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妾手握着文殊所敕符,回到自己的房间。屋子里有各种各样的摆设,各种各样的玩物,但它们却没有生命,它们不会同她说话,即使有如此多的宝物,其实屋子里才真正显得空荡荡的,她什么都没有了,就剩下她自己。她呼一声丫头,却没有人影儿,也不知跑到了何处?她自己坐回到她一直坐的那把椅子上,然后才把文殊所敕符展开来观赏,看看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能够解儿子的危。她把符捋开一看,却原来是一张黄纸,上面什么都没有,她突然感到是不是受了文殊的欺骗?她转而一想,即使是受了欺骗,她也没有好的办法来解救儿子了,但待明日,自见分晓。
福成愿在那个老婆那里过夜,她是没有权力干予的,一夜就伴着那枝半明半暗蜡烛久久难以入睡。一个行将就木的老者,竟有49个美貌女子相陪,而一个如花似玉的妇人却只能占有那行将就木的人的1/49,这是多么的不公道呀!她就在这愤愤不平中进入了梦乡,从好梦中醒来,屋子里仍然是空荡荡的,就连那半明的蜡烛也不知什么时候熄灭了。小妾一直睡到中午,还懒得起床,丫环早准备好了洗脸水,来为她梳妆打扮,但她就是不起来,她要在床上等待好消息,否则她就一直躺在床上。
阳光透进窗户,正好照射在她那对高高耸起的山峰上,她敞开那薄如蚕羽的睡衣,竟要与那无色的阳光比比美。
“主人!公子不见了,害怕是升天了!”丫环小翠风风火火地跑进来报告。
小妾拉过睡衣说:“你来给我穿衣服,小珠快去告诉老爷!”
善财不见了,升天了。煞时间在福成的王国里闹得沸沸扬扬的。同情善财的人当然为善财高兴,不满善财的人同样也高兴,眼不见为净,也少了些烦恼。
当小珠在45妾房中找到福成时,丰盛的午餐已经摆上了饭桌,正准备与这位娇妻痛饮它三杯。一听儿子不见了,他也得立即站起身来,让小妾给整理好衣冠,便快步出门,小厮上前来扶住,径直往关善财的房子赶去。
那十位美人,见没了相公,一阵惊慌,不得不把这一消息传给守门的奴仆,她们还盛着各自的食物,因为没有得到主人的指示,她们岂敢自作主张。
福成跑来了,奴仆立即迎上前来。
“快打开小孔!”
奴仆领令,立即拉开小孔。
福成长者,举起那双老眼,透过小方孔,跑入他眼中的却是那十尊白玉雕像,他长年在女人中鬼混,女人的肉体对他来说早已麻木了,感觉未免有点迟顿了,惊心动魄的时代早已成为过去,在他的记忆里,不过是女人的肉体罢了,说白了,就是一堆有温度的烂棉花。善财确实不在了,他会从门缝中飞出去?他怀疑可能是49妾做了手脚,此时,49妾也跑了来,她还想看个明白,儿子是不是真的跑脱了?她上前一把扯住福成的长袖明知故问:“我们的儿子去了哪里,你说?”
福成不屑地说:“你烧得好香!晚上我再找你算账!”
小妾拖住他的袖子不放,真的好象要问他要人似的,一边还流着眼泪,动情地哭了起来,福成见小妾真的哭了,他也没了办法,于是向小翠下令道:“快扶夫人回去休息!”
丫鬟小翠扶走了49妾,才解了福成的围。此时,福成想的不再是善财了,既然他有福不享,就让他去吃点苦头罢!他也并不少一个儿子,那499个儿子,那成群结队的孙儿孙女,已经搞得他心烦意乱了。当小翠扶走了小妾后,福成再举眼从方孔里望去,那十位美人,还是那样如同雕塑的一样,各人仍然举着自己的食物。他望着这十尊雕像,犹如一般温风吹进了已是初冬的心田,他在想如何来划分这缕用金银珠宝买来的春风,再不让其白白的流逝!
49妾趁向儿子送食物之机,把文殊给的符传了进去。但,此时善财并不领母亲的情了,他才真正明白:母亲与父亲一起来陷害他。他已经决意就地坐化去追求佛主,因此,他什么都不需要了,一张符算个什么?他已经抛弃了一切,包括他的肉体,他要的只是灵魂。
善财无动于衷,可急坏了十美人,但她们又有什么办法呢?还是第一美人大胆,她拿起符,便强行贴在了善财的胸部。符一接触肉体,善财立即周身通明,肉体化得无影无踪,留下的就只有赤裸裸的灵魂,无依无靠。
第一美人刚把符贴在善财胸前,善财突然就消失了,她一声惊叫,其他九美人也突然一惊,不知所措。还是第一美人大叫道:“快来人呀,公子不见了!”
外面的门上了锁,钥匙却不在守门的奴仆手上,怎么进来得了?而且没有得到主人的允许,就连那小方孔也不得打开,他们只得把美人的喊叫向上传,让主人来定夺。
儿子已经飞升了,49妾哭得死去活来,身边就只有两个丫鬟,那老色鬼一定在打那十美女的主意了。她叹一口气,想:飞升了,总比活活饿死在那囚笼中好,儿子成了神仙,虽然人仙两个世界,他总还是自己的儿子,自己的骨血!她不仅能自我欣赏,还能自我安慰。不除她所料,福成正在打十美人的算盘。
福成拿着钥匙,要亲自去打开门,先从中挑选一个美人,再把其他的九美人偿给最听他的话的儿子们。奴仆要为主人打开门,他却对奴仆们喝道:“你们先退去!”等奴仆退下后,福成才自己打开门。
“美人儿,我来了!”
但那些美人儿却没有任何反映,如同白玉雕铸成似的,她们手中仍然还托着各自的食物,眼睛一直注视前面。
福成唤了两声,这些用钱买来的女子仍然无动于衷。他倒奇怪了,平常里,哪一个下人在他面前不是唯唯喏喏的,恭维尚来不及,还胆敢不理他,渺视他不成?他上前就第一美人的乳房上一拍,“我叫你,你是死人吗?”
第一美人应声倒地,那盘中的香酥鸡也摔了出去。福成一怔,立即用手再去摸她的大腿时,如同冷水一般,再试她的鼻子,没有任何气息,她真的成了死人!福成并不惊慌,他走向第二美人,一试乳房还有一点热度,再摸其大腿凉中还有热量,而鼻中却没有了气息。他试遍了所有美人,都是一个样,他在心中才明白,她们都坐化了。他带着一种失落感,走出来重新锁上了大门。
鉴于此,福成便决定,为十美女镀上金身,此屋便取名女神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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