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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追踪一个事实上并不存在的动物吗①

  
——神农架“野人”考察记

  近几年,传闻在我国湖北神农架地区有一种浑身长毛、能直立行走的人形动物在活动,它们被称为“野人”或“毛人”。为此,自1974年,有关部门在该地区进行了多次考察活动。本文作者介绍了参加考察的见闻,并结合国际上有关“野人”的研究现状,提出了如下见解:不排除在某些原始林区里存在科学上有待搞清楚的人形动物的可能性;它们属于“人”的可能性极微,很可能是大型的人猿类,如“巨猿”的后代。世界各地的“野人”可能有共同的起源。
  ①原载《待揭之谜》,河南人民出版社,1980年版。   
他们看到了什么

  1976年5月14日凌晨,神农架林区党委六位干部,在湖北省房县与神农架林区交界处的椿树桠遇到了一头奇异动物。他们在距它一二米处包围住它,由于不知道它的厉害,没有敢动它,最后被它逃脱。事后根据他们六个人的回忆,一致认为这动物肯定不是熊。
  下面是这六位同志的叙述:
  事情是这样的:我们在郧阳地委开会,会毕,因任祈有(林区党委委员、革委会副主任)家的女儿得了急病,决定当晚赶到林区松香坪。在5月13日下午6时出发,到14日凌晨1点多钟,车子开过房县与林区交界处的椿树桠,在里程碑144至145千米之间,看见公路上有一个动物。蔡新志(汽车司机)好打猎,想搞到这个动物,于是立即加快车速,亮起大车灯,并按喇叭。这动物见到这个庞然大物,起身就往崖上爬,由于崖壁又高又陡,它没爬上去,滑了下来。这时车子差点压上它了,它一转身就前后肢着地,抬头两眼对着车灯,形成后高前低、与人趴下时差不多的架式,臀部很大,大腿很粗。这时,除司机在车内按喇叭,放大灯外,其他五人都下了车。两人从路的这边,三人从路的那边,向它包围过去,距离只有一二米远,不敢走得太近。任祈有说:“我在前面,伸手就可以抓住它的腿。”林区党委委员、革委会副主任舒家国说:“我从小打猎,见过许多动物,但没有见过这样满身红毛的动物,不知道它的厉害,不敢动它。”后来,周忠义(农业局局长)拿起一块石头,打到它的屁股上,这动物并不因此很快逃跑,而是转过头去,顺沟而下,然后转向左侧爬上斜坡,进入林中。
  六人一致看到这动物有以下特点:
  1.毛细软,棕红色(有点像骆驼毛的颜色)。在前肢着地时,臂毛垂下约有13厘米长,背上有一条深枣红色毛,脸上麻色,脚毛发黑。从来没见过这种动物。
  2.腿又粗又长,大腿有饭碗粗,小腿细,前肢短,脚有软掌,走路无声,屁股肥大,身体很胖,腰粗约有1米,行动迟缓,走路笨拙。
  3.眼像人眼,不同其他动物,无夜间反光。脸长,上宽下窄,很像马脑壳,鼻子在嘴的上方,嘴略突出,耳较人的大些,额有毛垂下。
  4.无尾,身长约1.66米。蔡司机估计,该奇异动物体重不超过100千克。
  事隔不久,又发生了一件令人诧异的事:
  6月19日上午,房县桥上公社群力六队的一个女社员龚玉兰,带着她的4岁男孩上山去打猪草。当她翻过山垭时,突然发现大约离她五六米远处有一只棕红色的动物,正站着倚在一棵树上擦痒。那动物看到有人,很快就冲着龚玉兰追赶过来,吓得她抱起孩子急忙往山下奔去……
  据龚玉兰回忆,这只动物比人高,约1.8米,呈红黑色,头发长,手和脚都有毛,用两条腿像人一样行走。她告诉访问者说:“当时真吓死人!我抱着孩子就跑,我跑了大约500米路转过身去看,已不见了。我气急呼呼地跑下山,到了队长家门口才松了口气。”
  问:“那家伙擦痒是怎样擦的?”
  龚:“两脚站着,跟人站着擦痒一样。”(龚站起来,用左肩上下作擦痒表演说,就是这样擦的。)
  问:“它迫你时几条腿?”
  龚:“它用两条腿,跟人一样追来。步子较大。”(龚玉兰站起来走了几步,步子像走正步那样。)
  问:“它有多高?毛色如何?”
  龚:“它比人高(约1.8米),红黑色,头发长,手和脚都有毛。脸吓人,特别是它的嘴。”
  访问者拿图片给她看,看了狗熊图片,她摇摇头。当看到站立的猩猩图片时,她大声说:“就是这种样子。但毛不如我看到那个长。”
  问:“是公的?还是母的?”
