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1期

文学解读的标准透视

作者:白彩霞




  
  三、以社会需要为出发点的功利标准
  
  我们这个社会的主流和风气,长期以来都是由一部分政治家和一部分道德家引领并左右着的,所以为这个社会培养政治家和道德家就至始至终成了这个有5000年历史的文明古国的核心工作。把文学作品当作政治教材去理解、或者通过文学作品来为我们这个社会培养“圣人”一样的道德高尚的人才——于是便成了文学作品义不容辞的重任。复旦大学附中的黄荣华同志对这一种功利化的文学解读传统以及方式做了一个比较全面的归纳,她认为中国所有读者在阅读时都会不同程度地遇到这么“三种障碍”,即“政治泛化、道德强渗、科学阉割。”[7]
  这里需要解释的是,何为“政治泛化”?什么又是“道德强渗”和“科学阉割”?政治泛化是指把文学作品作政治化理解,即用政治家一样的眼光去关照文学。“道德强渗”指的是无原则的拔高或压低小说中的人物或人物的某种思想,这是一种将道德教化的力量无限夸大的解读方式。“科学阉割”指的是对文学作品的抽象和概括,即用对待科学的态度去解剖文学。其实,笔者认为这也就是我们过去阅读文学作品时的一些常见的也是最直接的方法罢了。而在这些方法中,最最常见的、也是被我们这个社会所大力提倡的无疑就是“政治泛化”这一个阅读标准了。比如自觉不自觉地在文学作品中去寻找作品的“革命因素”、“时代局限”、自觉不自觉地将作者、作品及作品中的人物归入某一阶级、某一阶层之中,甚至自觉不自觉地将一些政治术语如“定理”一般加在作者、作品及作品中的人物身上。其实,在任何一篇中国的或外国的,现实的或历史的文学作品面前,坦率地说,从我们小学的语文课堂里开始,我们就像一个个天才的政治家一样,对以下这样一些宏大而抽象的政治概念和阅读程式耳熟能详,什么“封建主义”、“资本主义”、“社会主义”;什么“歌颂了”,“揭露了”,总而言之,是能够信手拈来脱口而出的。比如,一涉及到巴尔扎克的作品,只要说一声“19世纪法国社会的历史”就够了,而不管是评价《红楼梦》整部作品的思想还是分析贾宝玉这一个人物的形象,似乎“中国封建社会的没落史”这一个结语也是永远放之四海而皆准的……
  有目共睹,文学反映的是一种非常复杂的社会现象,优秀的作品往往是能够从多角度、多层面来进行解读的,要不,既深刻又伟大的鲁迅先生怎么会说出“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这么一句话来呢?当然,西方的谚语中也是不会有什么“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之类的名言了。“文学是人学”,这是哪位大家说的呢?按理说,天机早被它一语道破了,可我们似乎还处在混沌未开的迷茫状态,硬要将这门“人学”活活地解剖成什么“政治学”、“道德学”,更为糊涂的是,我们还准备将整个社会的人都因此而培养成政治的、道德的乃至于科学机械、抽象模糊的人呢!
  总之,像上述所有的标准一样,这一实用的功利标准也有它的偏颇性,我们不能轻易地相信和使用它。那么,面对一篇文学作品,作为一个一般的或专业的读者,他到底应该怎么想、怎么做才不至于使自己的解读陷入误读和曲解的境地呢?笔者以为,尽管陷阱重重,标准混乱,但有一些原则仍然不能丢弃,比如“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多元解读原则;有一些方法虽然因缺乏条理而难以掌握,但仍然还值得我们去学习与借鉴,比如本人在另一篇论文《文学解读的方法透视》中所归纳的一些解读方法就很实用。
  
  注释:
  [1]何多,王小波批判:一个被误读的文坛异类。十作家批判[M],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1999年11月。
  [2][5]王朔,无知者无畏[M],春风文艺出版社,2000年1月。
  [3][4]王小波,王小波文存[M]。中国青年出版社,1999年4月。
  [6]苏宰西、王瓒叔,中国历代文论选讲[M]。宝鸡师范学院科研处,1985年。
  [7][11]黄荣华,文学解读的三重障碍,语文学习[J]。2003年4期。
  白彩霞,兰州教育学院人文社会科学部副教授,专业主攻文学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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