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1期

旋转棱镜的诗意折光

作者:霍俊明




  2007年11月10日,由武汉市文联主办的“阿毛作品研讨会”在武汉文联东湖文艺创作中心举行。武汉市委常委、纪委书记车延高,武汉市文联党组书记陈元生出席会议。会议由武汉文学院院长邓一光主持。参加研论会的有《诗刊》主编叶延滨、《人民文学》主编韩作荣、《诗刊》编辑部主任林莽、《诗歌月报》主编王明韵,批评家吴思敬、程光炜、王光明、张燕玲、徐春萍、朱小如、熊元义、霍俊明、昌切、樊星、李俊国、蔚蓝、古远清、邹建军、梁艳萍、魏天无、魏天真、李建华、高晓晖、李鲁平、荣光启,参加会议的作家、诗人有刘益善、刘醒龙、董宏猷、梁必文、华姿、田禾、张执浩、王新民、蓝野、杨中标、刘洁岷、沉河、袁毅、汪东喜、汪静玉、江霞、钱忠军、梁玲、周璐等。因故未能出席会议的郁葱、林白、陈应松、刘川鄂、谢克强、李轻松、李寒、剑男、龚纯、涂阳斌则寄来了评论文章、发言观点或贺信。
  与会的40多名资深专家学者、著名作家诗人就阿毛1980年代末以来的新诗、小说和散文随笔的创作情况进行了深入而热烈地讨论。阿毛作为近几年来非常活跃的女诗人和女作家日益受到文坛关注,此次研讨会所涉及到的重要的诗学问题,如口语诗歌、诗人与现实的关系,诗歌的本体依据与小说和散文的差异,女性意识的表述等无论是对阿毛自身的创作还是对武汉作家乃至中国文学界都有着一定的参照意义。
  
