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4期

诗五首

作者：徐　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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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常常谈起那个夜晚
　　
　　一个夜晚，它最大的悲哀不是没有
　　月亮，而是皎洁的月光下
　　找不见谁的身影
　　
　　一个身影，它最大的悲哀不是没有
　　被找见，而是发现之后那个人
　　转身离去
　　
　　黄沙道：寻访辛弃疾
　　
　　划一道深深的辙痕
　　石阶就成了古道
　　
　　我轻轻提着双脚，不敢踏下
　　害怕不小心惊醒凉亭里歇脚的老人
　　
　　一只沙鸥，八百年前突然失踪
　　裹挟不去的，是凹地上耸起的一座高岭
　　
　　岭下是源溪，十万亩油菜花举着黄金
　　一只蜜蜂，嗡嗡嗡，够不着蛙声的隐疾
　　
　　路转的春天，溪桥欲倾
　　被灯光掩埋的剑，注定锈蚀但不嘶鸣
　　
　　这一刻，世界多么恍惚
　　谁放弃了满天繁星，放不下一粒沙尘
　　
　　兰亭
　　
　　是什么让我突然想起一个亭子
　　这样低矮，这样幽深的一个亭子
　　永和九年，我还不知自己在哪
　　会稽山的兰花，已等了千年
　　
　　没有什么比兰花更美 没有什么
　　比兰花开遍的凉亭更为动人
　　
　　本来我的声名更盛。只是远去的曹娥江
　　不肯为我研一池墨水
　　
　　告诉兰花，我正赶来。这些花瓣，这些颤栗
　　让我不攀升，也不沉沦
　　
　　路过秋瑾塑像
　　
　　整整一个世纪过去，她依然被
　　堵在轩亭口
　　
　　其实，她已走得够累够远。盘起的黑发
　　给大路引领着方向
　　
　　初秋，我感觉冷。大朵的阳光
　　不紧不慢地，映照在她的身上
　　
　　一切都那么奔忙。那么多的脚步
　　匆匆地从她面前踩过
　　
　　现在，我迫使自己停了下来
　　她却摆了摆手
　　
　　内心的河流
　　
　　站在灵山之巅，却又被
　　浮云踩在脚下
　　
　　就像飘荡的浮萍
　　多少事物我们无从把握
　　
　　没有哪滴水永不干涸
　　没有哪条路原路返回
　　
　　两岸的人群在狂奔，如今谁还
　　卷起裤腿去追寻一顶破旧的斗笠
　　是否内心的黑暗堆积过高
　　站在阳光底下，为何还苦苦乞求光明
　　
　　千年的星辰任其闪烁
　　喊滩的号子逆水而行，被谁驱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