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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诗歌写作与诗歌本质的追寻

作者:大 解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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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5年5月13日,细雨霏霏的海滨城市——福建晋江市,有这样一些人从天空、从陆地向它悄然聚拢。他们是:吉狄马加、蔡其矫、谢冕、韩作荣、叶延滨、王青风、王光明、陈超、林莽、刘福春、大解、李志强、徐丽松、庞俭克、路也、卢卫平、田禾、陈瑞统、吕传辉、张冬青、朱谷忠、谢春池、魏新、吴明哲、黄良、楼兰等,前来参加诗刊社第三届华文青年诗人奖颁奖活动的还有当地文化部门领导、诗人、多家新闻媒体记者。这次活动得到了当地有关部门的大力支持,也得到了天空的配合,凡是我们在室内开会的时候天就下雨,而当我们要出行时,云彩马上撤离,给我们提供方便。
  5月14日晚,颁奖晚会在我们人住的晋江市爱乐假日酒店会议厅举行。这是一场真正的晚会,除了路也、卢卫平、田禾三位获奖诗人领回了大红的证书外,我们还欣赏到了精彩的朗诵、歌唱等节目。
  实际上,真正的诗歌研讨活动于5月14日上午就已经开始了,围绕三位获奖诗人的作品而展开的主题诗歌研讨活动——当下诗歌写作与诗歌本质的追寻。与会者在会上谈了自己的观点,归纳起来有这么几个方面:
  
  一、诗刊社华文青年诗人奖,把当下最具活力的诗人推到社会的焦点上去
  
  《诗刊》常务副主编叶延滨责无旁贷地第一个发言,介绍了华文青年诗人奖的宗旨和评选过程。
  叶延滨:华文青年诗人奖,已经评了三届,诗坛和媒体都给予了充分肯定,网络上也有叫板的。当然,这很正常,这说明引起了人们的关注和重视。现在有了一个明确的指向,这个奖与其他奖不一样的地方,就是体现了当下性,是对当下诗歌创作最逼近的关注。所有参评作品都必须是上一年度发表过的作品,是当下的东西,而不是远距离地回头看,不是从文学史上更长的时间看。评委都是关注目前创作状态的评论家、教授、诗人、编辑,每个人都写出了详细的评语、打分理由,得分最高的三位诗人,就是获奖者。我们的用意是,把当下最有实力的诗人推到焦点上去,接受社会的检验。这是一个引导性的举措。获奖作品与未获奖作品一并刊出,这样可以比较,并提醒人们哪些人引起了人们的关注。实践证明,这种做法已经得到了诗坛的认可和赞许,诗人们非常支持。这也给当下诗坛的研究者提供了应该关注的最活跃的诗人。
  
  二、肯定与疑问:三位诗人具有代表性,但这个奖是否代表中国当下诗歌的最好水平?
  
  谢冕:我是三届评委了,跟当下诗坛一直保持着密切的联系,这次的三位我只认识路也,也有十年了,当初她的诗并不拔尖,最近我曾多次由衷地夸过她,还朗诵过她的诗。我是真被她的诗所感动,有一首诗叫《理想》,还有《身体版图》《我想去看你》,我能记住的诗很少,但我记住了路也的诗。另外两位,我都不认识,我只对作品说话。我真的是凭一个读者的身份去读的,只要写得好的,感动我的,我认为就是好的。我不主张一种风格,一种主义。我认为应该宽容、兼容,不偏狭。平淡、简单的东西,可能需要了不起的功夫。以前的江一郎、江非,都是这样的努力。但我不是说别的样式不好,浓得化不开的诗,我也很喜欢,但天然不雕饰,可能是更高的境界。
  韩作荣:我也是三届评委了。我的感触是,诗是年轻人的事,支撑诗坛的重要力量是年轻人。我编了多年诗选,人选的多是年轻人。在编辑过程中,我也是受益者,通过细读,使我沉潜下来。编选集和华文奖的出发点是同样的,就是把当下最具创作实力的人推出来。这次的获奖者,卢卫平的诗非常敏锐,在现实生活中,把握住微小的瞬间细节,内在的东西很多。路也的诗大胆、质朴、撞击力强,直接冲击人的心灵。田禾的诗扎实,与过去的乡土诗已经不是一种东西。在他的诗中,乡土作为一种语境背景出现在涛里,更多的是生活实感,对事物的发现。这几位诗人具有不同的代表性。
  蔡其矫:这次评奖,体现了严格、公正。这三个人我很早就注意了,在年轻人中确实有代表性。诗不在量,应求质、求精。
  王光明:我读了三位诗人的作品,有好说好,有坏说坏,我今天也说一些真话。我这些年也在编诗,也关注着一些评奖活动。华文青年诗人奖已经三届了,创造了一种健全、健康的评奖方式,应该继续下去,并不断地完善,形成制度化。评出有代表性的诗人和作品,不断扩大影响力。这次人围的诗人,各有特色。但是不是能够代表当代最高的水平?在平时的阅读中,还有很多诗人,很多好诗,我们可能打更高的分,但这次他们也许没有参评。
  