  诗歌与小说、散文的相互映照
  
  在谈到阿毛的“三栖写作”时,王光明(诗评家,首都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认为阿毛同时在诗歌、小说、散文的田园里耕作,是一只“在三棵树上歌唱”的鸟,都取得了非常可喜的成绩。相比较而言,她的诗最值得注意,它的小说和散文也都受到诗意和感觉的渗透。而她的诗,除体现出她的敏锐、沉静的品格外,另一个突出的特点是她对诗歌的本质有很深入的认识并表现出艺术上的高度自觉。陈应松(湖北作家、第三届鲁迅文学奖得主)认为阿毛是湖北文坛的才女也是湖北文坛的多面手。无论是诗歌,小说还是散文都有不凡的表现。她的先锋姿态,她对城市知识女性内心的洞悉,她的语言深度,她所坚持的艺术理想,都令我们感动并肃然起敬。她无疑是独特的。刘川鄂(评论家、湖北大学教授)强调在诗歌小说散文三棵树上歌吟的阿毛在本质上是诗人。她是一只荆刺鸟,尽管清醒地认识到女性在现实中的命运,但仍在枝头眺望至上的星星,用自己独特的嗓音歌唱。她是一个理想的浪漫主义者和高傲的梦想家。程光炜认为阿毛是新时期以来值得关注的女诗人、女作家,她近年来创作的势头很猛,大有在湖北已很杰出的女作家群体中“后来居上”的迹象。阿毛早期的诗,以个人情感的披露和欣赏为主调,但近年发生了很大变化:诗人艺术表现的宽度展开了,她对文学和世界的把握形成了一个相当清晰和完整的规划。这些变化,在她的新诗和小说中都有充分的体现。李俊国(华中理工大学教授)认为阿毛的作品可以把它当作她的心灵轨迹,和个人成长史,在某种意义上,有一种女性的心灵探讨,个人的存在感知,用诗的形式来表达。阿毛的散文是间接感受充实自我的过程,小说是她不得不在当代的阅读化时代,要获得更多认可的一种个人经验的延伸,所以从这种角度来看,阿毛她最有意义的个人性的延伸,就是她的诗。邹建军(华中师范大学教授)认为新世纪以来的阿毛是一个越来越有自己的艺术个性、越来越有自己的读者群体诗人和小说作家。她已经成为中国当代少有的个性鲜明、有着自己的艺术风格的、杰出的女性抒情诗人。她的三本诗集里面的一些诗,内容相当丰富,情感相当真挚,思想也很深刻,用语也很精致,意象也很有灼伤力,都是精心之作。
  阿毛谈到文体问题时认为自己开始写诗时,有一种很幼稚的阅读的固执,只喜欢诗,根本就瞧不起小说和散文创作。90年代初无意接触到先锋作家写的小说和散文,大受启发。发现小说和散文在某种程度上有更直接更丰富的表达和描述而并不缺少诗的内核。有此认识后,阿毛就开始写小说和散文了。针对阿毛的多文体写作,韩作荣认为诗人写小说在某种程度上可能占了便宜,因为历史上和当前小说写作比较出色的作家,以前都是诗人。在某种程度上,诗人会给小说带来一种新的更接近艺术品质的东西,同时诗的元素不可过度滥用,在小说里面用一点就行了,反之多了就不像小说了。阿毛的小说里面也有诗的东西但她抓的是诗的内核。像阿毛这样又写诗,又写随笔,又写小说,这种多面手在当代诗坛也是不多的。古远清(诗歌史家,中南财经政法大学教授)则认为阿毛是一个严肃文学作家,她现在是左手写诗,右手写散文,还写长篇小说,但是她首先是一个诗人,其次才是散文家,或者小说家。
  张燕玲(《南方文坛》主编)则集中对阿毛的散文创作发表了自己的意见,张燕玲认为阿毛的散文给她的第一印象更像是散文诗,而从文体来说,散文是最为丰富的,因为从先秦以来散文这个文体发展得已经相当成熟,甚至有了一个模式化的印象。阿毛散文的内容和生活是保持一定的距离的,她的散文,大多是对经典的事物,经典人物(如杜拉斯、梵高)的追问,在追问中去对现实人性的追问。阿毛的情感是很温暖的,她的文字是有独特性的,她是从女性的视角去拷问历史。她写的很多经典人物就是她散文背后的主张。在追问的时候,她对生命的感受、女性的感受就成了与这些人物心灵进行沟通和对话的秘密通道,在打通这个通道以后,发掘自己的心灵深处的感受。阿毛散文的语言非常温暖,质朴,但是有力。很多的女散文家的语言非常有力像刀锋一样,但是阿毛的语言是温婉的,她始终坚持一种思想的刀锋,而我觉得她的思想的刀锋来自于她的哲学学养。熊元义(评论家、《文艺报》理论部主任)也集中谈论了阿毛的散文随笔,他认为很多人都说阿毛有个性,自我,但是她的随笔却经常从历史上的名人来引发自己的文章,这是一个非常客观的东西。阿毛是很有思想的作家,是追求完美的作家,她指出了人性的很多荒谬的东西,但是最后她还是觉得“善者的力量多么弱小,但是人类从善的欲望总是大于恶的。” 李鲁平(武汉市文文艺理论研究所所长)认为阿毛的散文不好归类而更像是一种优美的文艺批评。阿毛的散文首先有很鲜明的对生命的认识,思考时间与生命的关系,在这种认识的基础上,阿毛有一种高傲的姿态抗争,这既是一种写作姿态也是一种生命的姿态。再有阿毛的散文体现了她对人性的思考和认识,对善良与邪恶,对我们生命中狂热的隐秘的东西的揭示,她认为艺术就是揭示这些非常隐秘的面纱。
  蔚蓝(湖北大学文学院教授)认为阿毛是一个非常主观的作家,她有自己的内心世界,表达自己的个人情感,同时阿毛还有一个突出性别意识的作家。从性别出发是她的小说的起点,还有就是她对美的追求,这个美使得她的小说不写恶的东西,也不写深层的苦难,她表达的是很好的情感。昌切(武汉大学文学院教授)认为阿毛的作品给自己最深的感受有三个:“夜与昼”,“男与女”,“实与虚”。“夜与昼”是指阿毛的作品是夜晚的作品,是静下来以后远离了人世的作品,和白天的喧嚣不一样。“男与女”是指他作品不是男人写的,而是女人写的。在她的诗歌中阿毛表达她女性的立场而且这个立场跟伍尔夫,跟杜拉斯又是不一样的。实际上阿毛是一种退缩式的,阿毛强调女性的柔和阴的一面。“实与虚”就是说她的平凡的生活是和艺术联系在一起的,艺术和现实之间构成一种张力。刘益善(《长江文艺》主编)认为阿毛在她的诗歌小说散文创作上,非常有个性。体现了她生命的一种思考,追求。高晓晖(《湖北作家》副主编)认为阿毛的诗是智性的,而非感性的,她是一个“黑夜里用灵魂写作的诗人”。阿毛的诗很有思辨色彩。思辨当然是冷峻的。她也有描述性的诗,如《当哥哥有了外遇》、《爱情教育诗》等,但这样的诗相对更多思辨的诗,要少些。阿毛的诗是思辨的,同时也是抒情的,阿毛的思辨是抒情的思辨。阿毛的散文很富于书卷气,很睿智,特别是她的一系列的电影评论,几乎篇篇都是美文。她解读电影,实际上阐发了她对人性的解剖。汪静玉(作家、《长江文艺》长篇小说编辑部主任)认为阿毛的诗歌和散文都很好读。散文透着睿智的思想。诗有时古典有时现代,有时口语化有时是典雅的书面语言,有时是中国传统的叙述方式有时又充满西方现代感。写作技巧和表现手法变幻莫测,信手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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