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4期

浙江《野外》

作者:佚名




  张作梗(—首)
  
  小妖精
  时光这个小妖精
  她躲在镜子里写匿名信
  她要我的脸应答
  她要我的衰老作贡品
  
  春天的电话
  拨到秋天就有些凉意了
  火焰的单籽,纷纷扬扬
  有几料跑进了水底
  
  如果我手中的线没了
  天空使只有风筝那么高
  飞机把一个平坦的人
  飞成了悬崖
  
  最后。我将以我做蛄束语
  我把故乡留下
  做别人的异乡
  “蚂蚁,你过来,
  搬走我头盖骨中的睡眠。”
  
  也去(—首)
  
  停在其间
  路过树林,他和马停下
  幼小的,恋爱的,衰老的树林,站在大雪里
  马尾升起雾气
  好像纤细的女人们站在四周
  
  一次巧遇,很可能是编造的,但读到这里
  我脱身,从子夜,警告、羞耻
  和莫名的半生
  这真的是一场大雪,我看到他在树林边止步
  
  他碰到了树枝,每一根都恰巧是我,摇摆着
  被他折走,扫去雪
  傍晚
  烧弯了,卧在温暖的灰里
  
  其间,他想了点心事
  正是我读到的那些,静候的冬夜
  也与现在相似,1923年
  我们交换过迟疑,此刻,又史换了大雪
  
  杨铮(二首)
  
  旧时游戏
  他出现在孩子们的游戏中间。
  充当拉橡皮筋的那个高个子,
  此时正当五月,风清月高,
  草藤们纠葛于橡树肥硕的身躯,
  他行影孤单面目可疑,
  在游戏中间,他偶尔成为卧倒的死人
  五分钟后得以复活,
  再次投入战斗,他情欲勃发
  像只疯狂的孔雀,但后来
  一把刚从树枝上分离出的枪将他击中。
  他倒下的身体再次接触野草、
  来历不明的花粉、蚂蚁以及承栽负荷的土,
  这一次,他用上眼睛,休息很久,
  转身就离开他们;他的背影很长,
  被风扯着,东游西荡。
  
  雪
  它认为自己安静
  在集体中拥挤,并陷入沉默;
  它的对面,河流的阴影、覆盖其上的巨大冰块。
  街市在远方,这季节,
  暖风器耗费粮食,谷粒格外珍贵。
  
  人们变换服装,野兽蜕去老皮
  在路边,她小声呢喃。
  或许,大早了,整个玻璃窗后面
  都是掩盖不住的泥泞;在南方,
  融化使它对未来听而任之。
  
  风事(一首)
  
  漫步
  在坦头,往往,天还没有黑透
  镇子就显出了空旷
  
  沿着瓯江,一直走,低飞的
  麻雀,在夜色里扑楞着虚无
  
  啊,从故乡到异地,总是颠簸和流离
  总是四面群山,围拢
  
  时间的寂静……边上江水
  缓缓流淌着,那不可挽回的过去
  
  “我最怀念的,不是那
  终将消逝的东西……”
  
  也许我,是一颗冲上堤岸的水珠
  或是另一些,慢下来的词语
  
  方石英(二首)
  
  秘密花园
  向左,沿着青石板纹路
  找寻弱智的救药
  蝴蝶飞着飞着就成了标本
  我还在翻阅书页等待蛹变的可能
  
  体内的炎症,引谤蜥蝎
  贴住蒙面少女的胸口
  一颗从月之暗面射出的子弹
  它的热度刚好孵出死亡
  
  腐烂是必须的,蚯蚓
  爬出灌满泥上的头盖骨
  成千上万的蓝色萤火虫
  陷入菌丝的纠缠
  
  我伸出长茧的右手
  拧下脑袋,在一个人的秘密花园
  
  必要的转折
  镜框里的男人
  犯下死罪
  此刻他靠在墙角
  四肢乏力
  面对越走趋慢的机械表
  懒得再上发条
  
  现在他自制的潜望镜
  终于派上用场
  通过一些必要的转折
  看清事物
  那些人永远不会发现
  暗处的石头
  
  其实是透明的水晶
  棱角分明
  只是离阳光有一点远
  瞎掉双眼的日子越来越近
   
  谷雨(二首)
  
  古诗十九首·有炎氏颂
  有炎氏颂
  听之不闻其声。视之不见其形。
  充满天地。苞裹六极。
  
  天空飞过一群黑鸽予、白鸽子,掉下一些
  细小的雨。我藏在秋天的玉米里
  听见有人踩着空虚,有人无病呻吟
  有看不见的轻,如我一生
  我一生遇见乌鸦、蝙蝠、孔雀、凤凰和鹰
  我一生写下青春、爱情、疾病和风
  风中的隐痛,轻轻如我一生
  我一生都在你的肩膀上,坐卧不宁。
  古诗十九首·鼓琴歌
  鼓琴歌
  臭人荧荧兮颜若苕之荣。
  命乎伞平。逢天时而生。
  曾无我赢。
  
  我谊怎么说呢,我的慢慢变黑的身体
  已经被迫降落。
  你把房间敞开,如雨伞
  此刻,窗外的光线照着栏杆
  照着你疲倦而慵懒的容颜
  你说,秋天不过如此
  清淡。我如此虚弱
  我的眼中含着隐约的泪痕
  但是我谊怎么说呢
  傍晚的时候,我出去散步
  空气里悬浮着一滴一滴的顔色
  令我想起一个人,就像一粒柔软的子弹
  射穿整个傍晚
  整个傍晚,你都躺在床上
  仿佛花盆里的鱼,很安静,也很温暖。
  
  李以亮(二首)
  
  迁居
  十年是一程。我站在
  空了的房子中间
  阳光下灰尘清晰可辨
  一声咳嗽
  被逝去的岁月弹回
  有了,音。一地的纸屑
  仿佛在暗示什么
  孩于没有过去,竟也不忍
  遗弃一件用旧的玩具
  无论如何,角落里
  一只蠕蚌的叫声
  无法带走了。我说走吧走吧
  去看看新屋。她扰发出
  银铃般的笑声
  江边
  其实,我在心里诅咒。
  其实,我只是讨厌流行的骂法。无论如何
  我不喜欢将生殖器
  作为攻击的对象。我没有性耻感。
  骂,最好能够骂出一点想象力。
  
  很多年了,我感谢身边这条大江。
  长江,它是多么长啊,没完没了。
  很多年了,我在江边行走,仿佛伸手就能够着它的浑浊
  只要彻底,我就能够跟它混为一体。
  我在江边行走,凉风送来几只水鸟的叫声。
  其实我也在
  需要被宽宥之列。
  
  泉子(二首)
  
  雪
  我们不是在季节的深处依然葱都的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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