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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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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剩下的就是罗德艾兰州克兰斯顿城那边的事了。克兰斯顿位于波士顿之南,而伊普斯威奇则在波士顿之北,相比之下克兰斯顿离波士顿稍微远些。我把詹尼弗介绍给她未来的公婆,事情砸了(她说:“那我不是要叫他们匪公匪婆①了吗?”),自此以后我一想起我还得去拜见她的父亲,心里就直打鼓。因为,这次会面我还得跟那种多情的意大利地中海毛病进行搏斗,再说詹尼又是独苗,更何况她又没有母亲,她同她父亲的关系肯定亲密到反常的程度。心理学书上写着的那种种感情的力量,统统要我去对付。 ①原文为outlaws,在此处是双关语,含“非公非婆”、“匪公匪婆”两种意思。 再加上一点,就是我没有一个子儿。 我是说:假设另外有那么一个奥利弗罗·巴雷托①,是罗德艾兰州克兰斯顿城里邻近街坊的一个漂亮的意大利小伙子。他来见卡维累里先生——卡维累里先生是城里一个挣钱过活的糕点大师傅。小伙子说了:“我想跟你的独生女儿詹尼弗结婚。”那老头子头一句话会怎么问呢?(对巴雷托的爱情他是不会怀疑的,因为既然同詹尼要好了,就一定是爱詹尼的,这是个普遍真理。)不,卡维累里先生会提出类似这样的问题:“巴雷托,你靠什么来养她呀?” ①“罗”、“托”是意大利化的词尾。 假如巴雷托告诉他说:情况正好相反,至少在今后三年里,倒是他的女儿得来养他的女婿,请想想那位善良的卡维累里先生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那善良的卡维累里先生岂不是要把巴雷托赶出去?如果巴雷托够不上我这样的身材,岂不是要被他揍一顿? 不这样才怪呢。 也许就是由于这样的原因,所以在五月里的那个星期天的下午,当我们沿着九十五号公路往南驶去的时候,我对路标上标明的速限就都一一遵守不误了。可是詹尼早已喜欢上了我开惯的那种飞车,因此有一回她就埋怨说,我在限速四十五英里的地段只开到了四十英里。我告诉她车子需要检修了,她根本不信。 “再给我讲一遍吧,詹。” 耐性可不是詹尼的长处,她回答了我提出的一些傻问题,却不肯多说一遍来增强我的信心。 “再讲一遍吧,詹尼,求求你。” “我给他打了个电话。我告诉了他。他说OK。是用英语说的;因为,我不是给你讲了吗?你听了好像还是不大相信:他半句意大利话也不懂,顶多只会骂几句。” “可OK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你是说,哈佛法学院收的研究生连OK的意思都不懂?” “这可不是个法律名词,詹尼。” 她摸摸我的胳膊。感谢上帝,这下子我就明白了。不过,我还需要进一步的澄清。我一定要知道我会碰到些什么样的难题。 “OK也可以表示‘我认了’。” 她于是就大发慈悲,把她同父亲对话的细节重复了无数次。她父亲很高兴。可高兴呢。他送女儿上拉德克利夫的时候,本来就不希望女儿将来还回克兰斯顿来嫁给邻家的那个小伙子(顺便说一句,那个小伙子就在她离家前向她求过婚)。他起初不敢相信女儿的未婚夫真是奥利弗·巴雷特第四。后来他还警告女儿可不要违犯第十一诫①。 ①“十诫”是基督教的基本城命,这里胡诌的所谓“第十一诫”即由来于此。 “十一诫?是哪一条?”我问她。 “不可对你的父亲胡说,”她说。 “喔唷。” “说完了,奥利弗。不骗你。” “他知道我穷吗?” “知道。” “他没意见?” “他和你至少有这么个共同点吧。” “不过我要是有俩钱儿的话,他还会更高兴些,是不是?” “换了你难道就不会?” 我不响了,一路上再没有说过话。 詹尼住在一条叫做汉密尔顿路的街上,沿街长长的一排尽是木房,屋前有许多孩子,还有几棵稀稀拉拉的树。我就顺着这条街驶去,打算找一个停车的地方,心里却只觉得像到了异国他乡。首先,这里人多极了。不但孩子在玩儿,大人也都全家坐在门廊上,在这个星期天的下午,他们看来也无事可做,所以就都看着我把那辆MG牌跑车停好。 詹尼先跳下车。一到克兰斯顿,她的反应就灵敏得惊人,真像一只活泼的小蚱蜢。在门廊上闲望的人,看到了来的是谁,只差没来个齐声欢呼。原来就是卡维累里家的好姑娘啊!我听见迎接她的这一片招呼声,羞得几乎都不敢下车了。我是说,我哪有一丝一毫配做那个想象中的奥利弗罗·巴雷托呀。 “嗨,詹尼!”我听见一个标准的胖大娘兴高采烈地喊道。 “嗨,卡波迪卢波太太,”我听见詹尼大声回答。我下了车,觉察到人们的眼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嗨——这个小伙子是谁呀?”卡波迪卢波太太嚷道。这儿的人好像都没有很多心眼儿,是不是? “他呀,没啥了不起的!”詹尼大声回答。这句话对增强我的信心却颇有奇效。 “是吗,”卡波迪卢波太太这话是冲着我大声说的,“可跟他一起的这位姑娘,人品实在是没说的!” “他都知道,”詹尼答道。 接着她又转过身去应付另一边的街坊。 “他都知道。”那一边的热情街坊也是好大一片。她牵着我的手(我是天堂里的生客),领我上楼,来到了汉密尔顿路一百八十九号的A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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