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回 转法轮轻除邪术 平倭土乱斩蛮夷



  上回说到周循巧用激将,交纳海外各岛,皆立下永相救护之盟,合兵一处,扫荡倭土各境,随后共围倭城,因杨盆不战,故效当年杨盆取青州之计,将一众倭狗斩于倭城门前,日复一日,狗尸堆积数丈,中华诸军连日屠杀,皆有疯意,各登尸山放箭,直射得城内倭狗犬胆爆裂,狗哭狼嚎。时而又火箭乱射,巨石纷飞,兴致到时,真是肆虐无忌,几不逊当日倭狗屠戮青州之时。
  城中杨盆见皇宫也被射得支离破碎,残缺不堪,处处插满箭簇,多年壮丽繁华,已是黯然失色,各处玉壁金栏,变做废墟一滩,心下更是悲切,身披重甲,来到城头,戟指大骂道:“说什么中华上国是礼仪之邦,兴元皇帝是仁德圣君,今日看来,皆是虚言!纵灭我族,也不过以暴易暴而已,汝他日不遭恶报,实为苍天无眼!”
  尸山上早有一通乱箭射到,左右急将杨盆救下。闪出一员倭将道:“陛下勿忧,小臣已思得一计,可退中华之军。”杨盆视之,乃骁将小犬蠢蚁狼也,急道:“汝有何计,速速道来。”小犬蠢蚁狼道:“吾观之良久,中华皇帝虽有心要效陛下取青州之计,逼迫陛下屈服,毕竟心软,不能学全,虽屠倭民于城下,本国妇女,终无被辱。闻叶飘零正是腐儒,不知权变,虽纵军大开杀戒,之前竟下明令曰:‘此次伐倭,非比征燕讨魏,倭国雄犬,尔等尽管屠戮,有功无罪。中华男儿,不曾凌弱,雌犬贱种虽留性命,任其自生自灭。凡自贬身份,坏了中华血统者,与倭狗同罪。’何不如此如此,趁乱击之?此计可反复用之,料中华猪狗空谈仁义,妄语清高,必一而再再而三中此计也。”
  杨盆大喜,便召城中残余少女,道:“倭国虎落平阳,为中华猪狗所欺,生死存亡,在此一刻,汝等皆是大倭忠烈之士,报国之机,当在今日。”诸女齐声喝道:“陛下屡番出兵犯汉,为倭国开疆辟土,深得倭民之心。今有危难,吾等倭国百姓,甘为下走,万死不辞!”杨盆大喜,授了计策,随后摘了城头免战牌。
  中华军士见状,飞报中军帐中。叶飘零仰面笑道:“倭狗终于要出洞了,诸将今日可再大杀一番,不灭倭族,决不回还!”众将应道:“是!”各领本部军马出寨,前方弓箭手一齐退回,摆开阵势,以待倭军。但见城门开处,推出千余女兵来,众军吃了一惊,各自大骇,箭虽上弦,不能出手。原来一众倭女,尽皆丝毫不挂,手无寸铁,咳嗽声声,喷嚏大作,诸女直涌向前,所到之处,中华将士自恃身份,无不退避。一时间诸雌犬如入无人之境,冲得中华军大乱。
  正自无计,犬嚎起处,倭军趁乱杀到,纵横冲突,竟将中华军杀得大败,更兼倭女一通胡撞,阵型收束不住,一路退却十里,方才扎定。杨盆大笑道:“此时方泄我数月怨气!”众倭军欢呼而还,敲锣打鼓而庆。
  叶飘零退阵安营,心下郁闷,与诸将道:“倭城坚固,一时难破,更不曾想倭女如此放纵,全无廉耻,诸位可有妙计?”诸将面面相觑,皆不知倭国所用乃是何等打法。各相嗟叹之际,小卒报来:“寨外倭国使者教休放箭,求见陛下。”叶飘零挥手道:“无须多问,乱箭射死!”小卒道:“来人乃是女子,自称复姓夏侯。”有张苞跃起道:“是夏侯阿姨!”叶飘零乃令接入。
  于是中军帐上,缓缓踱进一人,帐中顿时亮了一亮,但见来人身形瘦削而不掩婀娜之态,容颜憔悴而不失一段风流,虽着倭狗紧身服而有人心,鬓角拈小小白花一朵真苍凉无限,正是当年曾与兄长合战张飞,名声赫赫一时的夏侯雪,如今年方三旬,芳华未尽,却已空怀蒲柳身,人比黄花瘦。张苞上前拜伏于地道:“夏侯阿姨,当年你佯许杨盆,伺机刺杀,后见杨盆尚且逍遥于世,老张日夜担心,所幸阿姨无恙归来,天幸之喜。”
