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雷鸣、陈亮见三位姑娘安歇,两个人奉济公之命,在暗中保护,等候捉拿淫贼。陈亮说:“二哥,你看这三位女子,果然是十分人才,世上第一的美人,不怪华云龙要来采花。”两个人说着话,在暗中藏着,忽然打一块石子来,见东墙上一连三条黑影,行走如飞,都是穿着夜行衣。陈亮说:“二哥你看,果然师父未卜先知,有先见之明。你看这三个人,当中走的是华云龙,头里走的那个,我认识他,也是西川人,跟华云龙是拜兄弟,也是个采花淫贼,叫桃花浪子韩秀,后面走的那个人,我可不认识。”雷鸣说:“后面那个我认识,叫白莲秀土恽飞。”说着话,见三个贼人直奔楼房东里间去了。书中交代,华云龙自从马静家出来,被济公追了一夜,好容易逃脱了,自己直奔龙游县而来。刚来到北门,抬头一看,见眼前来了两个人,一个是穿翠蓝褂,壮土打扮,乃是桃花浪子韩秀,一位是武土公子打扮,正是白莲秀士恽飞。这两个人也是西川路上有名的江洋大盗,跟华云龙是知己相交同类之友。今天一见华云龙,两个人赶奔上前行礼说:“华二哥你一向可好,怎么今日会来到这里?”华云龙一看,说:“原是二位贤弟,哎呀!呼吸之间,你我弟兄恐今世不能见面了。”韩秀、恽飞说:“兄长何出此言?”华云龙说:“你我弟兄自西川分手,我在外面事多了。”就把三访凤凰岭,巧遇威镇八方,后来在临安乌竹庵来花伤人,泰山楼杀死秦禄,秦相止府盗玉镯凤冠的事,从头至尾对二人述说了一番。韩秀、挥飞说:“好,兄长中京都做这样惊天动地的事,真算出类拔萃。兄长这打算上哪去?”华云龙说:“我也无地可投。”韩秀说:“兄长可曾带熏香盒子?”华云龙说:”做什么?”韩秀说:“我告诉二哥,我们两个人来到这龙游县,住在十字街富盛店,有十数天。我二人没事闲游,在兴隆街有一家赵姓,是大财主家,里有花园楼房,我们那日瞧见楼窗口有三个女子,长得绝类无双,真可算天下第一佳人,世间罕有。我二人没熏香盒子,不敢去采花,恐怕人家里头人多,倒反为不美。我二人自那天瞧见,时刻惦念在心,没有主意,要不碰见兄长,我二人打算要走。你要带着熏香,该当你我作乐,要得这样美人,你我生平之愿足矣!”华云龙一听,淫心一动说:“好办,你我弟兄先喝酒去。”三个人这才一同复返进城,来到会仙楼要酒要菜,开怀畅饮,快乐非常。三个人都吃的酒足饭饱,伙计一算帐,三个人一让帐,楼上陈亮、雷鸣刚来到,瞧见华云龙同着两个人,这三个人可不知雷鸣、陈亮在楼上,韩秀会了帐,三个人出来酒饭店,韩秀说:“华二哥,你我仍回富盛店罢,不必在街市闲游。”华云龙说:“好。”三个人同来到十字街富盛店。伙计一瞧,说:“二位大爷又回来了?”韩秀说:“我们碰见朋友,暂且不走了,还要盘桓几天,你把上房开了。”伙计答应,拿钥匙把门开了,三个人来到上房,伙计端上一壶茶来,三个人也俱有点醉了,华云龙说:“你我没事,可以睡一觉。”三个人就躺下睡了。睡到天黑起来,要酒要菜吃喝完了,天有初鼓,韩秀、浑飞说:“二哥,咱们走罢。”华云龙说:“你们两个人真是笨头,哪有这么早去的?人家没有睡呢。倘被人瞧见一嚷,看家的、护院的出来,把你我拿住了,如何是好?偷盗采花总在三更以后,路静人稀,都睡着了才能使熏香。”这两个贼人无奈,急得了不得,好容易盼到三更。三个赋人换好夜行农,由屋中出来,店里早都睡了,将门反带、留下个记号,拧身上房。蹿房超脊,行走如飞,心急似箭,来到花园,见静寂寂,空落落,一无人声,二无犬吠,先用问路石一打探,听没有动静,三个贼人直奔楼房。来到窗儿外,华云龙先掏出六个布卷,三个人把鼻孔塞好,华云龙把熏香盒子点着,一拉仙鹤嘴,把窗纸通了个小窟窿,把仙鹤嘴搁了进去,一拉尾巴,两个翅膀一扇,这股烟由嘴里冒进屋子里去。