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1期

翰墨情怀尽入诗

作者:覃志刚




  书法是中华民族独有的艺术,千百年来长盛不衰,并引起了世界性的关注。因此,认识和了解书法艺术对了解中国文化具有基础性的意义。
  中国同时又是一个诗歌的大国,以诗言志、以诗咏情,可感天地、可泣鬼神,其推动社会走向健康和进步之功,净化人们心灵乃至行动之力,实不可一日或缺。摆在案头的马顺强论书诗集便是诗书水乳交融的—部力作。
  顺强同志的诗稿,以书法入诗,以两百首绝句:咏书史、咏书论、咏书法、咏碑帖,读来发人所思,令人回味,展示了诗人对书法艺术的独特体会与感受,也展示了作为书家的作者在诗歌上的深厚功力。
  中华民族自古养成了从不同层面、不同时间全面观察和记录符号的习惯,逐渐形成了特有的艺术形式——书法。在上下五千年的漫长历史中,书法以篆、隶、楷、草、行各体的发展而形成了一个丰赡的审美体系,形成了一套完整的书写机制,从而达到了天人合一、人文合一的审美高峰。因此,可以说,写书史亦为写历史。在顺强同志的《书史篇》中,通过几千年的书史揭示了几千年的民族史。从黄帝时仓颉造字到殷商甲骨象字、钟鼎铭字、石鼓隽字、篆隶法字、摩崖刻字,到羲献神字、颜柳骨字、张旭特字、蔡襄勒字、庭坚描字、苏轼画字、米芾变字,再到赵孟颍韵字、吴门雅字、石如端字,几乎都在这短短五十余首绝句中一一道来,其间或用典、或引论、或含蓄、或张扬,使得这普通的文辞具备了与历史遥相呼应的艺术感染力。其文辞之美与丰富自由的心性表明真正读出了书法艺术的文化内涵。
  书法艺术,实质是文化生态的反映,可以说不单纯是某个人的作品本身,而是凝结了中华民族的历史文化,又具有随时代发展的生命活力。正因为书法能反映人的学识修养、艺术才情与精神世界,我们才有了“颜筋柳骨”这样的艺术概括,才有了汉魏尚象、晋人尚韵、唐人尚法、宋人尚意这样的时代书风。顺强同志的《书论篇》,由书品揭示人品,认为一个书家书法艺术的高下与他的品格修养有很大关系,并举例说:“钟繇挥笔三十年,精思广鉴借前贤”、“独行特立唐张旭,不落窠臼后世夸”、“功书悟道随天分,学富当然品自高”。另外,借助生动形象的比喻来表达欣赏过程中的多种情状感受。如“佳书本在自然中,渠成水到气如虹”、“草迹功成点划中,起伏顿挫若惊鸿”,此类例子真是举不胜举。
  历朝历代,都有代表性的大师激扬出时代的精神,也总有无数的书法精品传世。这些精品真实地表达了个人与历史的喜怒哀乐,传达了民族的性格与家国的心思。顺强同志的《碑帖篇》就集中咏述了这当中的佼佼者。如《石门颂》、《西狭颂》、《曹全碑》、《兰亭序》、《祭侄稿》、《黄州寒食帖》、《初月帖》、《平复帖》、《千字文》、《醴泉铭》等等,并将各碑帖的佳处、妙处在笔下一一叙出。像赞《乙瑛碑》的“无敌雄伟多和穆,笔势严规气韵精”、赞《兰亭序》的“登峰造极神来笔”、赞《中秋帖》的“引带钩还何逸悦,笔发成势最风流”、赞《苕溪诗》的“精绝翰墨米南宫,不蹈绳格法理中”。其对仗之工整、平仄之有序,议论之简明、分寸之得体,不亚于专门治学者。
  书法艺术以文字为媒介,以毛笔、宣纸为工具,最重要的事情首先是用笔。唐代书法理论家张怀有言:夫书,第一用笔,第二识势,第三裹束,三者兼备,然后为书。故从用笔、结体到章法都有常规,如执笔的“拔镫法”,用笔的“永字八法”,结体的“三十六法”,章法的行气一贯与分间布白等等。初学者很难对此有过多了解。顺强同志在《书法篇》中,却通过灵活清爽的文笔,简而明之的语言,达到了深入浅出的效果,自然反映了书中法则。像“阔密繁疏相间作,筋骨构后肉填之”、“落笔常存法度中,功到垂成翰墨精”、“胸有成竹在笔前,未曾挥墨意当先”、“陈色暗渡连心脉,高古风吹送暗香”等等。虽说笔法是在实践中逐渐掌握的,不是一说就能明白,但读诗以后,再加以对势、体、法的留心,就基本可以进行书法欣赏与创作了。
  谈诗论书,讲古比今,各有不同。中国的书教素有传统,诗心源远流长。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生活,生活同时也在孕育诗人。书如其人,诗如其人,顺强同志的这些诗真实通俗,明快流畅,自有见解,隐含幽深,达到了“自成高格、自有名句”的境地。细细品鉴之余,特作诗一首以贺之:
  书法诗词自古宏,今人可胜旧时庸。
  谋篇造境方家语,逸气奇绝世上龙。
  笔下乾坤翻作俊,胸中丘壑化成雄。
  咏书贵在别出裁,喜有顺强求索功。
  虽有弄斧之嫌,却实是心有所喜。
  
  (作者为中国文联党组副书记、副主席、书记处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