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家连连点头:“好的,好的,我尽力而为。”
画家回到富士山上的小屋,买了很多鸟禽解剖图,还有历代名家画鸡的作品集。为了捕捉公鸡微妙的动态神韵,他去写生,画山水间的野鸡,闺房里的家鸡,谷仓下食粮啄米的鸡,打斗时昂扬凌厉的鸡……他用石头雕刻、用油画描绘的除了鸡还是鸡;他画破门而入、摆着武士道姿势的鸡,仪态端庄如贵族肖像的鸡……
一晃儿,十年过去了。
某日,正在习练剑法的将军猛然想起他的雄鸡图,立即飞身上马赶到画家的小屋。他好不容易才挤进门去——大摞大摞画鸡的草图堆到了棚顶,到处都是鸡的雕塑、鸡的骨骼标本……屋子里简直没有插脚的地方。
“我的雄鸡图在哪儿?”将军问。
“哦,”画家拍拍脑门,“对不起,我忘了。”他拿过一张宣纸,用墨如飞,倏然几笔之后递给将军说:“给您。”
只有练至忘我之化境,才是艺术的最高境界。技艺如此,诸事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