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5期
诗歌言外之意的赏析
作者：牛云峰 张 清
温庭筠《商山早行》的颔联：“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历来为人们所称道。这两句十个字是由六个物象组成：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从而让读者在想象中去构成画面，构成意境。我们如果在诗人提示的这些物象的触发下，展开想象的翅膀，眼前就会出现这样的画面：秋末冬初，霜露既降，草木凋零。一位风尘仆仆的诗人，为实现政治抱负或谋求生活出路，在茅檐低小的客栈里，听到几声鸡鸣，便轻轻拉开柴门，背上简易的行装，趁着天明前的朦胧月色，怀着空虚而无所着落的心情，踏上了迷茫的旅途。跨河的小桥板上铺满了白霜，诗人在霜桥上留下了一个个脚印，奔向那苍茫无际的远方……这些言外之意，自然是我们想象出来的，但却是在诗人给我们提供的那些物象的诱导下顺乎情理的产物。由此可见，运用形象组合的方法，我们可以勾勒出画面，进而理解其字表下的意蕴内涵，赏析其言外之意。
再如戴叔伦《除夜宿石头驿》诗中的“一年将尽夜，万里未归人”，历来被认为是“客中改岁之绝唱”。（胡震亨《唐音癸签》）其实，它一字不易地取自梁武帝的《子夜冬歌》。梁诗的原句是：“一年夜将尽，万里人末归”。戴叔伦只是将词序颠倒了一下；但这一颠倒，却点铁成金，结果众口流传成为名句，它的出处反而几乎被人遗忘了。
那么，戴诗后来居上的奥秘何在呢？我们只要将两联诗作一比较，就不难找到答案。梁诗重在叙事：一年的最后时光快结束了，但羁旅天涯的游子还未回到故乡，言尽意止，读者一目了然。戴诗重在表象，两个名词性短语描绘了两个形象：除夕之夜的形象和此时客居天涯的游子的形象，意在言外，要求读者发挥想象去补充。
“一年将尽夜”，寥寥五字，可以唤起读者对除夕的一连串的想象：灯红酒暖，爆竹声声，笑语温存，家人团聚，一片节日的祥和景象及欢乐气氛。“万里未归人”，又使读者想象到旅店寒灯，室徒四壁，游子悄然独处的形象。这两个形象一组合，立刻境界全新，使人感到一个新的意义：“每逢佳节倍思亲”，抒情主人公在乐景与哀情的鲜明对比中，神驰故里，乡思难禁……
因此，我们在赏析诗歌的言外之意时，要在熟读的过程中，充分发挥想象并积极调动生活经验参与，运用形象组合去深入体悟其优美的意境、深刻的内涵及真挚的情感。
牛云峰，张清，教师，现居甘肃天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