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19期

小时光（组诗）

作者：殷常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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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献
　　
　　熄灯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孤单，
　　这种孤单不是被说出来的，
　　这种孤单从我开始爱你就开始了。
　　
　　我爱你。从清晨坚持到傍晚，从窗户到床，开始是轻，接着渐渐变沉——
　　要放下一件东西真不容易。
　　
　　我爱你。内心越来越空，
　　生活越来越窄，于是我爱你，
　　我迫切地想紧紧地拥抱你。
　　
　　寂
　　
　　一盏灯在静夜一闪而过，
　　一盏灯在静夜微不足道，
　　但一朵小小的火苗还要继续。
　　
　　一盏灯不会让静夜惊悸，
　　也不会被静夜湮没，
　　一盏灯还要穿过漆黑的夜空。
　　
　　一盏灯是一个孤单者，
　　把静夜一遍一遍地放大，
　　再大也包裹不住小小的火苗。
　　
　　一盏灯是无助的，
　　一朵小小的火苗留下成片的寂。
　　就像所有伟大的爱情一样。
　　
　　帛
　　
　　起伏着，大海一样。
　　绵延着，草原一样。
　　被风吹着，火苗一样。
　　被岁月裁剪着，春天一样。
　　尖叫着，破裂着——
　　眼泪一样，血一样。
　　
　　逝水
　　
　　一条河在远去，一条河在远去的时候
　　是平静的，你看不见它奔跑的双腿，
　　它无声无息。仿佛野兽般离开——
　　
　　你甚至听不到它的喘息，或者它根本就不用
　　喘息。就像它没有任何负担，也不需要什么
　　坚持，就像它真有一条长长的腿，飞奔的腿。
　　
　　一条河的远去，是严肃和耐心的——
　　它从源头来到这里，经过很多年和很多村庄，
　　它还在向前挪动，和我们的生活一样——
　　
　　不知疲倦地转了一道弯，又转一道弯，
　　当一个人忍不住跟随着它走过坑洼不平，
　　一个人的年华就会这样慢慢地，平静地老去。
　　
　　最低的时间
　　
　　什么被风推动着，平静地呼吸着，
　　延伸着，如此缓慢，如此沉默，
　　一刻也不停地整理着世界的垃圾。
　　
　　什么被风抽打着，低低地呼喊着，
　　旋转着，即将失去栖身之地的
　　生活啊，不快乐，也不沮丧。
　　什么被风包裹着，日复一日。
　　年复一年，对爱情继续抱有幻想。
　　对理想继续保持单纯。
　　
　　什么被风引领着，与一个人的一生
　　如此靠近，它穿着睡衣，
　　就躺在床上，也许就在我枕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