  夏侯雪扶起张苞,却眼圈一红,几滴珠泪坠下,化入尘土之中。夏侯雪缓缓向叶飘零拜倒道:“叛国之徒,水性之辈,无耻称第一,负心居魁首,罪臣夏侯雪拜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说着泪如泉涌。叶飘零道:“夏侯将军请起,六年来为三将军之仇漂泊他乡,不惜辱身,南归家国,孤苦无依,实为不易。今所谋虽尚未遂,杨盆见诛,只在即日,自当护送将军重回故土,不必哀伤。”
  夏侯雪浑身一颤,嘶声道:“陛下,罪臣有一言,不敢不告。”叶飘零道:“将军放心,这数年之辱,朕自会向杨盆翻倍讨回。”夏侯雪低声道:“有一事相求,不知陛下能否恩准?”叶飘零道:“将军乃巾帼英雄,所为虽不可取,究有一腔义烈之心,朕岂有不准之理?有何冤屈,朕自当为君作主。”夏侯雪道:“倭国损折数十万,从此再无兴复之望,不足为中华后患,愿陛下念上天有好生之德,大恩大德,城破之日,宽恕满城性命。罪臣虽死,感激无尽。”
  叶飘零尚未转念,立时便道:“杨盆之罪,罄竹难书,倭城破后,倭民是否可恕,已是难言,岂有杨盆能存之理!夏侯将军,汝本为中华之人,何故为杨盆此等无义倭人效死?但愿将军实为杨盆逼迫而来,非本心也。”张苞欲语,夏侯雪转头一眼,张苞顿时吓退,不敢作声,听夏侯雪轻声道:“雪虽女儿,亦明大义,更知杨盆心性,当年许嫁之时,一为苞儿性命,二为除贼之计,未想孽缘如此,人所难料,自入倭国宫中,情难自已,更生一女,现为倭国长公主。虽三年前杨盆不听吾劝,执意兵伐中土,雪自贬冷宫,然长公主终是雪亲生爱女,夫妻情断,母女难绝,又闻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比海深,今虽杨盆以女相挟,亦为雪本心所愿,陛下明察。”说着磕头不已,珠泪涟涟。
  叶飘零委实心酸,心下恨怒杨盆之意却更添了三分,叹道:“母子连心,朕岂能不知?汝可回报杨盆,除将军与令爱算作中华之民,满城倭人须立中华死难将士百姓之灵,沐浴食斋,叩拜三日,随后开城自缚来降。”夏侯雪拜谢而退,自返倭城。
  众将皆与叶飘零道:“陛下,纵宽恕残余倭人,岂可连杨盆一并宽恕!”早有周循在旁微笑,叶飘零道:“此朕之计也。杨盆逼迫夏侯雪来说,料朕必然念同胞之情应允,便趁出降之日,寻隙行刺,朕故将计就计,唾手而平倭土。唯夏侯雪与其女之命,须得保全。此任子龙可担之。”赵云领命,诸臣皆自喜笑。
  原来杨盆见倭女出阵即胜,更知叶飘零非枭雄之才,又生此计,遂以亲女杨雪川子之命胁迫夏侯雪去求叶飘零,这时与小犬蠢蚁狼、朱桓、朱治等道:“叶飘零既允受降,吾等亦需防备,可扶棺佯缚而出,如此如此,叶飘零一死,中华军必然大乱。”诸将领命。
  却说斋戒三日,众倭狗群相祭拜,城外中华军士亦设灵位,摆倭狗尸身供之。千万中华亡灵齐到,谁不知倭狗味美,胜牲畜远矣,故皆在城外受供,凡入城者,只是环绕回旋,阴风大作,飞砂走石,直扑倭狗,伤目毁面者不计其数。杨盆一张俊脸更被击打得浮肿不堪。时又雷电交加,天地狂啸,劈死倭狗众多,无不皮消肉散,尸骨无存。众狗苦不堪言。
  祭祀已过,杨盆令两员倭将挟住夏侯雪与杨雪川子先送后宫,面缚舆梓,率军民出城十里投降,见叶飘零只带护卫十八员,皆作家将打扮,站在最前方,身后诸将各领一军远远列阵。杨盆大喜道:“众将在后,叶飘零正是自寻死路!”当即屈膝跪行而至。
  叶飘零见杨盆满面浮肿,知为风沙所袭,暗叹道:“多行不义,天亦遣之。”上前亲手来扶,陡然间夏侯雪披头散发而到,大叫道:“陛下提防,棺中伏有刺客!”话音未落,杨盆大哭三声,反绑双手早已松开,梓盖掀起,两员大将跃出,正是朱恒、朱治,各舞钢刀直取叶飘零,当头斩下,忽地背上一紧,早被两员家将擒住,携去外装,却是魏延、周循。
