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13期
遗憾天堂寨
作者:董超纲 邹继承
怀揣着这些美丽的遐想,趁着这大好春光,我与朋友一同去探访“天堂之寨”。一路上我们马不停蹄,心无旁鹜,眼前的奇峰异石吸引不了我的视线,脚边的野芳佳木挽留不住我的脚步,小华山引不起我丝毫的感叹,哲人峰也不能让我产生任何的沉思,就这样,我们一路匆忙地将所有的风景抛诸脑后,就这样,我们一路兴奋地直奔最终目的地——天堂寨。
时间如汗水一样不断从脸颊边流逝,脚下点状的影子告诉我已近正午,我遥望前方无尽的山峦,细数蜿蜒的小径,“还有多远”的疑问在头脑中已由小树苗长成了参天大树,我忍不住向迎面走来的姑娘打听。“不远,就在前面。”姑娘的回答又给了我继续攀爬的信心。背起简单的行囊,我不觉加快了前进的脚步。快到山腰时,我才记起由于心急而遗忘了对女孩的善意表示感谢,为了弥补刚才的失礼,我回头寻觅她的踪影,而此时的女孩早已融进了丛林掩映的深处,一丝遗憾不觉飘上心头,但又像头上的云朵,瞬间又飞向了别处。
不知道翻过了多少座山峰,也不清楚擦过了几多回汗水,在快三点的时候,我们终于来到了天堂寨的最高峰,站在峰顶,俯瞰群山,“一览众山小”的豪情如清风吹遍座座山峰,“山高人为峰”的气魄似阳光洒向片片树叶,我本想放声高喊,却又怕惊扰了山寨村民,只得按捺住心中的激动,放轻脚步,去找寻近在眼前的“天堂山寨”,我定要触摸那天堂之门,我定要与寨民一起狂野的舞蹈,我要用手中的相机,将所有纯真的微笑化作永恒……就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样,我们快速地向前走去,争做走进天堂的第一人。我们忽而跳下洼地,忽而爬上山坡,忽而钻进山洞,忽而跑进树林,可我们找不到就在身边的“山寨”,就连一个来往的村民也没发现,难道是走错了地方?我们的疑惑就像林中的阴影在大别山上肆意漫延,我们的失望就像渐涨的海潮越来越汹涌。
正在这时,我们发现了不远处一个比较隐蔽的地方有一排石屋,难道那就是传说中的天堂寨?一阵狂喜,我们朝它一路飞跑,正当我们快要接近门口时,一位中年妇女从里面走出来,衣服破旧,头发杂乱,脸也斑痕点点,手中提着一些煮熟的鸡蛋,我们连忙上前打听,但结果让我们彻底绝望,原来天堂寨根本就没有山寨,除了刚才我们见到的那口锈迹斑斑的铜钟,别无他物。
我与朋友不觉相视而笑,随后又同时操起木棍狠狠地狂敲那口“破钟”,沉闷的钟声传出老远,可看不到一只惊飞的鸟雀。而此时,疲劳如悄无声息就占满大地的春草将我们紧紧包围,我将自己摔进草丛,仰望近在咫尺的苍穹,看变幻不定的白云毫无留恋地从眼前飞过,不觉生出阵阵悔意:为了“天堂山寨”这个目标,我忽略了路边所有风景,可到头来,“天堂山寨”成了空中楼阁,此行,除了单调的爬山,还能给我留下什么记忆呢?要是在沿途能稍作停留,听一听泉水的叮咚,看一看山峦的雄奇,哪怕是摘一朵花来嗅,采一些果来食,也不至于让记忆如此苍白吧?
爬山如此,人生亦然。在这个充满竞争的年代里,长辈教导我们人生要有远大的理想目标,并要为之“风雨兼程”,“我很忙”便成了很多人的口头禅,少年忙学习,壮年忙事业,中年忙家庭,我们就像乘上了飞速奔驰的人生列车,不能停留,也没想到要停留。因此,孩童的天真烂漫没了,青年的个性与激情没了,夫妻间的缠绵爱语没了,母子间的关心问候没了。当别人恳请他们为生活中的某些细节驻足时,理想、事业成了他们漠视这些要求的堂皇理由。
是啊,忙,都忙,为了弥补此次天堂寨之行的遗憾,我们可以下次或者在返途中再来欣赏沿途的风光,可人生之路能够折返吗?昨天的一切真的能像歌曲里唱的一样重现?我抬头问天,天空却以沉默示人,也许上天对此也没有太多的把握吧!
董超纲,邹继承,湖北武穴市实验中学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