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5期

诗人与诗歌的互为出生

作者:林 雨




  主持人语:
  
  谈论一个诗人的出生地,实际上实在追寻一个人的写作源头。一个河北诗人和一个广东诗人自然不同的,不仅仅是生理属性——自然还包含了地理属性——而地理属性决定很多其他属性。一个人的童年和少年的记忆,会对他日后的写作起到决定性的作用。这个作用不但是写作内容上的,更有可能是写作方式上的。因此,对某一地域的诗人进行汇集,不单是对某个个体的检验,更是对某个地域诗歌向度的检验。我相信这决非没有意义。
  还要祝贺朵渔,对“柔刚诗歌奖”而言,他足够优秀。还要感谢柔刚先生,感谢他多年来对诗歌的无私贡献,单凭这一点,他就该被铭记。
  ——黄玲君
  E-mail:ahszh@126.com
  
  由《诗歌与人》编辑部、广州文学创作研究所联合主办的“《出生地》——广东本土青年诗歌作品研讨会暨第15届柔刚诗歌奖颁奖典礼”2007年1月27日在广州文学创作研究所隆重举行。研讨会由著名文学批评家谢有顺主持。来自全国各地的诗人、评论家陈仲义、宗仁发、王明韵、李少君、姚风、杨克、朱零、雷平阳、宇向、王乙宴、朵渔、夏可君、伍方斐、向卫国及《出生地》作者、媒体记者等八十多人莅临出席。
  这部由黄礼孩主编、花城出版社出版发行的《出生地——广东本土青年诗选》,共收入广东省近年活跃于诗坛的世宾、羽微微、浪子、黄金明、赵红尘、燕窝、陈陟云、唐不遇、张慧谋、温志峰、巫国明、陈计会、粥样、刘汉通、游子衿、青蛇、黄礼孩等17位本土诗人的诗作,诗选本一出版,即在全国诗坛引起了较大反响。李少君甚至说:“像现在这本书,一定就是广东诗歌最高水平了。”
  众多与会者也相继就《出生地》这一选题的价值取向以及对广东本土诗歌的推动和贡献、所呈现的整体水平和给诗坛带来的积极意义展开了热烈的讨论,并对作品的优、缺点进行了分析、点评。
  
  会前花絮
  
  1月26日下午,黄礼孩、世宾、浪子、陈陟云等几位主要策动人员开始分头行动,因为到会外地嘉宾安排下塌在省作协招待所,世宾便理所当然地留下当了接待员,其余的便左拎右携地各自带着会议所需的物品往会务所在地——广州文学创作研究所进军。北京来的潘漠子和我也随“大部队”行动。浑身洋溢着艺术家气质的潘漠子在这次活动中没有表露他的艺术,却自始至终以幕后实干的美德赢得了众MM的交口称赞,大家都把潘漠子回归广州的最好途径——找个广州姑娘联姻排上了议事日程。还有研究所的那位不知名帅哥也同样辛勤劳动着,一次活动的成功举办总少不了这些默默的支持者。
  27日早,当我们踏进会场电梯间的时候,第一眼就见到了朱零,刚刚在12月下旬的增城采风团中见过,今天又见面了,好像旁边还跟着个美女?不记得了。我想,一个女人如果碰到美女和酷哥在一起,如果只看酷哥是合情,因为异性相吸;如果只看美女是合理,因为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呵呵。这不,上得楼来,我就只看美女了,朱燕玲、申霞艳、王乙宴、张鸿、欧阳露……个个绽开着如花笑靥,让人忍不住想抱一抱。谭畅从我身旁窄小的过道走过时,我就伸出了两手,但不是抱,而是一前一后地护着她,直到她转过身来,才醒悟到她已不是把宝宝藏在肚子里来与大家见面,早就卸下了“包袱”,升级为妈妈了,看到她满脸嫩嫩的红光,就可联想到那走出“出生地”的小宝贝是怎样饱吸着养份的了。
  据说昨晚各地来的嘉宾们从研究“出生地”到研究纸牌,由舌战过渡到手动,通宵苦战直至东方见白,我们的帅哥主持谢有顺也抱病(粉丝们别急,听说只是感冒)到会,但从他们脸上却不见倦色,看来这个会议内容的丰富是可预期的了。王明韵也穿着他的“古董衣”(陈仲义语)一早飞过杭州的天空,降落在会场。姚风则保持着他那书卷气的恬静。
  
