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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二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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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斯捷尔利亚德尼科夫的脸上带着所有跳舞人的那种严肃表情,开始灵快地跳起来,甚至还试着蹲下去跳…… 每天过着一模一样的日子。天色一黑下来,就急不可待地盼望着福明的兄弟来。五个人全都聚到岸边,小声谈着,用军大衣襟遮着火光抽烟。他们决定在岛上再住一个星期,然后乘夜渡到顿河右岸去,弄几匹马,逃到南方去,听说马斯拉克匪帮正在本区南部的什么地方活动。 福明拜托自己的亲戚们暗察附近哪个村子有可以骑乘的马,并且还嘱咐他们把区里每天发生的一切事情都报告给他。报告来的消息使他们心安;红军部队在顿河左岸搜捕福明,红军战士也曾到鲁别任来过,但是在福明家搜查过后,立刻就走了。 “应该赶快离开这儿。干吗要死呆在这儿?咱们明天就走吧,啊?”有一天吃早饭的时候,丘马科夫提议说。 “应该先察明哪里能弄到马,”福明说。“咱们急什么呀?如果给咱们吃得再好点儿,就是在这儿过到冬天也不错嘛。你们看,这四周多么美呀!咱们好好地休息休息——然后再去干咱们的事业。叫他们去搜捕吧,咱们是不会落到他们手里的。我很后悔,由于我胡涂,咱们被打垮啦,不错,这叫人伤心,不过还不能罢休!只要咱们一骑上马,在附近的村子里一转,一个星期以后,咱们就能招来五六十个人,也可能招来一百。咱们的人会越来越多,真的!” “胡说八道!纯属愚蠢的自信!”卡帕林愤怒地说。“哥萨克已经背叛了我们,他们没有跟着我们于,将来也不会跟着我们于的。应该有勇气正视现实,而不是空怀什么胡涂的希望。” “怎么会不跟着咱们于呢?” “他们当初既然没有跟着我们干,那么现在当然也不会跟着我们于啦。” “好,咱们走着瞧吧!”福明气势汹汹地说。“我绝不放下武器!” “这都是空话而已,”卡帕林疲惫地说。 “没有出息的东西!”福明怒气冲天地大声喊。“你在散布什么失败情绪啊?我已经讨厌你这副哭丧相啦,简直比苦萝卜还讨厌!既然这样,当初何必要多此一举呢?起什么义啊?既然你的肠子这么娇嫩,于吗还要胡来呀!你头一个煽动我起来暴动,现在倒想钻树林子啦?你为什么不说话呀?” “我已经没有什么话要跟你说啦,见你的鬼去吧,傻瓜!”卡帕林歇斯底里地喊,然后就走开了,他怕冷似的把皮袄裹在身上,支起领子来。 “他们这些老爷们,都是些细皮嫩肉的家伙。一受点儿挫折——他们就受不了啦……”福明叹了口气说。 他们一声不响地坐了一会儿,谛听着均匀、有力的滔滔水声。一只母鸭子被两只公鸭子追赶着,呱呱地叫着,吃力地从他们头顶飞过去。一群白头翁兴奋地叫着往地上落下来.但是一看见有人,立刻又飞往高处,像条黑色带子似的弯到别处去。 不久,卡帕林又走了过来。 “我想今天到村子里去,”他看着福明,不时眨着眼说。 “为什么?” “你问得真怪!难道你没有看见,我伤风得厉害吗?简直都站不住啦?” “哼,这有什么?难道到村子里去,你的伤风就会好了吗?”福明不为所动地沉着地问。 “我必须在暖和地方躺上几夜才行。” “你哪儿也不能去,”福明坚决地说。 “难道我就只能死在这儿吗?” “你随便好啦。” “为什么我就不能到村子里去呢?要知道总睡在凉地上,我非得完蛋!” “如果在村子里把你抓住怎么办?你想过这个问题吗?那时候我们大家就都要完蛋啦。难道我还不了解你的为人吗?第一次受审,你就会把我们出卖!也许等不到受审,就在往维申斯克押解的路上就出卖啦。” 立马科夫大笑起来,称赞地点了点头。他完全赞同福明的话。但是卡帕林固执地声称:“我一定要走。你那种俏皮的推断并不能说服我。” “我对你说过啦——在这儿待着,哪儿也别去。” “但是你要明白,雅科夫·叶菲莫维奇,我再也不能过这样野兽般的生活啦!我害了肋膜炎,也许是肺炎!” “你会好的,晒晒太阳,就会好起来的。” 卡帕林厉声说:“不管你怎么说,我今天也要走。你没有权利阻拦我。在任何情况下,我都要走!” 福明看了看他,可疑地眯缝起眼睛,朝丘马科夫挤了挤眼,从地上站了起来。 “卡帕林,你好像是真病啦……你大概在发高烧……好,让我来摸摸——一你的脑袋热吗?”他伸出一只手,朝卡帕林走了几步。 显然,卡帕林已经从福明的脸上看出他不怀好意,往后一退,厉声喊道:“滚开!” “你别叫喊!你叫喊什么?我不过是摸摸你,你干吗要大发雷霆?”福明抢前一步.掐住了卡帕林的脖子。 “你想去投诚吗,混账东西?!”他暗哑地嘟哝着,使出全身的力气,想把卡帕林推倒在地上。 葛利高里费了很大的劲,才把他俩拉开。 ……吃过午饭,葛利高里正在把洗过的衬衣往树上晒的时候,卡帕林走到他跟前来说:“我想单独跟您谈谈……咱们坐下来吧。” 他们坐在一截被风浪冲上岸来的朽杨木上。 卡帕林沙哑地咳嗽着问:“您对这个白痴的狂妄举动怎么看呢?我衷心地感谢您的于预一您的行为很高尚,正像一个军官应该做的那样。但是这太可怕啦。我再也不能忍受啦。我们——像野兽一样……我们已经有多少天没有吃过热东西啦,还有,睡在潮湿的地上……我伤风啦,助部疼痛难忍。我大概是害了肺炎。我很想在火边儿坐坐,在暖和的屋子里睡睡,换换内衣……我很想穿干净的、新洗烫过的衬衣,想在柔软的褥垫上睡睡……不,我受不了啦!” 葛利高里笑了。 “您想舒舒服服地打仗吗?” “您听我说,这算什么打仗呀?”卡帕林立即回答说。“这不是打仗.这是无尽无休的流窜,杀死几个苏维埃的工作人员,然后就逃窜。只有老百姓拥护咱们,开始暴动起来,那才是打仗,而现在这样——不是打仗,不,这不是打仗!” “那暂们没有别的出路。咱们总不能去投降呀?” “是啊,但是怎么办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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