  龚:“公的!公的!那个(指生殖器)看得可清楚哪。它那两个眼睛圆圆的,又大又深,看起来真有点害怕。”
  生产队长的老婆,对访问者叙述了龚玉兰那天见到“野人”后的情景。她说:“龚玉兰到了我家门口,头上汗珠豆粒大,气喘吁吁地说:‘野人……野人……’”
  任祈有等和龚玉兰到底看到了什么动物呢?真有“野人”吗?这些重要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有关单位。   
有关“野人”、“毛人”的记载和传说由来已久

  在房县和神农架林区,自古以来就传说有“毛人”(或“野人”)活动。根据武汉地质学院李仲均的考证,清代同治九年(公元1871年)王严恭重修的《郧阳府志》杂记卷八稡录中,转述了《房志稿》中的一段记载:“房山在城南四十里,高险幽远,四面石洞如房,多毛人,修(长)丈余,遍体生毛,时出山啮人鸡犬,拒者必遭攫搏,以炮枪击之,铅子落地,不能伤。相传见之即以手合拍,叫曰‘筑长城,筑长城’,则毛人仓皇去。父老言:‘秦时筑长城,人避入山中,岁久不死,遂成此怪,见人必问城修完否?以故知其所怯而哧之。’钱塘袁简斋枚曰:‘数千年后犹畏秦城,可想见始皇之威’。”以后袁枚在他所编的《新斋谐初集》卷二中亦有房县毛人的记载。由此而论,从房县县志中可知,至少在200多年前这里就盛传有“毛人”活动。
  前不久,考古工作者曾从房县红塔公社高碑大队汉墓群中,发现了铜铸的摇钱树九子灯残片,其上有“毛人”的形象,仔细观察可以发现它带有粗重的眉脊,有点带猿样。这个距今2000多年前汉代留下的“毛人”形象,有人认为是现实生活中存在似人动物的影子。
  再往上追溯,战国时代楚国的大诗人屈原,在《楚辞·九歌》中写了一首“山鬼”的辞:
  若有人兮山之阿,
  被薛荔兮带女萝。
  既含睇兮又宜笑,
  子慕予兮善窈窕。
  山中人兮芳杜若,
  饮石泉兮荫松柏,
  君思我兮然疑作。

  屈原是湖北秭归人,秭归就在神农架地区附近。屈原以优美的笔触描绘了“山鬼”,有人认为它就是“野人”的写照。尽管现在还没有明确的证据来证明这一点,但这首辞也许反映了流行在这一带被称为“山鬼”的人形动物的传说吧。
  在我国古代其他文献中,有关“野人”的记载也是十分丰富的。从战国至明清,在《山海经》、《尔雅》、《淮南子》、《尔雅翼》、《酉阳杂俎》、《太平御览》、《本草纲目》、《蠕范》、《古今图书集成》等30多种古代文献中都有谈及。有关“野人”的名称也多:如“赣巨人”、“髴髴”、“山(犭喿)”、“山精”、“山鬼”、“山丈”、“旱魃”、“山都”等。有趣的是,据古代文献中所载,一种叫“拂拂”的“毛人”,抓到人的双臂后,会笑昏死过去,待醒来之后要饮人血,食人肉。为了防止被它所害,山区的老乡常常要带一副掏空的竹筒,进山时一见到“拂拂”,就将双臂套在竹筒里,待“拂拂”抓住竹筒而笑昏过去时,双臂退出竹筒就能乘机逃生。像这样的故事,在神农架地区也有流传。
  由此看来,从战国时期到汉代,直到清代,在我国古代文献和考古材料中都有“毛人”或类似“毛人”的记载。
  除了这些,还有大量的现代传闻,例如有两则看到“野人”的回忆,颇可介绍一番。
  其一:
  房县红塔公社马兰大队支部书记黄新合(63岁)及同队社员黄新民(84岁)、黄新奎(74岁),曾在1922年见到“野人”,他们回忆说:
  黄新合:我那时不到10岁。一天,听说保安团赶“野人”下来,就在门缝里看。见到保安团几十条枪押着一个“野人”走来,用粗铁链捆着它的上身,后面拖着一根长铁链。当时一起看的人很多,现在还在队上的有黄新民、黄新奎。这“野人”约有1.6~2.0米高,满身毛,毛是棕色,根部是红色。手、脚都比人的长,手指、脚趾也比人的长。手脚上也有长毛,身上毛也长。头发中间向上,后面向下披。身体相当粗壮,眼鼻像猩猩。我在武汉市动物园看过猩猩,“野人”和猩猩不同。猩猩手、脚没它长,猩猩毛根不是红色,它的脸部比猩猩宽大。猩猩多四脚爬,只有时两脚走,“野人”完全两脚走。
  黄新民:我那时20多岁。当时是县城里保安团带着枪,用铁链捆着“野人”押下来的。下面有一个饭铺,他们在饭铺休息,后又把“野人”带走。这“野人”脚有30多厘米长,他们说这还不是大号的,是二号的。“野人”一身毛,红红的带黑色。它有时两脚走,有时四脚走。手像人手,可净是毛。脚像人脚,比人脚大。脚上毛色浅些,手板、脚心无毛。听说是在神农架捉到的。
  黄新奎:我那时十七八岁。这“野人”一身红毛,枣红色,有的地方黑黑的。保安团都带枪押着“野人”下来。有四个人抬着一个大半人高的木笼子。“野人”是两脚走,走时半弯着腰。它不走,就关进木笼,由人抬着走。脸是猴相,脸大,嘴突出,头脸都有毛,脸上毛短些。站起来有一人多高,比人粗壮些。他们休息时,把“野人”捆在树上。只捆“野人”上身,没捆手。“野人”和熊不一样,脑壳、手都不一样。听说押“野人”往襄阳去,路过马兰。

  其二:
  周至县翠峰公社五联大队第六生产队队长庞根生,谈他在1977年6月上旬碰到“毛人”的情况:
