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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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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他,跟你那个不干正经事的家伙!” “我没有什么‘不干正经事的家伙’。我已经告诉过您一次,不想再说了。” “我得看看,看看你往后怎么样!” “看吧,看看就看见啦!” 大家默默地吃着午饭。连父亲也看出家里发生了什么不妙的事儿。 “出了什么事?你们干吗老是咬来咬去,咬了一上午?”他感到奇怪,“一会儿又接吻又亲热一一难分难舍,一会儿又象狗似的,你咬我,我咬你。” “少管闲事,老乌鸦!……去做你的祷告!” 她们认为不必和父亲多费口舌。再说,他分明也只是随便间问,其实对这种事并没有多大兴趣。他早已对自己说过:愚昧粗野统治着这个家,上天的任何力量也改变不了这种生活秩序,因此,他所关心的只有一点,那就是家庭的混乱尽可能少牵涉到他个人。 晚上,母亲一走进宋错夫家的大厅,就用眼睛四处搜寻。不出所料。那个“不干正经事的家伙”正站在大厅门口,他向母亲深深一鞠躬,随即提醒姐姐,说她答应过同他跳第一轮卡德里尔舞。 “他们早约好了!”母亲暗自惊叫道。 眼不见为净,她抽身避到客厅里去。大厅里传来卡德里尔舞的乐曲:《我们的孩子走了》;太太们一个接一个走到我母亲跟前,祝贺她的女儿的成功。这里还有一些素不相识的女人,她们也在谈论姐姐。为了不听这些闲言阐语,不要做出什么蠢事来,母亲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地从一个地方避到另一个地方去。女主人甚至认为有必要向她表示歉意。 。您想想吧……怎么会请克列谢维诺夫!我们根本连想也没想到他,今天奥布利雅申忽然带着他到我们家来了……请原谅,看在上帝份上!” “干吗请我原谅!您自己原谅自己吧!”母亲冷冷地回答。 一个早已忘掉的念头忽然钻进她的脑子来: “要是我丈夫有能耐,谁敢欺负我!他才满不在乎呢……这脓包!” 她觉得晚会的时间长得令人没法忍受。有好几次,她忍不住走到女儿身边,小声对她说:“该走了吧?”可是姐姐兴致正浓,竟当着众人的面娇媚地答道:“嗳呀,好妈妈!干吗净想赶快走呀。” “哪怕请吃一顿晚饭也好啊!”母亲想,“要不然,又是象前两天那样,请你吃几片夹着香肠和梅舍尔干酪的面包。” 晚会总算结束了!! 一连三天,母亲带着姐姐去参加晚会,每一次都发现“他”早已到场。洋洋自得,涎皮赖脸的。狂风暴雨的争吵几乎成了必不可少的事情,她们相互攻讦,从车上一直吵到家里。但是,威胁也罢,劝说也罢,对“发狂的娜娇哈”毫无用处。她仿佛已挣脱了锁链。 “不用说,他们早勾搭上啦!”母亲对此深信不疑,为了结束这种家庭叛乱,她决定采取一个断然的措施。 她事先谁也没告诉一声,径自派人送信到红果庄,吩咐立刻把宅子里的火炉生起来,并且通知他们,她跟着就要回去了。 又过了三天;姐姐继续“胡闹”,但是因为母亲决定保持沉默,所以家里相对地比较平静。第四天早上,她去向外祖父和二舅辞行,对他们解释她突然离去的原因。他们赞成她这样办。回到寓所后,在午饭之前,她走到父亲那里,告诉他,她明天早上要带着女儿回红果庄,一个礼拜以后再派车来接他和别的人。 “这一袋铜板给你上教堂用,”临了,她对父亲说,“至于房租,席尔卡①会付的。乡下要用的食品也由他去采买。” ①即第十四章中的席南吉·斯特列科夫。 午饭后,姐姐象往常一样回到自己房里去准备晚妆。今天,霍罗莎文家有一个小型舞会,“他”一定会去。但是她刚动手化妆,母亲就来阻止她。断然宣布: “不必打扮啦!我们不去了。” “这倒是新鲜事儿!”姐姐气极了,但是看了看母亲的脸色,知道不能再胡闹下去。 “你们给小姐收拾一下。不要什么衣服都拾掇,够一个礼拜穿就行了。我们明天早上回红果庄!萨什卡,你留在这儿,拾掇其余的东西,乡下由马利什卡伺候小姐。” “好妈妈!我的亲娘!现在正是谢肉节①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①谢肉节是四旬斋期前一周的节日,正是跳舞作乐的好时节。 “我受够了。照我的话办。” 风暴立刻发作,这一口伴随风暴而来的是若干次也许是真正的昏厥。但是母亲不再害怕,她沉着地说: “给小姐解开衣带。歇会儿会缓过气来的。” 晚上,装好了车,喂饱了马。黎明时天下起雪来,马车顺利地开出大门,向城关驶去。 姐姐的短促的罗曼史就此结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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