此时陈亮、雷鸣来到楼房上前坡趴着。三个人觉着工夫不小了,把熏香盒子撤出来收好,把上下的窗户搞下来,三个人蹿到屋里,华云龙一晃火折把灯点上。此时那三位姑娘都被香熏过去,人事不知,这乃赵员外一个侄女两个女儿。华云龙撩起帐子,借灯光一看,这三女子真正貌比西施。贼人心中甚为喜悦,韩秀说:“华二哥你瞧,好不好。”华云龙说:“果然是好,你我弟兄每人一个,也不必挑选。我出个主意,写三张字,一、二、三,咱们三个人拈阄,省得争夺。”韩秀说:“也好,这三个女子,我都爱。要依我说,咱们三个人乐完了,每人背一个走,每人有这么一个媳妇,总算这世没白来。”雷鸣二人在房上一听贼人所说的话,二位英雄把肺都气炸了,陈亮赶紧够奔前面,自己要去给本家送信,雷鸣揭起瓦来,照定华云龙就是一瓦。华云龙正要写字拈阄,脸向里说话,由后面来了一瓦,正打在后脑海上,把脑袋也打破了。雷鸣打了贼人一瓦,赶紧跳下来要跑,三个贼人由里面蹿出来就追。雷鸣赶紧把香牛皮的隔面具戴上,遮住本来面目,见三个贼人追出来,雷鸣准知道这三个贼人的能为,都是艺业出众,自知敌不过了,不敢动手,蹿房越脊就跑。贼人要想把雷鸣追上瞧瞧是谁,焉想到前面人声喊嚷起来。原本是陈亮先来到前面,站在房上喊嚷:“本家主人听真,后面楼上有贼,快去拿贼去,晚了可就了不得了!”陈亮说完了话,隐在一旁。本家的看家的、护院的、打更的、打杂的,众人听见,各执灯球火把,齐声喊嚷“拿贼”。三个贼人本打算要追杀雷鸣,听得人声嘈杂,三个贼人不敢再追。华云龙说:“合字风紧,扯活罢。”三个人蹿房越省,竟自逃走。雷鸣找着陈亮,二人也蹿出来,到无人之地,把包裹打开,将夜行衣脱了,把白昼衣换好。陈亮说:“二哥,你我不必管了,叫济公拿华云龙罢。”雷鸣说:“对,咱们不管。这三个人真可恨,乱臣贼子,人人得而珠之。”说着话,等到天光大亮,红日东升。陈亮说;“二哥,咱们找师父去。”二人慢慢往前正走,只见对面来了两个行路的,这个说:“二哥,你去瞧热闹去罢,在东门外头,有一个人买棺材搁着正往前走,来了一个穷和尚把棺材截住不叫走,他问:‘买棺材是装衣裳,是装钱?’人家说‘是装死人’,和尚就要躺在棺材里试试。人家不叫试,和尚把棺材踢坏了,打起架来。你去瞧去罢。”陈亮一听,说:“二哥,这必是济公,咱们去瞧瞧。”二人来到东门外一瞧,果然是济公。书中交代,济公在酒馆打发雷鸣、陈亮送张文魁走后,同柴、杜二班头由酒馆出来,柴头说:“师父,你老人家说到千家口就把华云龙拿住,直到如今倒是怎么样?”和尚说:“你们跟我到龙游县去,准把华云龙拿住。”柴、杜二人跟着济公来到龙游县。天已黑了,三个人找了宿店,要酒要菜,吃喝完毕,要了三份铺盖,躺下睡了。柴头道:“师父,明天店钱饭钱怎么办呢?”和尚说:“不要紧,都有我呢。”睡到四更天,和尚起来,悄悄到了院中,一拍窗户说:“柴、杜头,明天龙游县见。没有店钱饭钱,我可不管,我要走了。”说完了话,和尚跳墙出店一直来到东门外。和尚一蹲,等到太阳出来,只见由那边来了四个人抬着棺材,后跟着一个老丈。和尚过去把拾棺材的拦住,和尚说:“抬上哪里去?”抬棺材的说:“进城。”和尚说:“这棺材是盛衣裳的,是盛钱的?”有掌柜的跟着过来说:“和尚你疯了,哪有买棺料盛衣裳的?这是装死人的。”和尚说:“装死人先得活人试试长短,你搁下,我躺下里头试试。”掌柜的说:“不能叫你试。”和尚过去一脚,把棺材踢破了。掌柜的一瞧,气往上冲,吩咐伙计要打和尚。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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