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11月22日内蒙古自治区通辽市区记者:“你知道MBA吗?”顾客1:“MBA,是啥呀,是篮球吗?”顾客2:“不知道不知道。”顾客3:“MBA就是一个硕士学位,经济工商管理学硕士。”记者:“你觉得养鸡卖鸡蛋需要什么学历?”顾客1:“养鸡还需要学历?”顾客2:“不识字的老头老太太都能卖鸡蛋吧。”董丽敏就是为了卖鸡蛋而上清华读书的,2003年为了读清华的MBA,她花了10多万元,以前她一年卖鸡蛋的销售额也就在一二十万,而读书后能达到一千多万元的规模,这一切是怎么改变的呢?1999年,一直在河北保定贩运鸡蛋的董丽敏被朋友骗走40万元,而此刻她的婚姻也走到了尽头。1999年6月,董丽敏带着一颗受伤地心回到了内蒙古老家。为了维持生计,她打算继续在老家贩运鸡蛋。董丽敏:“每天都在竞争,价格起伏不定,1箱鸡蛋可以上午可以涨20,下午就可以落20,因为当地没有鸡蛋。”内蒙古开鲁县,是个主产玉米、牛羊的农牧业县。当地没有养鸡的传统,鸡蛋全是从外地贩运,因此,做买卖的人竞争非常激烈。凭经验,董丽敏感到这个流通领域已经出现供大于求的趋势,而如果在这里养鸡卖鸡蛋,这里面会有很大的赚头。董丽敏:“比外地的鸡蛋一斤要高出0.4元,你想一天要产200斤鸡蛋,一天就多出80,纯利润80元,一个月下来,就是2400元,一年下来就是2万多,3万元钱。”
因为在当地没有养鸡的传统,董丽敏冒险养鸡的想法遭到了全家人的反对,六个姐妹只有四姐愿意帮她,记者去采访时,董丽敏的四姐正好外出,一直没有联系上她。五姐董丽杰:“我四姐有钱,她俩投资好像是一开始就投了20多万干的。”
因为有了四姐的支持,董丽敏第一批就购回了2500笼鸡苗,租厂房,买饲料。起早摸黑,风风火火地开始干起来,其他姐妹看着都很心疼。六姐董丽贤:“一天累的,晚上暖水袋,炉子没有,整暖水袋,晚上累的把暖水袋的水喝了,自己都不知道。”董丽敏:“用心呵护它,每天看着它在长,一点一点的在长大,就是特别,你一进屋,哗一下子全都飞起来了,就是说每天在长,每天在长,你感觉挺欣慰的。”因为董丽敏的鸡蛋比上外地捣鸡蛋每公斤要便宜两毛钱,再加上本地只有她一个人养鸡,所以她的鸡蛋一点也不愁卖。董丽敏:“最贵的时候,这一块要达到3元多,4元多钱。”记者:“这是什么概念?” 董丽敏:“我感觉,如果一斤鸡蛋卖到3元多钱的时候,1斤鸡蛋要赚到1.5元那样,这个利润非常非常高的。”看到董丽敏养鸡赚到了钱,许多养殖户也把目光转向了养鸡上,短短的一年时间里,全县发展到了50多户。由于竞争激烈,在当地,董丽敏的鸡蛋很快没有了优势。
董丽敏:“开鲁这个市场饱和了,如果再往外走鸡蛋,就是普通鸡蛋,指定不会挣到钱,因为养鸡的人太多。”2002年初,董丽敏到北京、天津、上海等地考察市场时有了一个惊喜的发现,如果将普通的鸡蛋做成包装打造品牌,它的价格就是普通鸡蛋的两倍。董丽敏就盘算着就注册公司,做品牌鸡蛋。可是在她为公司招聘人才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六姐董丽贤:“她在招聘会上招了一个经理人家待一个多月就走了,后来又招一个经理,又待不长时间人家也走了。”董丽敏:“一般是,来了以后,有待俩月的,有待三月的,最多的呆四五个月,频繁换人。”董丽敏的六姐暗中观察,发现问题不是在别人身上,而在董丽敏自己身上。董丽敏:“作为一个总经理,开会连话都不会讲,而且包括你成立公司以后,就要要财务制度,我连财务制度什么都不懂,脑瓜子一片空白。”六姐董丽贤:“那时候管理不算太好,然后人家认为就是,就是认为你这个企业没有发展前途。”公司的人才留不住,而做品牌鸡蛋更是遥遥无期,就连当初最支持她的四姐也劝她放弃。董丽敏:“做品牌鸡蛋,就是这些事,她都认为虚无缥渺的,不现实,当时跟我说了一句话,你就作吧,早晚你把公司作黄了。”因为和四姐的意见不一致,2002年末,四姐撤回了合伙的投资单干了,面对空空的厂房和令她头疼的品牌鸡蛋,董丽敏突然不知道何去何从。董丽敏:“我在挑战自己,在挑战自己,我这个人别人不会看出来,但是我心里边确实当时就是挺难受,偷偷也掉过眼泪,流过眼泪。” 想着这些年做生意的艰难,董丽敏一直在苦苦强撑着公司,但是对于公司如何发展心里也没有明确的概念。2003年9月,事情有了转机。董丽敏到北京参加饲料加盟会,在办公桌上看见了一张清华大学MBA的招生简章,上面的企业管理、品牌策划,财务管理等课程立即吸引了她。
