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12期
消费时代文学的意义和价值
作者：余学玉
一、消费主义思潮对文学艺术的影响
在消费主义思潮的影响下，当下文坛一个公认的事实是：严肃文学(纯文学、高雅文学、精英文学)边缘化，对大众的影响力日益弱化。文学的轰动效应不在。通俗文学(大众文化、后现代主义文化)弥漫在生活的每个角落，成为大众文化消费的主要对象，引领着大众的精神生活。大众文化的显著特征是：1、艺术本身的商品化。2、艺术作品的意义淡化，真善美价值流失。具体表现在以下一些方面：
1、文艺创作的世俗化、庸俗化转向
新时期以来，我们的文学无论是伤痕文学的控诉与批判，反思文学的深沉反思，改革文学对现实的关注，寻根文学对历史文化的挖掘与思考，朦胧诗对不合理现实的否定，对人性、人道主义的追寻等，都起到认识社会、教育人民、启迪人生、升华灵魂和审美娱乐的作用。文学肩负起新启蒙功能。但是，九十年代以来，在市场大潮的裹挟下，文学走出了神圣的殿堂，迅速向世俗化、庸俗化方向迈进。1993年，贾平凹《废都》，开了文学庸俗化、肉欲化的先例。虽然作品表现了知识分子在社会转型期的迷惘失落、无所适从，具有一定的认识意义，但作品大胆的性描写，是以往严肃文学所没有的。作品在炒作中的畅销，为后来庸俗作品的市场订货提供了典范。“新写实主义”，讲述老百姓的故事，反映生活的“原生态”。比如池梨《烦恼人生》、《不谈爱情》、《太阳出世》等作品。表现出对世俗庸常生活的认同。
2、“痞子文学”：以王塑为代表。《玩主》、《一点正经没有》、《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编辑部的故事》等。无限度地张扬所谓平民意识，刻意降低道德姿态，怀疑一切，嘲讽一切，以玩世不恭的方式挑战权威，反对崇高和优美，缺乏生活的庄重感和对灵魂的拷问。
3、私人写作：陈染、林白、海男等。她们的作品如《一个人的战争》、《私人空间》、《粉色》等，标榜写作的第一目标就是取悦自己。注重对个人心理和意识的描写与揭示。他们从现实生活的色彩斑斓中退却出来，躲进个人心理的小天地，自慰自恋。这样的作品社会意义淡化，很少教育意义。
4、欲望写作：如果说私人写作虽然社会意义缺失，但还无伤大雅的话，那么欲望写作对于读者来说简直是精神鸦片了。消费催生欲望，欲望刺激消费。在消费时代，我们的生活中弥漫着各种各样的欲望。概括起来主要有权力欲、金钱欲和色欲等。这三者往往紧密相连。而我们的文学，对其进行批判反思者不多，津津乐道，大力渲染者甚众。比如，有些官场小说，表面上标榜反腐倡廉，实际上热衷于描写官场黑幕，展现权力游戏规则，充满权力崇拜。有些作品充满拜金主义和享乐主义。邱华栋《生活之恶》、《哭泣游戏》，朱文《我爱美圆》，何顿《荒芜之旅》、《我们向日葵》等，主人公都拼命地追求金钱财富。而追求财富的目的是为了尽情享乐。《我们向日葵》写大学毕业生何斌与同学在改革开放中为了金钱利令智昏、铤而走险。他们坑蒙拐骗、违法乱纪、走私贩毒、盗版制黄、赌博、嫖猖、诈骗。作家以第一人称的方式，在充满认同和羡慕的讲述中表现了对金钱和欲望的陶醉。而有些作者，尤其是号称是“美女作家”的一大批70后、80后作者，更是表达了对赤裸裸色欲的追求。她们用身体写作。他们的写作个人体验色彩明显，有的根本就是个人私生活的复制。卫慧《上海宝贝》、棉棉《糖》、木子美《木子美情书》等。她们不知道或无视文学的意义，一味地用自然主义的方式记录渲染自己疯癫狂放的生活。这种洋溢着肉欲气息的色情文学，在当今网络文学中更是铺天盖地。
5、大话与戏说：消解崇高、解构经典、颠覆历史是大众文化的一个特点。《大话西游》、《戏说乾隆》开了这方面的恶例。大话与戏说文艺的重要特点就是对经典的改写和戏说。这种风潮几乎遍及古今中外各种文化与文学经典。其中既包括中国与西方古代的文学经典(如《大话西游》、《悟空传》、《沙僧日记》等，还有新近出版的漫画版四大名著)，也包括解放后创作的革命文艺经典(如《林海雪原》、《红色娘子军》、《沙家浜》等“红色经典”)。这些作品用戏拟、拼贴、混杂等方式，对传统或现存的经典话语秩序以及这种话语秩序背后支撑的美学秩序、道德秩序、文化秩序等进行戏弄和颠覆，民族精神严重缺失。
6、玄幻文学：“玄”指的是不可思议、超越常规、匪夷所思；“幻”指的为虚幻、不真实，突出其和现实世界的差异。人们常常把玄幻文学所建构的世界称之为与现实完全不同的“架空世界”，在这个世界，没有不可能发生的事情。玄幻文学的价值世界是混乱、颠倒的。比如《坏蛋是怎么炼成的》讲述了主人公谢文东的“成长故事”，具有成长小说的结构框架。谢文东的所谓“成长经历”就是由原本文弱、本分、听话、成绩优秀但被人欺负的好学生“成长”为杀人不眨眼的黑社会老大。谢文东对自己的劝诫是：“正义是什么，没有人能说得清，今天你可能觉得不对没有做，也许以后回过头再看却是正确的，到时后悔的机会也没有，而且也不会有人感谢你，同情你。为了发展，如果还想要强大，就必须要放弃一些东西，那就是良心和所谓的正义!”这就是谢文东的人生哲学!遗憾的是，作者不但没有对这种哲学进行批判，相反对此持一种认同和欣赏的态度。
7、其他还有小资文学、青春书写等。如果从文化的视野观察，还有超女现象、芙蓉姐姐现象、行为艺术，网络文学等。
消费时代出现的以上种种文学、文化现象，具有明显的后现代色彩。彻底否认了传统文艺的美学追求、文化信念和叙事规则，解构理性、消解意义、躲避崇高、表象拼贴。使得一向被认为神圣高雅的艺术打上了当代商品的印记，因而失去了真善美的价值。社会理想、人生意义、国家前途、传统道德等等，都变得相当模糊，对青少年产生了恶劣的影响。
二、重建文学意义和价值的必要性和可能性
面对消费主义时代令人堪忧的文学生态，重建文学意义与价值就显得非常必要。我们今天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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