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禺的创作与女性形象两极化
作者:关姗姗
从曹禺笔下这两类女性形象的命运结局,可以总结出作家的创作道路。被作家赋予无限激情和生命力的繁漪、陈白露和花金子,在疯狂地反抗和挣扎过后,始终没有避免悲剧命运,分别走向禁锢、毁灭和迷失:繁漪精神分裂,陈白露吞药自杀,花金子失去一切希望。而相反,那些无私奉献、忍辱负重的传统女性形象,作家对她们倒是寄予了美好希望和憧憬。愫方最终迈出艰难而有希望的一步,和瑞贞去开拓新的生活。瑞珏虽终难免一死,但作家还是将她的精神长存。从这一角度看,早期回归自我阶段,曹禺一直在寻找生命的意义,追求生命的快感,到了后期,曹禺似乎找到了生命的所在,倾向肯定一种生存意识。另外,从花金子和愫方,两个同样是从“家”出走的女性的结局,也可以看出曹禺的创作道路日渐向社会规范靠拢。金子在抛弃道德规范,置种种威胁于不顾,甘与仇虎冒死逃离后,等待金子的却是在仇虎倒毙在黑森林的边缘,一切希望都丧失,只得重归对于妇女来说的另一条道德之路——生下她和仇虎的孩子,尽一个母亲的责任。金子还是不能走远。与金子狂野炽热的爱情形成鲜明对比,愫方为着所爱的人能够从痛苦的深渊中获得重生,心甘情愿地守着生命的囚牢,毫无怨言地为曾文清乃至他的亲人消耗自己短暂的青春。直到曾文清重归,幻想破灭,她才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人生,才决定自救,毅然地出走。这样看来愫方走的是一条有“希望”的路。但从我们所分析的愫方的爱情观和人生哲学来看,出走后的愫方必然也是寻找另一位能赋予她生命意义的男子,全心全意地付出她的爱情。两个绝然不同的女性,在出走之后都是走上了一条得到社会规范和主流意识形态等外在东西的肯定的道路,而这条路也就是当年曹禺所找寻的“正路”。[8]
参考文献:
[1]《曹禺文集》(第一卷),田本相编,中国戏剧出版社,1986,《雷雨》第一幕,第39页。
[2]《中国当代文学的叙事与性别》(增订版),陈顺馨著,北京大学出版社,2007,第65页。
[3]《曹禺文集》(第一卷),田本相编,中国戏剧出版社,1986,《日出》第四幕,第443页。
[4]《曹禺文集》(第一卷),田本相编,中国戏剧出版社,1986,《原野》序幕,第490页。
[5]《北京人》,曹禺著,人民文学出版社,1998,第154页。
[6]《家》,曹禺著,上海文艺出版社,1979,第148页。
[7]《女性审美意识探微》,李小江著,河南人民出版社,1989,第122页。
[8]《我对今后创作的初步认识》,曹禺,《文艺报》,1950年第三卷第一期。
[9]《试论曹禺前后期剧作中的两类女性形象》[J] 张浩《广东社会科学》 2001年01期。
[10]《曹禺戏剧世界中女性的生命本相》[J]刘芭《名作欣赏(学术专刊)》 2007年09期。
[11]《论曹禺对女性人物形象的塑造—以女性意识为关照视角》[J]蒋乐进,吴寒《巢湖学院学报》2004年04期。
关姗姗,女,华中师范大学文学院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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