在奥利拉巴附近到处都是外网人和外交官,都在等待麦西米伦作最后的决定。他会退位吗?还是照着可怜的嘉娜皇后的想法,不靠法国的支持依旧作墨西哥的皇上?珍妮心想,如果他被华瑞兹党的气焰吓阻,不战而退才真傻。可是世事难料,尤其是优柔寡断的麦西米伦。 玛丽总是唠唠叨叨地要她朋友和她一起参加活动,活跃一点,快乐一点:“难道你还在想念马克?这是不可能的。你不是不爱他吗?” “哦,玛丽,我当然爱马克!不然我干嘛嫁给他?” “也许是为了名份和安全感吧?”玛丽莽撞地说。看到珍妮不悦的表情,她语气缓和地说,“哦,珍妮,别这样难过嘛!我们是来这儿陪表西米伦的,不是吗?你何不让自己先高兴起来?找个爱人吧,也许对你有益。你看,罗上校总是陪在你旁边。” 这倒是真的。她越来越担心他的攻势了,他总是抓着她的手偷吻一下,倾诉他的爱意,并抱怨她冷淡和冷酷。 “美人,你真是为爱而结婚吗?”有一天他们按辔并行时,他说,”也许雷上尉只是个代替品吧?这就是你冷若冰霜的原因吗?” “这话什么意思,上校,你总是说谜语!”她咬着牙恨怒地看着他,他大笑着。 “你想玛丽托谁把你那封寄给欧雷纳的信发出去?宝贝,我是唯一和两军有联络的人。别那样瞪着我,信我当然看了!这附近的年轻庄主都是华瑞兹的支持者,我又怎么知道不你是间谍呢?从那以后,我就开始千方百计地探听你的事。” “你一一你真是个卑鄙的小人!你打探我的私生活,究竟想得到什么?”珍妮愤怒地瞪视着他,似乎想用她的眼光打死他。然而却反而使他发笑,他对她微笑着露出一口白牙齿。 “你发火啦!我对你的答复是,我只想更了解你。真的,谁会想到时髦、优雅的佩茜夫人,曾经被盗匪掳为人质,走遍全国?而最后却感化了这个匪徒,娶她为妻?我觉得,最有趣的,是你们竟没有共度新婚之夜。” “别说了!”她喘着气叫着,“你说这番话是想得到什么?我很清楚过去发生的事,也想努力忘记!” “全部吗?包括你对你丈夫那份深藏的爱意?” “你不要提他!你讲这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只想解释我迷恋你的原因。我知道你是个淑女,那是你的外表给人的感觉。然而在你内心里呢?当我知道你曾经是个随军女人时,对你更好奇。我问自己,她是否和她忘我地和着吉普赛舞曲跳舞时一样放纵热情?她能够毫无保留地献出自己吗?珍妮,你多折磨人!” 她随即用那双大而不解的眼睛睇视他,似乎是第一次看清他:“你到底是怎样一个人?难道你全无顾忌吗?” “当然我要得到我想要的东西时,我是不怕的。” 她突然猛踢马腹,飞快向前奔去:“我不想再吵了,请别再跟踪我了!” 但他仍然狂笑着,跟在她后面:“等着瞧吧,狡猾女人,我们等着瞧!” 于是罗上校和她的关系更近了,而马克仍没出现。 “那天晚上,珍妮一边心不在焉地换装准备赴宴,一边想着她还能够抵抗这个男人多久。她想着,他一定疯了。 竟会花这么多工夫调查我的事情,只因为他不惯于被人拒绝。 今晚玛丽由她丈大陪同出席,当珍妮走下张灯结彩的花园石阶时,她看到罗上校和他们站在一起等候着。他俩视线相遇时,他露出惯有的很讽刺的微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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