  研讨会:自由、民间
  
  谢有顺在研讨会的开场白中说:“在出版的层面,按照出生地把诗人进行集束、集结,我个人认为是有价值的,它具有一种研究指向。我觉得可以不限于广东本土诗群的话题,可以从广东诗歌延伸到中国诗歌。我们完全是自由、民间的,大家在这里可以抒发任何感想,不用担心会有什么后遗症。任何批评、意见,只要不是搞人身攻击,都可以。”难怪会后申霞艳念念不忘地说这是她参加过的最好的研讨会,是的,研讨会也可以不暮气沉沉,也可以欢声笑语,也可以和而不同、争而不吵。
  正因为是民间举办的活动,所以出席名单表没有列明职务与工作单位,在介绍时也简洁轻松,传达出一种平等平和的氛围。在这里我也把这种氛围延续下来,在本记录中无论老少尊卑,一律直呼姓名,冒昧之处敬请海涵。
  
  1、出生地:籍贯、民族、精神家园、价值体系
  
  “出生地”的命名在这次会议中引发了相当广泛的议论。正像朱零和王明韵所说的,黄礼孩每次总是给人惊喜。从“中间代”,“七十后”等命名,到现在的“出生地”,每次都引发了广泛的关注。不论是赞成还是异议,有争议才是对的,一个事物的命名总是在明晰了一部分特性的同时遮蔽了更多的可能性,如果是一面倒的认定,那才是不正常。
  杨克认为 “出生地” 从命名上有其特殊性、惟一性,因为广东有许多本土诗人,也同时有很多外来诗人,形成了一个生态标本,广东本土的要抓住外来漂泊者想不到的特质,抓住了出生地,就体现出和别人的差别,有了惟一的价值。那些只有在广东能感觉的、别处任何一个省都没有的社会变化,其中仍有坚实的部分。
  雷平阳一如他那首著名的《澜沧江在云南兰坪县境内的三十七条河流》所反映出来的那样热爱着他的出生地云南。他说:“出生地”在大理,白族称为“阿秧白”,佤族叫“司岗里”,都是子宫的意思,前面加上“伟大的”的称呼。每一民族有自己真正的出生地,像藏族是香格里拉,傣族叫“勐巴拉腊齐”,每一个地方都有,还有哈尼族、拉祜族、布朗族。他们的每一个村子都有一个高台,据说人要死了,魂魄必然要到那里。所以把尸体葬在高台,往北方眺望。死后,据说灵魂就带着粮食、首饰返回祖先的故乡。
  徐梢楠把《出生地》这本书的地域特色做了大致的归纳,认为有这几个特点:一、清水出芙蓉,不事雕琢,向着一片诗歌的自由的阳光雨露摇曳地生长;二、以诗歌竖起抗击时代鄙俗的盾牌;三、把诗歌生存就当作现实生存,以一种审美的生存态度来面对生命的真实;四、以诗歌统一并净化生命的杂多,单纯坚定地守护诗歌信仰与生命信仰;五、用诗歌去思考,去生活。让生活成为思考的生活,让时光成为思考的诗歌。
  在众多的发言中,大部分都把“出生地”归于本义的出生的地方或居住的地方,像朱零和王明韵都对出生地流露出他们的亲切感与注重。也有不同的理解,像宗仁发则把它看成是民族的概念。
  宗仁发说:“作家和作品应该分两头说。想来是先有作品,再有“出生地”的概念。这很有意思。现在各民族都在追求多样性,所以它不是一个省际的概念,而是民族的概念。丹纳分析过种族、环境、时代和创作有关系,可他找到的依据有限,不能有很好的作品和概念相贴切。我觉得每一个诗人都是孤立的城堡,寻找不同人创作意念的一致性是不可能的。可以找到共同点,也会有根本的差别。”
  是的,在每个人的写作中,必然有一个价值观,这个价值观是一路走来不断积累、总结出来的参照系,各人都有自己有所写,有所不写的东西。或许《出生地》中的这群诗人有最初的共同体验与认识,但在各自不同的生活环境和遭遇中必然形成各自的体系,这个诗人所禀持的价值体系就是诗歌的出发点,也即出生地。所以本土不等于出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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