  三、华文青年诗人奖,具有建设性意义
  
  刘福春:我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活动。我接触的诗人很多,大概有2000多人吧。我实际上是在做诗歌的后勤工作。刚才王光明提到的,把当下最好的诗评出来,这一点固然重要,但我觉得这三届评奖具有建设意义。这几年,我们在不断讨论诗歌标准的时候,或者说在当下诗歌标准缺失的这样一个年代里,我们通过这样的评奖,是在为诗坛提供一些标准做着有益的事情。从三位获奖诗人的作品看,有一些共同的东西,与《诗刊》这些年提倡的健康和平易的写作有关系。三位诗人的风格也体现出不同的地方,路也的诗是理想化的。卢卫平的诗是向下关注底层的,关注当下的。田禾的诗既是现实又是非现实的,对田园的关注,正是现代人精神里缺失的东西,他并不是要回到他的农村,而是把过去的农村作为一种背景进行写作的。他们三位具有一定的代表性。
  庞俭克:去年五月在海南参加第二届华文青年诗人奖颁奖活动,让我第一次感受到一些让我感动的东西。当时北野、雷平阳晚上拉我去海边裸泳,没有诗的盛会,我不会扒下这层皮。后采我写了一篇文章,专门谈扒皮的问题。每次参加这样的诗歌活动,对我都是一次净化。一次诗的洗礼,让我不忘。我在出版社工作,每年都编诗歌选本,通过做编辑工作,我知道在物欲横流的社会中,还有这样一些人在纯净的、自己建立的童话般的精神家园里写诗,这非常难得。诗歌唤起了我们对本质的东西的追求,是对永恒的呼唤,也是我们心灵中最柔软的部分。我对三位获奖诗人的诗也都熟悉,每年编选本时也都认真读过。我觉得《诗刊》做的这样一个活动是健康的,意义重大的。
  
  四、当下生活与诗歌本质的追寻
  
  吉狄马加:几位发言,我赞同。三届评奖,是一项非常好的活动。关键是对当下的诗坛的启示意义。如何求精、求质量,对于自然、社会、生命过程真实的描述是重要的。对如何看待当下诗的状况,如何促进诗的繁荣,我一直在思考。诗,怎么写是个人的事情,近些年诗人们做了很多的实验,我觉得,诗的本质应该从自身的心灵出发,传达文明和民族的精神。这一点,古今中外概莫能外。普希金离开我们这么长时间了,他对自由元素的歌唱,对生命的赞颂,对自然的理解,对弱者的同情,有很多东西具有人类的普遍价值。由此我想到美国诗歌,艾略特作为学院派写作对现代诗的贡献。美国不断的诗歌运动,也与我们有许多相近的地方,但是现在回头看,像弗罗斯特这样的诗人,他所表现的对生活的理解和美国人的深层次的情感生活,那种对于生命意义上的本质的东西,对我们更直接或者说是给予我们的教育意义是更多的。当然我不否认从哲学观念上,从大的诗歌形式上对一个时代、对生命、对死亡、包括对我们整个历史背景的深刻理解。我的意思是,诗应该回归心灵,回归灵魂,因为诗毕竟是非常崇高的东西,是人类生存中最充满情感的部分,而在我们生命意义上能够把它用文字记录下来,这恐怕就是诗了。去俄罗斯的时候,我去了茨维塔耶娃、阿赫玛托娃、帕斯捷尔纳克的旧居、墓地,把他们的作品重新看的时候,我就感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我们现在,包括全世界很多重要的一些批评家和搞比较文学的学者,当时为什么很看重?我觉得很重要的一点是,除了他们对个人情感的表达、对人类良心、人的尊严和崇高感,他们把他们所有的生活和他们的命运联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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