  我今年农历四月二十几到大底(地名)沟底砍辕木,上午11时至12时左右,我刚从窝棚起来就在沟底林中斜坡上与“毛人”相遇。“毛人”逐渐向我逼近,我害怕了,不断向后退缩,直退到背靠石壁不能再退为止。“毛人”逐渐由2.5米逼近到2米左右时站住,与我相持,我右手持斧准备搏斗,大约相持1个小时,我右手摸到一块直径11厘米左右的石块,左手持斧,右手拣起石头向“毛人”用力掷去,砸在“毛人”胸部,“毛人”大叫几声,并用左前肢抚摸被砸之处,向左转身,骑到一直径约11厘米的小树上,骑过小树,慢腾腾地向沟底走去,嘴里还不断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毛人”向我逼近时,两前肢不停地前后摆动,在与我相持时,两前肢在胸部抓舞上下摆动,头不时地后仰,嘴部张开不断地摇动,发出“啧啧”的声音。面部有时显出高兴的神态,当我砸完以后,脸由高兴神态转为凶相,并发出“吱拉拉”像拉猪时发出的叫声。
  相遇前,我顺沟底行进,听到在相遇附近某处有像受惊的鸡叫声,又有像狗的叫声,又有像婴儿的啼哭声。行进中,不大工夫,在发出声音处与“毛人”相遇。
  鸡叫声似“咯咯咯”,犬叫声似“汪汪汪”,婴孩声为“哇哇哇”。
  “毛人”高约2.1米,肩比人宽,胸肌发达凸起。头呈四方形,上额不突出,眼窝很深凹,鼻孔稍向上翘,鼻头像个网球,面颊凹进。耳像人耳但较大,眼珠圆形,比人眼大。下颌骨凸起,上下嘴唇外翻,呈方形,门齿宽像马牙,黄色,板状。眼仁黑,眼白带红丝。头发暗棕色,发长30多厘米,散披两肩,面部除鼻、耳均生短毛(比体毛短),体毛毛尖呈卷状,背毛比胸毛较长。头比成人头稍大,头发在额部搭于眉骨,面颊两边被头发遮住,两耳外露。

  像这样的例子是不胜枚举的,本文一开始介绍的1976年所发生的两起遇到“野人”的事例,只不过是过去众多事例的延续。   
“野人”研究史上空前规模的科学考察活动

  山区群众遇到“野人”的消息不断从神农架地区传来,遂引起有关部门的注意。自1974年6月起,先后组织了几次小规模的调查,由于没有获得可靠证据,对传闻中的这种人形动物,不少人持以怀疑的,甚至否定的态度。
  1976年5月到6月,先后两次发生了多人同时近距离遇到该动物的事例,这就不能不引起科学界的重视。当年9月,由中国科学院组织的一支小型科学考察队来到现场,进行了近两个月的调查,获得不少重要资料。他们来到龚玉兰遇到“野人”的现场,令人惊奇的是,科学考察人员从动物擦过痒的那棵树上发现了不少毛发!发现毛发处离地约1.3米高。9月26日,另一支考察队来到该处调查时,科研人员在同一棵树离地1.8米处,发现了同样类型的毛发。
  这些毛发经初步鉴定,看来并非来自一般的动物,而可能是属于灵长类动物的。
  就在考察队调查过程中,又一件与“野人”相遇的事发生了。10月18日上午,房县安阳公社的一位小学教员何启翠,带领十多个小学生到天子坪一带搞小秋收。下午3点多钟,突然在西北方向看到一头红黄色两足行走的动物,在茅草丛中由东往西向坡上走去。当时一些年龄较小的学生吓得跑下山去。何启翠老师和四五个年龄较大的学生没有跑开,一直看着这头奇异动物走了好几十米,直到它翻过坡不见为止。
  据目击者说,这个动物最初走了几步后,还停了下来,按顺时针方向在原地转了个圈,同时用右胳膊抹了一下脸,用手撩起长发,看了看他们师生,然后才向山坡走去。考察队员闻讯奔赴现场进行了调查,证明何启翠等人确实是看到了一头“毛人”。
  1976年的科学考察导致了更大规模考察活动的开展。次年1月在中国科学院和中共湖北省委的直接领导下,召开了有关开展鄂西北奇异动物科学考察的协作会议。会议决定在1977年组织较大规模的考察,科学考察以奇异动物为主要对象,并围绕这个专题观察奇异动物赖以生存的气候、地形、洞穴和动植物等生态条件。协作会议召开之后,即开始着手组队。
  最后,正式参加考察队的队员共有100多人,其中有科研单位和大专院校的地质学家、人类学家、动植物学家、博物馆和动物园的专业人员,以及有经验的猎手、战士和熟悉当地情况的地方干部。由主要考察人员成立了近十个考察小组和两个穿插考察支队。考察小组的任务是有计划地在重点地区分片蹲点,深入调查,广泛地发动和组织群众,积极寻找奇异动物活动的线索,并想尽一切办法追踪、观察和组织围捕,力争拿到可靠的直接证据。穿插支队的任务则是深入到封闭和半封闭状态的原始森林里去,在人迹罕至的地区探查是否存在适于奇异动物群体生活和繁殖的环境条件,并希望在穿插考察过程中,能幸运地碰上奇异动物,追踪和捕获它们。本文作者怀着浓厚的兴趣,并对该地区能否存在这种人形奇异动物抱着将信将疑的心情参加了这次科学考察,以穿插支队队长的身份,带领第二穿插支队,深入到原始森林里去追踪奇异动物,并在野外考察活动结束后,主持了对这次考察所获全部资料的研究和总结工作。
  1977年度的科学考察队于3月下旬进山考察,至11月底结束了野外考察活动,在山上历时8个月,最后有关专业人员又费1个月时间,进行了全年的科学考察业务总结。
