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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六


  “快穿上衣服。”他命令她,暗自庆幸自己的机警。

  “出了什么事?”她好奇地问。

  “出了什么事?”他宠爱地笑着重复了一遍。“因为我不愿意让他们看见你光着身子的模样。”

  “不愿意?”她问。

  “不愿意?,”他惊讶地看了看她。“因为让别的男人看见你的裸体是不对头的,这就是为什么。”

  “不对头?”

  “因为我这么说了。”内特利恼火地发作起来。“听着,不许跟我犟嘴。我是你的男人,我说什么,你就得做什么。从现在起,你要是不把衣服全穿上,我就不许你走出这间房子。明白了吗?”

  内特利的妓女看看他,好像他是个疯子似的。“你疯了吗?”

  “我说的话句句算数。”

  “你疯了!”她不敢相信地冲他叫着,愤怒地从床上跳下来。她一把扯过短裤套上,大步朝门口走去,嘴里乱七八糟地不知在喊叫些什么。

  内特利像一个十足的男子汉似的威严地挺直了腰板。“我不准你这个样子离开这间房子,”他对她说。

  “你疯了!”她冲出房门后,一边回身冲他喊,一边不相信地摇着脑袋。“你这个白痴!你这个傻乎乎的疯子!”

  “你疯了!”她那瘦小的妹妹边说边学着她姐姐的样子傲慢地往外走。

  “你给我回来!”内特利命令她。“我也不准你这个样子出去。”

  “你这个白痴!”那小妹妹从他身旁冲过去之后,回过头来庄严地对他大声说,“你这个傻乎乎的疯子!”

  内特利心烦意乱却又拿她们没有办法。他愤愤地在原地转了几个圈,便飞快地冲进起居室,想阻止他的朋友看见他的女友,她只穿着一条短裤正在向他们抱怨他呢。

  “为什么不能看?”邓巴问。

  “为什么不能看?”内特利叫道,“因为她现在是我的女人了,她还没穿好衣服,你们就看到了她,这是不对头的。”

  “为什么不对头?”邓巴问。

  “你们看到了吧?”他的女人耸耸肩说,“他疯了!”

  “对,他真疯了!”她的小妹妹附和着。

  “要是你不想让我们看见她的裸体,那就叫她穿上衣服嘛,”亨格利·乔分辩道,“你到底想要我们怎么样?”

  “她不肯听我的话,”内特利局促不安地承认道,“所以,从现在起,当她这个样子进来时,你们大伙都闭上眼睛,或者转脸看着别处,行吗?”

  “圣母玛丽亚!”他的女人恼怒地叫了一声,一跺脚冲出了房间。

  “圣母玛丽亚!”她的小妹妹也叫了一声,跺了跺脚跟着她跑了出去。

  “他疯了,”约塞连和和气气他说,“这点我敢肯定。”

  “喂,你是疯了还是怎么了?”亨格利·乔质问内特利。“接下来你要干的大概是不许她再接客了。”

  “从现在起,”内特利对他的女人说,“我不许你外出接客。”

  “为什么?”她好奇地问。

  “为什么?”他吃惊地尖叫起来。“因为这不体面,这就是为什么!”

  “为什么不体面?”

  “就因为不体面!”内特利坚持道,“一个像你这样体面的姑娘跑到外面去找别的男人睡觉,实在太不应该了。你需要多少钱我就给你多少钱,所以你不必再去干这种事情了。”

  “那我整天干些什么呢?”

  “干什么?”内特利反问道,“你的朋友干什么,你也可以干什么。”

  “我的朋友跑去找男人睡觉。”

  “那么你就去交几个新朋友吧!不管怎么说,我再也不许你和那种女人来往!卖淫是不道德的!每个人都知道这一点,甚至这个家伙。”他满怀信心地转向那个阅历丰富的老头。“我讲的对吗?”

  “你讲错了,”老头回答说,“卖淫使她有了接触男人的机会,给她提供了新鲜的空气和有益于健康的运动,而且还帮她摆脱了烦恼。”

  “从现在起,”内特利严厉地对他的女人宣布道,“我不准你跟这个坏老头有任何来往。”

  “圣母玛丽亚!”他的女人恼火地抬眼望着天花板说。“他到底要我干什么?”她晃了晃拳头问。“走开!”她半是威胁半是请求他说道,“要是你觉得我的朋友全都这么坏,那就告诉你的朋友别再老来缠着我的朋友。”

  “从现在起,”内特利对他的朋友说,“我认为你们这帮家伙不应该再去缠住她的朋友,你们都应该成家了。”

  “圣母玛丽亚!”他的朋友们恼火地抬眼望着天花板叫道。

  内特利的精神完全失常了。他要他们大家全都马上恋爱结婚。

  邓巴可以娶奥尔的妓女,约塞连可以爱上达克特护士或者他看上的随便别的什么女人。战争结束后,他们可以一起为内特利的父亲工作,在同一个郊区把他们的孩子养大。内特利仿佛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这一切。爱情一夜之间把他变成了一个耽于幻想的白痴。他们把他赶回到卧室,让他为了布莱克上尉而去跟他的女人吵架。她同意不再跟布莱克上尉上床,也不再把内特利的钱给他,可是在她与那个丑陋、邋遢、行为放荡、心地肮脏的老头之间的友谊这个问题上,她却寸步不让。这老头带着侮辱性的嘲弄神情目睹了内特利爱情之花开放的全过程,并且坚决不肯同意美国国会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审议机构这一观点。

  “从现在起,”内特利态度坚决地命令他的女人,“我绝对不准你再跟那个讨厌的老家伙讲一句话。”

  “又是那个老头吗?”那女人困惑不解地呜咽着说,“为什么不准?”

  “他不喜欢我们的众议院。”

  “我的妈呀!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她的小妹妹平静地说,“他就是出了这种毛病。”

  “对,”她的姐姐马上表示同意。她抬起双手将自己的棕色头发扯来扯去。

  然而,内特利离开以后,她又非常想念他。当约塞连使尽全身力气一拳打在内特利的脸上,打断了他的鼻梁骨,使他住进了医院时,她对约塞连怒火满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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