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6期
语文课程更名刍议
作者:王文彦
二、“中语”合适吗?“中语”有明确的国别,能理解为普通话和用普通话写成的典范的现代文,也能和国际上多数国家采用的关于母语课程名称相一致。但民族性不强,与国际通行的惯例不符。语言和民族的联系最密切,是血肉联系,是第一位的;语言和国家的联系是地域性的,是第二位的。例如美国用英语,那就不是表示国别,而是表示民族。许多原为殖民地的国家,把别的民族语言作为自己的国语,那是历史形成的。
三、“汉语”合适吗?“汉语”有鲜明的民族性,也能和国际惯例相符。但有两大缺陷:第一,“汉语”已经有确定的含义,是指以汉语语法、修辞等为主要内容的汉语言学,在学校里也是一门知识学科。而中小学母语教学的任务,是让学生掌握和运用祖国的语言文字,最终目的不是掌握一门知识而是训练一种能力,所以在深层次上和学科性质不符。第二,更大的缺陷是,我国是一个多民族国家,56个民族有56种语言,汉语是最主要的一种,但不能涵盖中华民族的所有语言。用“国语”或“中语”专指汉语,用“汉语”涵盖中华民族的所有语言,都是有失偏颇的。
四、“华语”可能是最佳选择?“华语”既能显示学科的基本性质,又具有鲜明的民族性,同时也能和国际惯例相一致。具体来说:
第一,能够明确表示这门学科的性质是中华民族共同语。“华”指中华民族,包括组成中华民族的多民族大家庭和海外华人;“语”指口头语言和书面语言。
第二,我国的56个民族都是中华民族,所使用的语言也应称华语,文字称华文,以汉语普通话和简化汉字为标准,并不否认其他民族语言和文字的存在。在我们想象的“华语”课本中,也应选取一定量的除汉族以外的其他民族语言的作品,当然也应有汉语翻译,以适应多数人阅读。所以统称“华语华文”,也是为了肯定各个民族的话语权。台湾学人郑良伟在《华语及台语之语言名称的误会及误导》一文中指出,他们也正在研究改“国语”为“华语”的问题,海峡两岸共同使用“华语华文”,也能使台湾人民具有民族归属感。国外20世纪50年代以后,“华语华文”已经逐步在全世界华人社会中通用,国内外统称“华语华文”,国内是主阵地,使全球华人都具有民族认同感。
第三,既有明显的国别和鲜明的民族性,又能与国际惯例相符。周有光先生在《21世纪的华语和华文》中预测:“全世界的华人可能在21世纪之末普及华夏共同语——华语。”“华语”既保留了“语文”这个概念的内涵——口头语言和书面语言的合称,消除了它的混乱;又具有“国语”、“中语”和“汉语”所共有的优点,而避免了它们各自的缺点。
课程名称的更换,并不希望能够解决语文课程与教学的所有问题,而只是希望能够像其他课程和其他国家的母语课程一样,不要在定名和定性的问题上再纠缠了。随着综合国力的增强,汉语正在以华语的身份走向世界,我们的视野不仅要看到国内,还要看到世界各地的华人社会,甚至要顾及到不以华语为母语而要学习华语者。如果在国际范围内再纠缠“语文”课程的定名和定性问题,那么这道“独特的风景线”就要成为“奇观”了!
五、此外,还有一个与语文课程名称相关的问题——中国、中国语(汉语、华语)的对外翻译问题。中国的英译名China,是“大秦”的音译,或是“瓷器”的意译。这种翻译方法不是由中国人翻译“出去”的,而是由外国人翻译“进来”的——人家翻译,我们接受。这种称呼最初用历史上的“秦王朝”或精美的瓷器来代表中国,还有一点尊重和赞美的意思,但名实难副。特别难以容忍的是,20世纪初,帝国主义者把Chinese演变成“支那”——东亚病夫,可以任意欺凌和宰割。20世纪的过来人,了解20世纪历史的人,听着这个称呼,心里的滋味是难以言说的。我们曾经把韩国的首都Seoul译为“汉城”,人家不同意,要求译作“首尔”,符合用发音标记地名的国际惯例,我们就同意了。一个国家对自己的国名、地域名、民族名、语言名的译法,是拥有主权的,是可以不接受外来的译名的。我们也应该否定由外国人决定我们国家译名的传统,中国就应该音译为Zhongguo,中国语则应译作Huayu。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