  这次考察,调查路线约5000千米,调查面积1500平方千米;考察中收集到更多有关奇异动物的资料,例如可能是该动物留下的脚印、粪便和毛发标本;对来自群众中的材料和线索,择其重要的进行了分析研究和复核,还组织了几次围捕活动。此外,还收集到大量与奇异动物生态环境有关的资料,这对深入了解神农架地区的动植物区系、地质、地貌、气候、环境的变迁,远古人类的活动,分析奇异动物可能生存的环境条件,提供了多方面的重要资料。
  1977年鄂西北奇异动物科学考察活动,无论在参加人员的为数之多、专业之众,从事考察的时间之长,进行考察的地区之广,还是在考察项目之多,在世界“野人”研究史上都是空前的。   
神农架地区复杂的自然环境

  科学上对神农架地区井不生疏,通过1977年的考察,使我们对该地区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神农架地区究竟在哪里?打开地图册翻到湖北省,在它的西北部即东经110~111度与北纬31~32度之间,有一片山区,它属于大巴山山系的东段,包括了神农架林区和房县的南山区,面积在4000平方千米以上,这就是我们要了解的神农架地区。它西与四川的东北部接壤,南边是长江大险三峡的巫峡西段和西陵峡,东连荆山,北邻武当山。
  神农架在地质构造上是一个轴向近东西的背斜,神农架山系通过大巴山而与秦岭相接,是为长江和汉水中游的分水岭。本地区海拔高度平均在2000米左右,主峰大神农架海拔3054米,素有“华中第一峰”之称。这里山势高峻,重峦叠嶂,特别是由于岩层相当紊乱,节理发育,加上水流长期侵蚀切割和地层间歇性的上升,不少地区形成山川交错、谷深壁陡的复杂地形。我们曾考察大神农架主峰到九冲河与三堆河交汇处的两河口一线,直线距离有限,可是海拔高差竟达2500米左右,沿途可以看到多级夷平面和一个形成于三峡期的显著的深切峡谷。
  在石灰岩地区,岩层在侵蚀和切割的强烈作用下,广泛发育着喀斯特地形,岩壁林立,洞穴众多。此外在神农架主峰两侧一带,还保留不少第四纪冰川活动的遗迹,主要有古冰斗、冰蚀槽谷、冰碛泥砾和大漂砾等。地质学家袁振新等认为,本区至少可以划分出两个冰期和一个间冰期,两个冰期的时代初步定为更新世中期和晚期,不过这两个冰期的冰川作用范围和规模并不大,作用时间也不长,多属冰斗冰川型与冰斗一山谷冰川型。
  从地形上看,神农架地区为我国西南高山带向华中中山带的过渡地带;从植物被带和气候带来说,又属亚热带向温带过渡的地区,加上本区山体高耸,河谷深切,地势复杂,造成了许多小地形,小气候,因此植被类型和气候条件既错综又具有明显的垂直分带特点。
  1977年考察过程中曾采集植物标本6800多号,经由生物学家刘民壮等的研究,根据植被的外貌和种类组成,发现本区的植被种类相当广泛,可分为十种类型:常绿阔叶林,常绿落叶混交林,落叶阔叶林,华山松林,冷杉林,箭竹丛,亚高山灌丛,高山草甸,河漫滩灌丛草甸,沼泽草甸等,还有一些介于它们之间的过渡型。
  从植被和气候的垂直分带来说,我们在考察沿线可以清楚地看到:海拔2200米以上属高山带,气候寒冷,植被主要为暗针叶林带,并有大片的高山草甸和箭竹丛。针叶林以鄂西冷杉林为主,高山草甸在这里大片发展,有时深入林地,把冷杉林分隔成一片片的。草甸植物有柴胡、鹅肠、委陵菜、红花兰鹳草、柳兰、紫花碎米荠和蔓龙胆等。草甸上有时还有丛生灌木,如陇东海棠、湖北山植、杜鹃、野樱桃和峨眉蔷薇等。
  海拔2200米至1700米属中山带,为亮针叶、落叶阔叶林带。自1800米以上经常云雾弥漫,湿度非常大,且时晴时雨,变化无常。
  海拔1700米至1000米,为中山带的下部,主要是常绿阔叶和落叶阔叶林带。近年来,随着本地区林业的发展,不少地段大树已砍伐殆尽,而被次生林和灌木荒草所取代,只是在人迹罕至处仍保留大片封闭和半封闭状态的原始森林。
  中山带植被的主要树种中,针叶林以华山松、冷杉为主;常绿树为刺叶栋、青岗栎、狭叶胡颓子和老鼠刺等;落叶树则有红桦木、鄂西山柳、泡桐、栓皮栎、毛栗、锐齿栎、槲树和箭竹等。
  海拔1000米以下属低山带,植被属常绿阔叶落叶混交林,但主要为阔叶次生林带,多系人工种植的经济林。常绿树种中有青岗栎、樟树、石栎、新木姜子;落叶树有光桦、木荷树、油桐、杜仲、核桃树、山羊角树和悬钩子等;同时还有零星的马尾松分布。此外,山坡上还有大片的耕地,所种作物以玉米为主,气候湿润,在峡谷地带,可以看到带有亚热带色彩的野芭蕉和棕榈树。
  由上述可以看到,鄂西北地区、低山河谷地区存在明显的亚热带气候条件,而从中山区到高山区,则有向温带乃至高寒地带过渡的趋势。
  从总的来说,本地区的植物区系属华中植物区系的一部分,并受南岭区系和西南高山区系的较大影响,反映出东西交错,南北过渡的特点。正因为如此,鄂西北神农架地区的植物树种特别丰富,有许多优良材质的经济树种,木材的蓄积量也大,特别是在茫茫林海中还保留了大量古老的第三纪残存树种;珙桐树、领春木、连香树、水青树和鹅掌揪等,说明了这里原始森林的古老性和受第四纪冰川的影响不大。在神农架地区不少地带还保留着封闭和半封闭状态的原始森林。
