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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八


  “嗯,我想有些情况是情有可原的,处境艰难时一个低级军官可能仓皇失措。那次营救行动,在我的指导下他执行得很好。我主要是这样设想的,他把指挥权归还给我就表明他认错了。这在当时是可能挽救他的惟一出路。”

  “你从未主动提出过不上报这一事件吗?”

  “我怎么会这样做呢?这一事件已经在各种日志中记录在案了。”

  “这些日志是用铅笔写的呢,还是用打字机打的呢,或是用的其他什么方法?”

  “那都没有什么区别。”

  “它们是铅笔写的吗,少校?”

  “嗯,让我想想。很可能是——操舵手日志和舰上总值日军官粗略的航海日志总是用铅笔写的。我认为文书军士未必能抽出时间来打印好这些航海日志。”

  “你曾提出从铅笔写的日志中擦掉这一事件的记录并根本不往上报吗?”

  “我没有,铅笔写的日志是不许涂改的。”

  “少校,马里克上尉已发誓作证说你提出过这个主意。不仅如此,你还乞求和恳求他,甚至哭着要他同意擦掉那几行铅笔字,作为回报,你答应完全隐瞒这一事件,不往上报。”

  “那不是真实的。”奎格平静而愉快地说道。

  “话里一点真实成分都没有吗?”

  “哼,那是歪曲我刚才对你讲的那些话。我讲的话是完全真实的。”

  “你否认提过涂改日志和隐瞒事件的建议吗?”

  “我完全否认。那一部分是他编造出来的。又是哭泣又是恳求,这简直荒唐。”

  “你是指控他作伪证吗?”

  “我没有指控他,现在他受到的指控已经够多的了。你可以从马里克先生那里听到许多关于我的稀奇古怪的事,就这么回事。”

  “显然你们有一个人没有讲出那次谈话的真相,是不是?”

  “看起来是这样。”

  “你能证明不是你吗?”

  “只要将一名海军军官8年清白的历史和一个因哗变行为而受审的人所讲的话一对比就行了。”

  “那么在这件事上他讲的话和你的讲话正好相反啦?”

  “不幸的是当时在我房间里没有别的人。”

  “少校,你是不是曾向乌里提环礁的海军准将建议让马里克带领‘凯恩号’到林加延湾去?”

  “我早想到会提出这个问题的。是的,我提了这个建议。”

  “按你讲的,尽管你曾看见他在紧急情况下犯过仓皇失措的错误——一种最严重的灾难性的错误后,还提那样的建议吗?”

  “嗯,我没有推荐他担任指挥。准将跟我说海军极需扫雷舰。他要我抛开个人的恩怨。我确实抛开了个人的恩怨。马里克证明了我对他的培养是正确的。如果他因此而被判无罪,而我的后半生海军生涯却带上污点的话,我仍然说当时我做得对。”

  “你怎么能肯定他不会再犯仓皇失措的错误,葬送‘凯恩号’全体官兵的性命呢?”

  “哦,他没再犯错误,对吧?我冒这个险是审慎的,而他不用冒险。”

  “少校,‘凯恩号’在林加延湾遭到了神风突击机的袭击,然而马里克把军舰安全地带回来了。这是会犯仓皇失措错误的人能做到的吗?”

  “嗯,我知道那是一次偏斜的袭击,实际上没有击中目标。不管怎么说,就我所知,在危机时刻是基弗在负责指挥。基弗是杰出的军官,全舰最好的。我更多地依靠他而不是马里克。”

  “奎格少校,你接受了基思中尉给你的110美元吗?”

  “有可能,我现在回想不起我接受过。”

  “他作证说你接受了。”

  “我接受了吗?在什么时候?”

  “在旧金山湾你们丢失了一个板条箱的时候。他承担了责任,赔偿了损失。”

  “对,我现在记起来了。那是一年多以前,12月份左右。他要求对丢失的东西负责,而且坚持赔偿,所以他就赔了。”

  “板条箱里什么东西值110美元?”

  “私人物品,我回想不起来了。可能是制服、书籍、航海仪器——日常用的东西。”

  “你记得110美元这个数字?”

  “大致是那个数,我不能准确地回想起来了。”

  “基思为什么要对这一损失负责?”

  “噢,他是小艇指挥官,负责卸货。他净下达些愚蠢而又互相矛盾的命令。水兵慌乱了,板条箱掉进海里沉没了。”

  “装满衣服的木头板条箱会沉没吗?”

  “我想里面还有其他东西。我有些珊瑚礁石纪念品。”

  “少校,板条箱里不是完全装的瓶装高度蒸馏酒吗?”

  瞬间的——只相当于是一次心跳的时间——停顿之后,奎格回答道:“肯定不是。”

  “基思作证说你要他赔偿31瓶蒸馏酒的钱。”

  “你会从基思和马里克那里听到关于我的许多奇谈怪论。他们是这儿的两名被告,他们会讲出各种各样的离奇的话来。”

  “这个板条箱是你自己做的吗?”

  “不是,是舰上木工军士做的。”

  “他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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