  杨盆转身欲走,诸军哗啦一声冲了过来,早将倭众围住,大肆屠戮,众人乱走,中华军大杀一阵,叶飘零令人暂将夏侯雪送回寨中,擒了杨盆,下令收军,提了杨盆、朱恒、朱治回营,摔于地上,先问杨盆:“杨盆奸诈如鬼,岂肯亲身到此?汝非杨盆是也,实乃何人,敢假冒倭帝?倘不报时,凌迟处死!”那杨盆磕头如捣蒜,道:“小人乃是倭帝座下大将军小犬蠢蚁狼,中华陛下饶命!”叶飘零道:“汝既实言,免去凌迟。推出斩讫报来。”三班拖下。叶飘零又问朱桓朱治:“汝等甘为汉奸,本当处死,念汝等虽在倭国为官,尚未协助杨盆屠戮汉民,今番被擒,汝等更欲何为?”二朱怒道:“逐鹿问鼎,力强者胜,力弱受欺,古来如此,有何是非?汝覆灭我等旧主而建功业,进逼新主欲扬威名,杀人无数,孽债滔天,虽平倭土,不过是以暴易暴耳,焉敢假仁假义,欺瞒天下!”叶飘零道:“朕本欲行仁义,只不向倭狗施恩,非汝等所能知也。纵为万世唾骂,亦当尽灭倭族!”喝令尽斩。
  又有赵云假扮倭狗,随逃散倭将潜入倭城,此时城中乱作一团,因此赵云从容逼迫宫女寻见长公主,抱住欲出时,早被散兵围住,赵云就将长公主置于掩心甲中,徒步杀到城门,见大门已闭,乱军追到,心念电转,捉得一员倭将负在背上,往后倒出,仰天跌下,那倭将摔得白沫喷出,筋断骨折,赵云却保住性命,按住一滩血肉翻身站起,救了长公主回营而来。
  这一仗又灭倭城中军民半数,众倭狗更是旦夕骇惧,或有降者投中华寨中,皆被叶飘零处斩,因此众狗日夜号泣,更无宁日。杨盆切齿发狠道:“叶飘零,吾不过屠了汝等一州之地,何苦定要灭我族乎!汝逼人太甚,今日当与汝等同归于尽。”遂令残兵搬来法器,于城头筑起高台,设立金幡。杨盆与众女道:“红日炎炎,本出大倭。我等血统,乃天下至高至贵者,决不屈服汉猪,今日吾拼尽全身血气而施法术,虽油尽灯枯,真元耗尽,亦当尽灭中华猪狗!汝等尽力以保性命,倭虽一人,灭汉必倭也!”众女道:“陛下勿忧,法术虽毕,吾等皆愿以此身相报,酬以精血,阴阳调和,必不使陛下捐躯!”
  于是杨盆披头散发,登坛舞剑,不觉呕血成升,终教满天飞雪,鬼哭神号,龙挂横行,直往中华寨中袭来。倭土之上冰雹三尺,沉雷闪电,风雨交加。隐匿乡寨之中残存倭女,大半肢体爆裂而亡。叶飘零陡闻此讯,笑道:“吾早已探明,区区妖术,何足道哉!”与周循道:“诸倭狗本为异类,腹内皆有法轮,每日转上三周,汝可令人取倭狗之尸剖腹,将法轮取出,散布营寨四周,自可镇住妖术,吾军不出营墙,自是安如泰山。”
  慕容秋水道:“飘零不可,那李哄稚乃是妄人,一番胡言乱语,狂言法圈大法,岂能当得真的,如何用来破解倭人妖术?”叶飘零道:“邪教妖人,不能用于正道,今番对付杨盆,以妖制妖,正是得其所哉也!”于是中华军剖倭腹而取法轮,果然中华寨中,风平浪静,诸军连日埋锅造饭,喝酒谈天,不能出寨演兵列阵,委实憋气。
  先有张紫荑怨张苞道:“早说远征倭土乃无趣之事,陛下自行可也,紫荑既不能冲锋陷阵,亦不能参略军机,来此作甚!哥哥,紫荑只要回去,不留此处!”张苞连忙陪笑道:“父仇未报,何忍先离?紫荑,倭城被破,只在顷刻,再忍数日,兄自求陛下重重赏你珍珠美玉。”
  紫荑方才不闹,在寨内游来荡去,无所事事,遥望城头金幡闪亮,心下甚是思慕,只是寨门皆被把守,只索罢了。张苞紧紧跟在身后,生恐妹子闹出什么事来,不数日便被弄得神困力倦,幸喜看管得紧,尚无差错。
  不觉半月已过,风雪渐退,冰雹皆溶,杨盆气血衰败,非诸女日夜与之取乐,使其求生之念尚存,早成孤魂野鬼。叶飘零笑道:“杨盆技穷也。”令尽去法轮,大军四路,分取各门。此时杨盆早已奄奄一息,倭狗兵将见皇帝妖术,未伤中华将士半根寒毛,皆无战心,如何能敌,须臾攻破,四路围城,逢狗便杀,遇犬即诛,须臾早到残宫烂殿,揪出杨盆,掷于驾前。雌雄犬类,无一漏网,生擒者约有数千人。中华军将汉旗插在城头,三军会聚,各执刀枪火把,来听皇上公审杨盆。这正是:过关斩将多用计,引水开渠渐成功。毕竟如何公审,可有变故,还是下回分解。