  1977年考察过程中采集到哺乳动物标本100号,鸟类标本200号,前者经生物学家李贵辉和江廷安等的研究,共有43种,可归为7目22科。后者经生物学家虞快等的研究,共有132种(包括亚种),计16目38科。虽然所收集的标本并不是神农架地区的全部,但从这些已有动物的成分来分析,仍可以看出本地区动物区系的特点。我国动物区系是以陕西秦岭为界,以北为古北界,多为北方种类,以南为东洋界,主要为华南种类。根据1977年调查的结果,本地区在哺乳动物方面,古北界代表种占全数的50%,东洋界代表种占25%,广布种为25%;在鸟类方面,103种本地繁殖的鸟类中,东洋界代表占46.1%,古北界代表占37.2%,广布种为16.7%。由此可以看到,本地区动物区系方面虽然以南方种类为主,但同时又具有南北种类相互混杂和明显的过渡特点。
  正如本地区气候和植被的垂直分布现象异常明显一样,本区的动物亦有明显的分带现象。例如鸟类东洋种多分布在低、中山带,而古北种多分布于中、高山带。
  复杂的环境,多变的气候条件,广泛的植被类型,丰富的野生动物资源,是这里明显的特点。
  根据1977年的调查,在神农架地区已证实的属于我国特产或世界稀有的一类保护动物有金丝猴、灰金丝猴;属二类保护动物的有毛冠鹿、云豹、小熊猫、大鲵、角雉;属三类保护动物有麝、鬣羚、猕猴、短尾猴、金鸡、长尾雉等。本地区的灵长类已基本调查清楚,一共有四种:即金丝猴、红面猴、猕猴及短尾猴(藏酋猴),其中金丝猴在湖北发现是首次记录。此外还有一种白熊,为数不少,是否可订新属或新种,还有待更深入的研究。
  总之,神农架地区有着复杂的自然条件,丰富的野生动、植物资源,是一座名副其实的“天然动物园和植物园”。在这环境中出现一些比较稀罕的,甚至不见以往记录的动物也是可能的。   
对目击者的分析

  神农架地区的奇异动物除了历史文献中的记载外,还有大量的近代传闻,现在我们已拥有百个以上的目击和传闻,不仅作了笔录,还有不少采访录音。1977年我们对这些目击记进行了分类和研究,其中重点事例还反复作了实地调查和复核。在分析过程中,我们发现群众看到、听到、传说着的“野人”并不是单一的对象。据考查有这样几种情况:
  一部分目击者处于精神紧张或恐惧状态,或相隔距离很远,误将某种动物看成“野人”,例如将猴子(多系金丝猴,四川短尾猴)、苏门羚(鬣羚)、熊等看作或传说是“野人”。
  一部分是在流传过程中渲染夸大而失真,甚至误传了一些东西,也就是说是“无中生有”的。
  还有一部分,经过反复核实,看来确是看到了一个怪动物。它们大体有这样的特点:身高2米左右;浑身是毛,毛色棕红,披头散发,头发很长;没有尾巴;公的生殖器很大,母的乳房显著;能直立行走……外形既不像熊又不像猴子。
  然而,从目击者的反映来看,这种怪动物的身高和毛色有很大的变异。
  我们曾从众多的事例中选出了38例,进行了进一步分析,这38例都是当事目击者亲自叙述的第一手材料,那些间接转述或目击情况不清楚的均未列入。38例中除湖北外,还选有甘肃和陕西的几个例子。在这38例中,有4例经调查已被否定,几乎都是讲打死“野人”的,实际上,打死的都是熊。也就是说到目前为止,除了传闻外,尚未掌握到在鄂西北地区真正打死一个或活捉到一个“野人”的真凭实据。
  也有些事例,明显存疑,最有名的是两例:1974年5月1日,房县桥上公社清溪沟大队“革委会”副主任殷洪发与一个浑身白毛的两脚走路像人一样的动物遭遇。当它伸出双手要抓殷时,殷用砍葛藤的砍刀,砍它的右臂,还用左手抓它的头发,该动物挣脱后逃走,殷抓了一撮头发下来。据殷说,这个动物高约1.6米,不像猴子,头和人头差不多大小,头发长约20厘米。由于是殷一个人见到,缺少旁的人证。带回的毛发经北京动物研究所鉴定,认为属于鬣羚项背部的长毛,故不能证明殷确实碰到“野人”,只好存疑。另一例是1974年6月16日,房县回龙区红卫公社19大队的饲养员朱国强,声称他在龙洞沟与一浑身棕毛的人样动物遭遇,井发生搏斗,后也因得不到旁的人证,在现场也未发现可靠的搏斗痕迹,而被置疑,不能成立。
  像这类只有一个当事人而缺乏旁的人证和物证的事例还不少,尽管有的绘声绘色,似乎十分逼真,确有其事似的。
  此外还有一类多人同时近距离与奇异动物相遇事例,这就不能像对待单个当事人的目击记那样,置于不置可否的地位了,而应当认真对待。其中最著名的几个事例已在前面介绍过,这里就不重复了。应该指出的是,这些事例基本上我都进行了复核:如1977年11月18日,我曾去房县安阳公社天子坪,复核何启翠师生遇到“野人”的事实。
  在现场,何启翠和当时的目击者之一何相全同学进行了具体细微的介绍,表演了遇到“野人”的过程,还考察了现场,测量目击者与“野人”相距的距离和“野人”直立行走的距离。种种迹象表明,何启翠师生确实看到一个两足行走的奇异动物,由于距离较远,约150米,“野人”的具体形象是看不清的,它是朝斜侧西北方向翻过山梁走去的,直立行走的距离相当于常人的30步左右,其山坡上没有大树,当时还是绿草丛生,看来不可能与红树叶相混。