董丽敏:“我当时特别兴奋,哎哟我说我2003年我就开始想去学习了,现在终于发现了,当时特别特别高兴。”六姐董丽贤:“她原来就是大学毕业,然后咱们感觉说你这个知识肯定养鸡绰绰有余。”虽然遭到了家人的反对,但一个星期后,董丽敏将公司交给一个亲戚打理,自己则踏上了北京求学的路程。董丽敏:“当和他们坐在一起上课的时候,我感觉什么都不如人家,人家谁的企业都比我大。”与董丽敏同学的是全国的企业精英,在他们面前,董丽敏常常感到自卑,而随着课程的加深,她感到自己慢慢开窍了,越来越有自信。董丽敏:“你不懂的包括你公司存在的问题,老师要给你解答,给你出一个最好的方案,你去采纳。包括同学之间,都是互相之间拿一些案例,公司的案例包括外面的案例,来互相探讨,这样彼此之间。” 就在人们议论董丽敏会从此留在北京的时候,董丽敏回来了,但是这一次她不养鸡了,而是收购起农户家中的鸡蛋了。卖鸡蛋不一定要自己养鸡,董丽敏在清华大学同学的建议下,将开鲁县的养殖户家里的鸡蛋收拢来,自己则发挥所学的营销特长,跑起了销售。
董丽敏:“我感觉反正是,受益特别深,就是他说几句话就可以点醒你。”董丽敏将自己的鸡蛋定位在草原特色上,设计出了家庭装,礼品装,团购装。然而,包装精美的草原鸡蛋在进军沈阳超市时却遭到了冷遇。董丽敏:“拉去2吨鸡蛋,7天,第7天了,一个鸡蛋都没卖,当时我给沈阳那儿打电话,就是销售处打电话,说鸡蛋卖了吗,说没有,我说鸡蛋别卖了。”鸡蛋一个没卖,董丽敏却一点也不着急,原来她就是要打造草原鸡蛋始终是保证在七天以内的新鲜形象。然而,怎样才能让顾客开始买她的草原鸡蛋呢,她又开始运用在清华学到的营销策略。董丽敏:“再下一步的打法,就是给人家消费者送人鸡蛋,一家送几个,送10个,送1斤,这样你去尝吧,尝尝看我们的鸡蛋咋样,跟别的鸡蛋比一比,而且呢,我们这个鸡蛋是来自内蒙的,内蒙古大草原的,告诉他们。”超市经理柴占云:“老百姓也想买一些拿起来就能走的鸡蛋,但是没有,所以只能拿塑料袋装散装的,但是他们有精品礼盒,就是走亲访友,应该是很好的东西。”掌握了消费者家庭食用喜欢新鲜,送礼注重包装的心理,董丽敏投其所好设计的几款包装轻松地敲开了沈阳、北京的市场。因为董丽敏的鸡蛋不愁销路,而且价格卖的高,跟董丽敏公司签定定单合同的农户也越来越多。开鲁县副县长杨占田:“通过这个公司的引导和发展,已经带动农民养殖户,在1千只以上达到200多户,使全县的蛋鸡产业,在整个的畜牧产业发展中,占有很大的份额。”2005年11月,随着禽流感的到来,董丽敏和养殖户的关系也变得微妙起来。养殖户许雅丽:“这一斤鸡蛋赔1.2元钱,一天就赔1万多元钱,我们这所有养鸡户,一个县城的养鸡户,天天往这儿送鸡蛋,她一天都赔1万多元钱。”董丽敏:“你看她快黄了,快倒闭了,鸡蛋卖不了,怎么怎么样,说什么的都有。” 因为车辆不能出境,整整三个月董丽敏没有卖掉一个鸡蛋,但她却按照原来的收购价收购了农户家中的鸡蛋。养殖户赵江:“她宁可自己吃亏,也不让大伙吃亏,她就是这样的性格。”养殖户孙红云:“都评价她是挺了不起的人物,你看,从养鸡到现在,这么一个家,她是个女人,多么不容易”。
但这场风波一过,很多农户一看鸡蛋涨价了,就以种种借口把鸡蛋偷偷地卖给市场了。就连在清华的班主任老师也为她捏把汗。董丽敏:“我们清华的班主任老师给我打电话,说董总,你们那怎么样,我当时跟她说,挺好的,他特别吃惊,说所有的同学都说,完了,禽流感这次赔的,只有你说挺好的,你为啥这么说呢?”原来,通过禽流感,董丽敏清醒地认识到,处理好和农户的关系更加重要,光靠企业的诚信是远远不够的,还要有规范的制度,怎样才能让农户不把鸡蛋卖给别人呢?董丽敏:“把鸡蛋价跟饲料价同时提高,要比市场价,就是正常价要提高1.5元那样,一斤吧,饲料也在提高,这样呢,就可以保证说他把鸡蛋交来。” 董丽敏跟农户重新签定了协议,统一发放饲料,同时抬高饲料和鸡蛋的价格,农户私下再卖给别人也就只能赔本,收鸡蛋的问题得到了解决。现在,董丽敏在清华学到的知识弥补了她经营管理上的弱项,每年鸡蛋的收入能达到一千多万的收入。记者去采访时,她正忙着修建一个800平米的新厂房,这个相信知识能够改变命运的女子,也又有了新的计划。董丽敏:“读完了MBA,我再读DBN(博士),作为一个决策者,企业的决策者,你的思维、思想,必须得超前,否则的话,你在这个,就是说特别偏僻的一个内蒙,就是一个县城,你的思想观念,不超前,你的企业,你的产品都会落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