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19期

伴着风的节奏（组诗）

作者：于贵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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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风凉
　　
　　土豆都装入麻袋了
　　视线像两条河在远处汇合
　　那一刻一定有神飞过他们头顶
　　像惭愧的云朵
　　
　　母亲仍旧害怕丢下一个
　　找不到回家的路
　　而父亲，固执地要把几个
　　埋进土里，点一堆火
　　
　　夜晚，土里的手会拿走它们
　　
　　那些受伤的土豆
　　伤口渐渐变黑
　　
　　河 流
　　
　　母亲送饭来了。笼里装着
　　煎饼，炒洋芋丝。她还提着
　　一瓦罐酸拌汤。九点半，我们
　　确实饿了。一切都在一块塑料布上摊开来：
　　阳光，一块偶尔飞过的云影，和不远处
　　蚂蚱的叫声。一只蚂蚁也加入进来
　　到处嗅着，被赶走后，就爬进已盛着
　　泉水的瓦罐。母亲看着我们
　　有点走神。那块割了一半的麦
　　风从开阔处吹向紧密的缝隙
　　好吧，就让远远的那条河默默地流着
　　就让一列火车更静
　　我们继续，把没有干完的活干完
　　母亲，多年后突然回头
　　就看见了你越来越小的背影，仿佛我站在麦畔
　　无意中回头看了一眼
　　
　　节 奏
　　
　　一高一低
　　敲疼大地的心脏
　　
　　驮两筐粪
　　和下种的洋芋
　　一群鸟从头顶飞过去
　　
　　一匹跛马
　　它把速度慢下来
　　慢得适合自己
　　
　　它的鬃毛
　　静静的风
　　
　　蓝色灰烬
　　
　　几个月之后，辽阔的青海湖掀不动了
　　蓝色灰烬像一个人嘶哑的嗓子
　　(在另一个地方，落叶落不到水面
　　仿佛风，从里向外吹)
　　
　　而甘肃狭长的走廊上，飞霜落在
　　浅浅的草色和碎石里
　　就在几天前，小镇上的太阳
　　正午进入我的身体
　　那些飞鸟口中落下的草籽
　　艰难发芽后，被风开始吹
　　
　　现在吹出了藏在茎秆里的
　　白
　　人们脸上阳光一样的
　　灰尘
　　和在青海湖边一样耀眼，破碎
　　灰尘下面，是坚硬的黑，公路
　　
　　低着头，坐在路边歇息的人
　　像一朵干燥的云
　　
　　蝴 蝶
　　
　　化蝶的那晚，庄子是平静的
　　“这虚构的故事，终于要变成事实。”
　　
　　蝴蝶从来没有想过
　　做一个人的问题。
　　
　　“我的翅膀，我的轻。”
　　庄子说：别罗嗦，做人的事，就这么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