  在现场我拍了一组照片,示何启翠师生十多人遇到“野人”的现场。
  毫无疑问,群众的传闻,特别是目击记,是我们据以进行进一步考察的线索和研究参考。
  从这些材料中也可以看到它们之间有很大的相似性,但又有多样化的复杂性。拿目击者所反映的该类动物的毛色来看,竟有棕红毛长发、大红毛长发、白毛长发、麻毛长发和灰棕毛短发等类型,而且身高体型大小、脸型体态都有不同之处。有人认为这是野人的不同形态类型,甚至据此可分为不同的种性,也有人认为或许是性别差异,或年龄差异。
  看来,对待近代的目击记,正像对待古代文献中的有关记载一样,也应持慎重态度。只有取得确凿的实据以后,才能作出科学上的最后验证,这就要求我们必须以科学的态度进行艰苦的工作,而不是在那里凭空臆测。   
毛发、脚印和粪便——“野人”存在的间接证据

  自1974年对神农架地区开展奇异动物考察以来,已先后多次获得传闻是“野人”留下的脚印和毛发。
  关于毛发,其中部分已被否定,例如殷洪发所获“白毛野人”的毛发,被鉴定为苏门羚的鬣毛;1974年还曾获得“红毛”,经动物研究所鉴定,指出该红毛显微观察组织结构近似金丝猴的背部长毛,根据显微镜及电子显微镜观察,不见红的色素粒,故推断其红色系人工染色所致,但是什么染的,为什么经处理后不褪色,目前尚未搞清楚。不过,根据龚玉兰指引而在现场获得的毛发,经地质学家黄万波的鉴定与研究,却提供了重要信息:所采得的毛发分为两类,一类是细毛,略弯曲,质柔软,色黑,毛于呈圆柱形,少数尖端发黄,一般长50毫米左右,最长的几根达200毫米,从外形上粗一看很像人的头发。但是还有一类绒毛,柔软,呈绳纹状弯曲,浅灰色,一般长30~40毫米,最长的不超过60毫米,细毛根部有底绒,这不是人头发的特点。此外还作了胶膜印片和组织切片,并跟棕熊、黑熊、金丝猴、猩猩及人的毛发作了对比研究。从胶膜印片和组织切片上,可以看到毛发表面的鳞片结构和皮质、髓腔等内部构造。经观察,这些奇异动物毛发的表面鳞片呈复瓦状,间隔稀到中等,横纹曲折巨髓腔窄小,这跟熊类的鳞片呈波状排列,间隔密,横纹平缓不大相同,而跟灵长类毛发较为接近。初步鉴定至少否定了龚玉兰看到的是熊。
  1977年在考察过程中,也征集到不少传闻是“野人”毛的毛发标本,其中部分已被否定,如在秭归县龙江公社向启洪家征集到的“野人”皮和毛,经检视,毛发不是附生在皮上的,而是捆扎在一起的,不仅毛色红,连皮也呈红色。拆开捆扎的线,发现被扎处呈白色,很明显这份“野人”毛系利用动物毛而人工染色的。
  此外,在房县九道梁红吾大队及竹山县洪坪等地,也征集到一些红毛,细长柔软,长达200毫米。提供者声称是在山上拣到的,这些标本作过褪色试验,未曾能褪掉红色。到目前为止,由于分析手段的欠缺,从毛发上还不能作出更进一步的确切的种属鉴别。故龚玉兰所遇到的到底是灵长类中的哪种动物,还有待今后进一步的工作。
  有关神农架地区奇异动物的间接证据,除毛发外,还有脚印,从1976年起开始注意收集脚印的资料。
  1976年鄂西北奇异动物的脚印,是在房县桥上公社境内发现的。据黄万波等同志的研究,其中有两个较清晰,但因林密,地上落叶多,脚印保存不好,仅拍了照,没有制作模型。脚印长28~32厘米,前端宽约12厘米,后端宽5~7厘米;趾印呈卵圆形,有三到四个最清楚,约3.5厘米宽,7厘米长,趾端平行排列,互相紧靠,在趾印前端还有粗钝而浅的爪痕隐约可见。足印的排列呈单行,可达1米或1米多。黄认为从总的方面考虑,这个脚印的性质似乎更接近人类。
  1977年考察过程中,曾经根据群众报告的线索进行了两次大规模的围捕活动。5月25日,16岁的学生蔡国良跟他父亲在鲁家坡大龙洞沟,发现一个1米高的麻色奇异动物。得此线索后,考察队在此进行了大规模的围捕活动,可惜未能捕获到,在现场发现几个脚印,长约30厘米,脚趾并拢,可惜未浇制模型。
  8月31日青年工人肖兴扬在泮水公社铁炉大队龙洞沟后侧的树林中伐木,碰上奇异动物。据他反映,当时他听到前方沟边小梁子有树枝响。“我就朝响声处张望,突然在距我约15米处的树丛里探出一个圆圆的脑袋,接着看见它的肩膀和伸向前方抓握树枝的手,它握住树枝后,向前伸出一条腿,蹬稳之后,就冒出了一个高约一米五六的‘毛人’来。它硬是个人样,浑身长毛,像个干瘦的老人。它浑身的毛有三四厘米长,贴身长着,毛色呈深棕色,头发只有五六厘米长,是向后背起的。我是从它的右侧看它的,它向上走了五六米远,突然转过脸来盯着看我,这样我也就看清了它的面相,就像一个很瘦的人的脸,只是嘴有点像门牙往前龇开的人的嘴那样鼓鼓的,眼窝和鼻梁凹陷,窄小的鼻孔有点往上翘……看了一会儿,我心里感到害怕了,就转身跑回去,告诉另外两个同伴。”
