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16期

如果生活这样（组诗）

作者：齐一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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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背面
　　
　　我无法预测 一些所谓的结局
　　就像我无法准确感知春天的到来
　　面对毫无表情又紧密相连的梦境
　　在清晨的雾霭中
　　开始为我的一天塞满
　　电视 广播 快餐以及谋生的麻木
　　
　　飞驰的车子和柏油路下面
　　是曾经的地铁站
　　一双双迷蒙的眼
　　贴在车窗上匆匆赶往下一站
　　每日重复
　　直至被风化的光
　　洞穿我们虚弱的身体
　　
　　不知道我能有多少时光
　　面对这湛蓝的天空
　　注视这广场之上孤零零的风筝
　　断了线却仍在与树纠缠
　　有种心情渐渐从心中淡出
　　羡慕那细小的尘埃
　　可随意在凌乱的楼宇上停留
　　人们难以用另一种方式交流
　　教堂里巨大的挂钟转动着
　　齿轮划过的是 星期三
　　
　　如 果
　　
　　你轻轻来到我的床头
　　像多年前一样
　　用右手轻轻抚摩着
　　我经过整宿反侧凌乱的头发
　　很想向你微笑一下 可我不能
　　你的叹息 带着经年的疲惫
　　层层凝结在我的睫毛上
　　这些年 你好吗?
　　
　　时光流转 我们的无助
　　只在梦魂中化作长夜里的细碎声
　　慢慢明白
　　一切本来如此
　　如果当初你留下来 就会变成
　　洗手间我牙缸中的另一把牙刷
　　我毛巾旁渐渐褪色的另一条毛巾
　　你会变成
　　我随处乱放 难以寻找的小物件
　　洗碗柜中多出的些许餐具
　　厨房的奴隶
　　你会填满衣柜中剩下的空间
　　会把我们外表相似的袜子弄混
　　更糟的是 会和当初一样
　　被我伤害 默默流泪
　　也随之明白
　　一切本来如此
　　日子中并不存在如果、假若
　　你懂吗?
　　
　　平常一天
　　
　　回家的楼梯一共有72级
　　街对面的饺子馆总在午夜打烊
　　在超市里有种叫“七夕”的蛋糕
　　楼下公车站牌上遗漏了一个站名
　　叫体育学院
　　
　　早餐不可以连续3天重复
　　脏衣服要送到楼下的洗衣店里
　　银行的账户可以用电话查询
　　哦还有，别忘记给车子加油
　　
　　一切在某个瞬间会戛然而止
　　如果我们不再有任何关系
　　便不再需要
　　定期的聚会
　　续存洗衣店里的零钱
　　不用再往冰箱里塞满下星期的食物
　　
　　拿好那些容易丢失的物品
　　没有繁琐的程序和解释
　　让我忽然想起的是
　　那天早上出门时
　　我们忘了说：再见
　　
　　还 好
　　
　　忘记了 离家已过了多久
　　像是一次与自己的诀别
　　住院的日子在杜冷丁的安抚中幻化成
　　一个一个 毫不相干的梦境
　　
　　记不得 离开时屋子里的陈设
　　你的相架变了位置
　　窗前多了百合花
　　太多日子中的情致被你带走
　　
　　还好 我们只是走散在茫茫人海
　　我总是抱有某一天重逢的希望
　　还好 在相同的时间不同的空间
　　还能知道你的消息
　　
　　有时会想
　　在这渺小的世界中
　　我们的喜怒哀乐又算得了什么
　　阳光中我只感到莫名的幸福
　　
　　还好 只是轻轻松开紧握的手
　　一切流动的都没改变
　　还好 起码我们都知道
　　此时此刻 对方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