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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克当了团队随军神父的勤务兵(3)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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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破仑有句名言:“战局瞬息万变,”在这里也得到了完全的证实。 早上,这两个人还背着刺刀枪押送帅克,谨防他跑掉,接着,是帅克领着他们走,最后,由帅克来看守他们两个了。 开始,他们对这个变化还很不适应,等到他们坐在厨房里,由帅克端着刺刀枪站在门口时,他们才恍然大悟。 “我真想喝点什么,”乐观主义的矮个子叹了一口气。瘦高个子又患起疑心病来了。他说,这一切都是一种可耻的出卖。还大声谴责帅克,怪他使他们落到了这个地步。他责难帅克,告诉他们说他明天要受绞刑,可是现在可以看出,什么忏悔啦。绞刑啦,全是开玩笑。 帅克不吭声,在门口来回踱着。“我们都当了笨牛!”瘦高个子嚷道。帅克听完所有责难之后,终于说道“现在你们至少知道,干军事工作并不是什么甜蜜的事儿。我是在执行任务。我和你们一样来到了这里,可正象俗话说的:‘幸运女神对我露出了笑容。’” “我想喝点儿什么!”乐观主义者绝望地重复说。 瘦高个子站起来,踉踉跄跄向门口走去。“让我们回家吧,”他对帅克说,“伙计,别胡闹啦!” “走开!”帅克回答说。“我得看着你们。现在我们谁也不认得谁。” 神父出现在门口。“我—我怎么也叫不通兵营的电话。那么你们回家去吧!可要记—记住,出差的时候可不许—许再喝—喝酒啦!跑步……走!” 应当为随军神父说句公道话,他并没有给兵营挂电话,因为他家里根本没装电话,他只是对着台灯架嚷了一通。 二 帅克已给卡茨神父当了三天勤务兵。这期间,他只见过神父一次。第三天,海尔米赫上尉的勤务兵来通知帅克去接神父。 他在路上对帅克说,神父同上尉吵了一架,把钢琴砸坏了,现在醉得象滩烂泥,说什么也不肯回家。 他还说,海尔米赫上尉也醉了,把神父赶到过道里,神父就地坐在门边打起盹来。 帅克来到现场,摇撼着神父。神父嘟哝了几句,睁开眼时,帅克敬了个军礼说:“报告神父,我来了。” “你来这儿—干什么?” “报告,来接您。” “接我?咱们上哪儿去?” “回您的房间去,神父先生!” “干吗要我回自己房间去?我这不是在我自己房间里吗?” “报告,您是坐在人家的过道上。” “我是—怎么—到这儿—来的?” “报告,你是来串门的。” “我没—没—没有串门。这是你—你弄—弄错了。” 帅克把神父扶起来,让他靠墙站着。神父东倒西歪,靠在他身上说:“我要摔倒啦!” “我要摔倒啦!”他又重复了一遍,傻乎乎地笑着。帅克终于让神父紧靠在墙上,神父就摆着这种架势打起盹来。 帅克把他叫醒了。“你要干吗呀?”神父说着,竭力想蹭着墙根坐到地上,但没成功。“你到底是什么人?” “报告,”帅克一边按着神父,让他挨墙站着,一边回答说,“我是您的勤务兵呀。” “我根本就没有勤务兵,”神父费力地说,重新倒在帅克的身上,“我也不是什么随军神父。” “我是一头猪,”他酒后吐真言地说,“请原谅我,先生,我不认识您。”他们经过一番小小的搏斗,这才以帅克的彻底胜利而告终。帅克乘胜把神父从过道拖下楼,到了门厅,神父不让帅克把他往街上拖。“先生,我不认识您,”他同帅克搏斗时,一再这样声明。“您认识奥托。卡茨吗?他就是我。” 他死死抓住门框大声嚷着:“我见过大主教,梵蒂冈也很器重我,你懂吗?” 帅克把“报告”二字扔在一边,改用一种十分亲切随便的口吻对他说话。 “喂,我说,你把手松开吧,要不我就狠揍你一顿。我们现在回家,够了,少废话!” 神父撒开手,又倒在帅克身上。“我们现在到哪儿逛逛吧。就是别到‘舒希,妓院(从前布拉格渔街上的一所妓院。)去,我欠那儿的债。” 帅克连推带搡把他拖出门厅,沿着人行道往家里拖去。 “这家伙是个什么人?”街上看热闹的有人问道。 “他是我兄弟,”帅克回答说。“他乘休假的机会来看我,一时高兴喝醉了,因为他原来以为我死了。” 神父哼着一支谁也听不清楚的轻歌剧曲调,他听到帅克刚才讲的最后几个字,便站直了身子朝行人说:“你们当中要是有谁死了,限三天内向军团指挥部报告,好给他的遗体洒圣水。” 帅克搀着神父的腋窝往前拖时,他一声不响,只是一个劲儿往人行道栽。 神父的脑袋向前耷拉着,两条腿拖在后面,活象一只折了腰的猫。他嘴里还嘟噜着:“Dominus vobiscum-et cum spiritu tuo.Dominus vobiscum.”(拉丁语:“主和你们同在……和你们的灵魂同在。主和你们同在。”) 到了马车站,帅克扶神父靠墙坐下,就去和马车夫讲价钱。 一个马车夫说,他很了解这位先生,他已经给他赶过一次车,再也不愿给他赶第二次了。 “他吐了我一车,”他声言不讳地说,“连车钱都没付。我赶了两个多小时的车才找到他的住处。我找他三次,过了一个星期,总共才付给我五克朗。” 费了半天口舌,才有一个马车夫答应给他们赶车。 帅克回到神父身旁,发现他已经睡着了。他头上戴的硬顶黑礼帽(因为他平日出门总穿便服)也给人摘走了。 帅克将他弄醒,马车夫帮忙把神父塞进车厢。他在里面神志昏迷,把帅克当作七十五步兵团的约斯达上校,反复咕哝说:“我和你说话老是你呀你的,朋友,你可别生气啊。我是猪!” 有一阵,马车和路面的碰撞声似乎震得他有几分清醒了。他坐正身子,唱了几句谁都不熟悉的歌儿。很可能是他的幻想曲。 当他把我抱在怀里摇哎, 我回想起我的黄金时代。 那时我们同住在。同住在, 麦克林纳的多玛日利采。 但过一会儿他又神志不清了,掉过头来对帅克挤眉弄眼地问道:“您今天过得怎么样,亲爱的夫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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