  以后我们又找到另外两个青年工人,其中钱海林谈到:“当时小肖跑回来时,脸色都变了,神色紧张地告诉我:‘那边不知有个什么东西……’我问是什么样子,小肖说:‘站着走路,浑身是毛,一人多高,硬是个人样。’这时毛长福也来了,就在这时候,我们三人同时听到‘呜—!呜—!’的叫声,前一声粗些,后一声尖些,听得出离我们不远,大约有40米的光景。小毛学着叫了一声,它就不叫了,我们有点害怕,没跟上去看。中午下山报告了队里的领导。”
  目击者近距离亲眼看到了“毛人”,同时多人听到它的叫声,这件事很快就反映到了考察办公室。第二天,考察办公室一方面派人奔赴现场深入调查,另一方面调动考察队伍进行围捕。调查组在现场看到了三个脚印,其中一个比较清楚。
  9月2日,鄂西北奇异动物科学考察队的一个支队从神农架林区的密林中赶到了龙洞沟,和当地有经验的猎手在外围布置了包围圈,并在发现区域约25平方千米的范围内进行了仔细的搜索。他们在密林中又发现了不少脚印,形状与最初发现的相似,并呈单行排列,两脚印之间的距离约65厘米。此外还发现可能是该动物吃剩的植物,在距肖兴扬发现奇异动物不远处,还找到了两堆疑是该动物的粪便,在粪便的周围都有相同类型的脚印。
  最初,穿插支队的搜索没有能成功,以后又集结了7个考察组,共同配合,从9月25日起进一步展开搜索和考察,直到10月26日止,终因考察区内山体过大,地形复杂,沟深林密,没有找到该动物。
  根据这次发现脚印的石膏模型、照片,结合现场观察记录,我试作如下复原:脚印全长24.5厘米,前宽11.4厘米,中腰宽6.5厘米,后跟宽6厘米,大趾与第二趾端部距2.5厘米,大趾与脚印中轴呈30度夹角。
  这个脚印的特点是,脚掌长,前宽后窄,大趾叉开,大趾与第二、五趾印痕较清楚,没有明显的足弓。这种脚印显然不是熊的,在那个地区熊的脚印是不少的,极易分辨,虽然熊的前后掌有时叠印起来也能造成“大脚印”,但与“奇异动物”的脚印对比,其差别是一目了然的。
  根据现场观察,脚印间距65厘米,成单行排列,说明是两足站立行走的。但从整个脚印微向内侧弯曲,趾长可能占全脚长的1。”4,大拇趾位置低于其余4趾,且叉开一边,与其余4趾有较大的夹角这几点看来,表明这种脚还有一定程度的抓握能力,这是较为接近猿类的特点。后跟相对的窄小,又缺乏足弓,说明其直立是不够稳定的。从脚型总的显示,它的直立性比人类差,而比已知的现代猿类要进步,看来这种脚印似乎混合了人和猿的双重特点,但接近猿的程度显然要大得多。
  此外,1977年10月下旬,考察队一个小组刘民壮等同志在神农架林区阴峪河地区台子上(地名)调查时,据林业工人反映,当年6月在修公路的时候曾经发现奇异动物。考察人员在目击者的带领下到达五尺沟现场,也发现了20多个脚印,怀疑是奇异动物留下来的,并浇铸了石膏模型。本文作者也在该现场进行了观察,因为这些脚印是4个月前留下的,日晒雨淋为时过久,变形太大,只能作为可能出现奇异动物的线索而已。
  前面提及,在追踪过程中,在两处地点还找到一些粪便,粪便四周都有奇异动物脚印,且离肖兴扬发现该动物处不远。据袁振新观察,粪便呈筒状、条状,横切面呈圆形,直径2~2.5厘米,估计500克左右。食物残渣较细,成分有植物根、茎、叶纤维、小果皮碎片,并有多量昆虫小甲壳,很可能这两处粪便是奇异动物留下的。
  疑是奇异动物留下的这些毛发、粪便和脚印,都是有关奇异动物可能存在的间接证据。不过众多的标本经过分析后,真正有科学价值的并不多,而且研究还很不深入,因此要从中得到比较确切的结论,还有很大困难。“传说,目击者的报告,脚印的照片以及浇铸的石膏模型等资料与日俱增,造成一片混乱的消息,并且似乎漫无止境。”这是世界“野人”研究中面临的处境,如果我们对国内“野人”的研究,不持以积极和慎重的科学态度,也将会陷于这种窘境。   
是捕风捉影,还是待揭之谜?

  目前,自然界有几个待揭之谜在勾起人们莫大的兴趣:天上飞的“飞碟”(“飞行的未知物体”),有些人认为它是“球外文明的使者”;尼斯湖中的怪兽——是否是亿万年前的蛇颈龙的残存后代?众说纷纭。还有就是本文着重谈的“野人”,正因为它与我们人本身有关,更激起人们的好奇心理和探究的欲望,也正因为它是个引人入胜的题材,不免会被渲染上神奇的色彩,甚至牵强附会地加上种种虚妄的内容,正如有人曾指出:“野人使人幻想——同时也给了胡说的机会……”更有甚者,会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来招摇撞骗,这就败坏了“野人”这一严肃的科研课题的声誉。大量的目击记和传闻中,真正有科学价值的寥若晨星,许多科学家对此抱有怀疑,甚至被偏见和囿于现有的观念而持以否定态度,这是不奇怪的。
  事情也真凑巧,1969年“沙斯夸支”(“美国大脚野人”)被摄入电影镜头,1972年“雪人”就在克罗宁的帐篷边漫步,而1976年神农架林区6位干部遇到奇异动物,可以说这几个事例都是人与人形奇异动物近在咫尺、唾手可获的情况下,竟被逃脱了!否则就一举揭谜了,难怪有人感叹道:“说不定我们的科学只善于发展宇宙飞船和微生物学,但是一种庞大的人猿和我们同居在一个拥挤的星球上,我们却不能找到它!”
  难道我们只是在捕风捉影?在神农架的崇山峻岭中,在茫茫的原始林海里,我们攀悬崖,涉急流,迎暴风,穿密林……难道是在追踪一个根本不存在的生物?
  我是怀着对这种人形动物是否存在的将信将疑的心理来到神农架的,但我从未相信它就是人类范畴的动物。正像克罗宁是怀着对雪人是否存在的将信将疑的心情,来到尼泊尔东部荒僻的阿安谷进行考察,在亲眼目睹了雪人新鲜脚印后,对它的存在确信不疑一样。经过在神农架地区的考察活动,特别在原始林区里穿插,现在我已不怀疑世界上可能存在这种所谓“野人”的奇异动物。通过考察研究,也进一步坚定了我原先的看法:它们不可能是人。因为从目前已有的材料看,它们不会制作和使用工具,没有语言,也缺乏社会组织。在穿插考察中,我们没有发现任何有关它们群体生活的明显迹象。甚至对“沙斯夸支”这种外形上更接近人的奇异动物,我也持如此看法。
  我感到它们有可能存在,这首先是由于各地区有关“野人”的传说如此长时期存在,决非偶然,这是有客观实体存在的影子。不然,为什么这种传说、目击记局限在有限地区,而非到处都有呢?其次,确实有些事例,需要作出科学的解释,不能漠视或轻率地否定。
  在地史上的第四纪,我国华南地区广泛生存着“大熊猫—巨猿—剑齿象”动物群,包括着若干典型的哺乳动物,如:大熊猫、猩猩(褐猿)、金丝猴、犀牛、貘、马等。随着地史的变化,这个动物群中不少种类在我国境内已灭绝,但有一些种类仍然生存在局部地区。其中最有名的如:大熊猫,在四川西北部,甘肃和青海毗连的地区仍有生存。这个动物群中是否还有另一些成员仍保存在诸如鄂西北的原始林区呢?这也是很难说的。
  世界“野人”,从目击者反映,它的外形颇似大型的猿类,所以曾有不少学者推测,所谓“野人”可否是巨猿?关于神农架地区的奇异动物也有巨猿后代一说的,当然还有拉玛猿后代之说,还有大猿(大猩猩)之说,甚至有“南猿”残存代表之说。我是倾向“巨猿”说的。关于“沙斯夸支”,如果美洲存在猿类,这确实是个值得探讨的问题。因为在古老地层中从未找到确实的猿类化石,所以我在《“野人”之谜》①一文中曾推测,“雪人”、神农架地区奇异动物与“沙斯夸支”是否有共同起源的可能性。如果它们是灵长类,很可能都是巨猿的后代,其中一支在地史上某个时期,通过白令陆桥到达美洲而成为“沙斯夸支”。这些巨猿后代体质形态上的差异,可能是地区性的差别,也可能是进化程度的差异。当然,这不过是一种推测而已。
  ①载1978年10月号《科学实验》。
  在神农架地区要搞清奇异动物,一方面固然要下工夫去捕获它,能找到血肉之躯最好,至少也要搞到骨骼,特别是牙齿,才能解决问题;另一方面,还要搞清楚一些可能引起“野人”或“毛人”错觉的其他生物。
  这里应特别提出的是,有两种动物尚未搞清楚,它们可能与部分传说中的“野人”有关。
  一是“大青猴”,群众又叫“偷食猴”或“马力猴”(麻栗猴)。据群众的反映和我们有的同志在野外观察到,它可能是四川断尾猴的一种,即藏酋猴。据称它在此地单独或成对活动,个体相当大,最高可达150厘米,如同十三四岁男孩那么高(林区来的考察队员曾有人反映过去亲眼见到过)。如真能捕获到,这确是猴类中巨大个体的新纪录和动物学上的新发现。从它的生态习性看,说不定部分的“野人”事例与它的活动有关。
  一是“人熊”(棕熊)。这里究竟有没有棕熊还没有搞清楚,群众反映说有,但我们尚未捕获到。在我国东北,棕熊能直立,脚印既大又像人脚印,故被称为“人熊”。神农架林区也有“人熊”之说,群众曾反映“人熊”能站着走,能站着掰包谷,包谷秆不断。不过经过部分事例的查证,证明这乃是黑熊所为。所谓“野人”掰包谷,包谷秆不断,基本也搞清,亦为熊所干。是不是这里有棕熊之类的“人熊”?部分群众反映,有种棕红色的动物在树上活动,能站起来,看不出尾巴,脑袋像“马脑壳”,大脚板,喜欢吃蜂蜜,还抱着蜂桶走好远……根据这些特点看,很像是棕熊的形态和习性。正是据此,有人就认为1976年林区6位干部看到的奇异动物就是“棕熊”。如果搞清楚这里确实有棕熊存在,不排除部分“野人”事例与它有关。
  撤除这些之外,我看在鄂西北神农架地区的原始密林中,可能存在一种科学上有待搞清楚的人形动物。这是一个自然界之大谜,只要我们进一步深入考察,踏实调查,这个谜终究会揭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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